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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酷儿

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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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00: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1我怎么不行了?

  “齐活儿!顾海,过来取车。”
  顾海直接开车走人了,等都没等白洛因。
  白洛因的车紧随其后,等他调转车头开到马路上的时候,顾海的车都没影了。前边堵了一溜车,又赶上红灯,几乎是寸步难行。白洛因胳膊肘支着车窗边,从最近的车一直往前数,数了半天都没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车。
  草,堵得这么严重,他丫是怎么开走的?
  顾海已经三公里开外了,具体是怎么闯红灯、钻空子、超车的,他自个都记不清了,只听见车里的警报器一直在响。眼睛扫一眼后视镜,自己的脸跟黑锅底儿似的,心里比黑锅底儿还黑,方向盘的皮套都让他给坏了。
  想不开啊,怎么想都想不开,明知道白洛因不是那种人,可还是想不开。
  白洛因在后面一直提速都提不起来,心里也挺烦的,堵车烦,被误会更烦。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了,都和他解释了,丫的还给我甩脸子!也不用你那臭脚丫子想一想,我要真打算调戏一个妞儿,挑个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不好啊?非得在大街上,在你眼皮底下?
  过了一会儿,堵车没那么严重了,心情顺畅了一点儿,白洛因又开始换位思考。
  其实这事也不能赖顾海,人家在里面乖乖等你,你非得整这么一出儿,还做得那么明显,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没醋可吃的时候还得整几口酸梅汤呢,真要是让他逮着醋,不把自个酸死都不解馋!
  杨猛也是,没事穿什么女装啊?穿就穿吧,还非得往我面前凑,凑就凑吧,还换回男装了,换就换吧,还尼玛不让我说!还有尤其,你整什么幺蛾子啊?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呗,还非得找人演戏,演戏就演戏吧,还非得找个男的,找个男的就找个男的吧,还非得找杨猛,找杨猛就找杨猛吧,还非得让我撞见……
  绕来绕去,白洛因成功地将自个和顾海择出来了,把错误都归结到了别人头上。
  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也不着急追顾海的车了,瞧见路边有个熟食店,进去买了四个猪蹄儿。前两天顾海一直嘟哝着想吃猪蹄儿,结果每次放学回来都卖没了,今儿是周末,正好可以拿回去改善。
  顾海的车开到半路,看到一家糖炒栗子店,心一狠踩油门开过去了。结果没开几米又来了个急刹车,车身一阵摇晃,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这可是他家宝贝儿最好的一口。
  气可以生,人不能不宠!
  “老板,给我幺三斤。”
  顾海等着的一会儿工夫,又瞧见旁边有一家报刊亭,提着买好的栗子走过去,问老板:“《Detal》5月刊出了么?”
  老板点头,递给顾海。
  这也是白洛因喜欢的一本杂志,顾海一每个月都给他买,一刊都不落下。
  “便宜你了!”
  顾海心里冷哼一声,提着东西上了车。
  白洛因回到家直奔厨房,把买回来的猪蹄儿和一些别的熟食放进柜橱里,又打开冰箱看了看,好像没有大饼、馒头一类的,看来今儿应该吃米饭了。他主动淘米煮饭,平时这些活儿都是顾海干的,今儿都这个点了,那主儿还没进厨房,可见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气性还不小……白洛因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不煮我煮,煮熟了爱吃不吃!
  白洛因刚把米淘好,正准备放水,顾海就进来了。
  “不用你,拿来吧。”面无表情地朝白洛因伸过手。
  白洛因没递给他,直说,“我来煮吧。”
  “你煮的饭太软了,根本没法吃,和粥一样。”
  顾海直接抢了过来。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煮的饭也不怎么样啊,每次都特硬,吃着硌牙,咽下去硌胃,消化了硌肚子,拉出来硌肠子。”
  这一大串话把顾海给激的,那张脸就像尿毒症晚期似的。
  “不爱吃别吃!”顾海推了白洛因一把,“一边待着去!”
  厨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切……闹着玩都听不出来?没劲!
  白洛因走到客厅,刚一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摆了一盘子剥好的栗子仁,面色顿时一喜,赶紧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又顺手抄起沙发扶手上的一本杂志,正好是自己想看的,于是一边吃一边看,小日子过得挺美。
  顾海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白洛因坐在沙发上那副享受的模样,脸色更难看了。明明是他给剥的栗子仁,他给买的杂志,他非要疼着惯着……结果看到这副场景,他心里反倒不舒服了。
  “我让你吃了么?让你看了么?”顾海冷着脸。
  白洛因就回了他仨字,“我乐意。”
  顾海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冒,结果把自己烧得焦黑的,都没舍得发作一下。顾海不觉得自个窝囊,在处理恋人感情问题上,他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能让着就让着,能忍着就忍着,勇于承受的才是真爷们儿。
  于是,悲壮的身躯再一次闪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顾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气氛憋得白洛因有些难受,他好几次想开口,结果都被顾海那紧紧挤在一起的两道剑眉给噎回去了。
  白洛因拿过一个猪蹄儿,把蹄尖儿掰下来放到顾海的碗里,这个部位最好吃。
  顾海心里略有几分小得意,果然以德治人是有效的,这不,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示好了。顾海继续保持漠然的态度,没说话也没笑,好像理所应当的,吃完了连句感想都没有。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白洛因问顾海:“要不要去健身?”
  顾海没搭理他。
  白洛因只好自己去了健身室,一边跑步一边等,等着顾海进来。结果一直到他大汗淋漓地从跑步机上下来,顾海也没露个面。
  白洛因擦了擦汗走出去,在每个房间里转了转,最后发现顾海站在阳台上。
  白洛因径直地走了过去,在顾海的背后站了一会儿,顾海感觉到了,却没回头。白洛因的手臂很自然的搭到顾海的肩膀上,下巴铬在他的肩头,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有点儿冷啊。”白洛因开口说。
  明摆着大瞎话!脸上还冒着汗珠子呢,愣说自个冷!可这种谎言顾海爱听啊,尤其当白洛因的手玩弄着他领口上的扣子,嘴里的热气呼呼灌进他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冒气泡了。
  顾海拽住白洛因的一条手臂,用烟头去烫他的皮肤,当然不是真烫,白洛因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胳膊上的两根汗毛短了一小截,不疼倒是有点儿痒。
  顾海终于转过身,眼前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汗浸的刘海带着魅惑的湿意,运动过后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终究没忍住,大手按住他的脑门,将他抵到了墙角。
  “想女人了?”
  白洛因知道这货开口就不是好话,好在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气得跳楼。
  “我都说了那是杨猛。”
  “甭管他是谁,甭管他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调戏人家来着?”
  “算是吧。”白洛因勉强承认。
  顾海一把攥住小因子,冷魅的视线迫视着他,“我满足不了你么?”
  这话从顾海的嘴里问出来怎么这么欠揍呢?白洛因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适可而止,谦虚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放在顾海的床底表现上,尽管白洛因不想承认。
  还在想着,下面凉了,白洛因一低头傻眼了。
  “草,这是阳台,露天的,你疯了么?”
  顾海把白洛因翻过来抵在墙上,掏出自己的家伙,阴测测地笑了两声。
  “我就是要让老天爷给我评评理,我怎么就不行了?”
  白洛因怒嚎,“顾海,你丫要敢来真的,我把你从十八楼踹下去信不信?……”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2光棍节的贺礼。
  “我信,但是我乐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顾海将白洛因的两条胳膊反嵌到后背。
  白洛因很清楚地知道,很多时候,他不能把气氛引到濒临爆发点的地步,因为一旦把话说横了,最后肯定用暴力绝解决,一旦牵扯到武力,吃亏的肯定是他。从小到大,白洛因从未在一个同龄男人之前显出如此大的弱势。
  但是让他逆来顺受,他又不是这个脾气,于是每次都把话说得很痛快很漂亮,说完就后悔,后悔了也晚了。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顾海自说自话,龙精虎猛的小家伙一跳出来,立刻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虽然已是五月,夜风还是有些凉,尤其是吹在光裸的皮肤上,更是透着丝丝寒意。白洛因刚才运动时流下的那些汗,这会儿已经完全挥发了,整个身体都在冒凉气。
  终于,烙铁一般灼热的分身闯入体内,狭窄的甬道被狠狠撑开,有些胀痛难忍,却也瞬间点燃了身体的温度。白洛因的手指攥起又松开,呼吸一急一缓的,表露出此时此刻的所有感官情绪。
  也许是第一次选择在这样暴露的场合,也许是第一次采用站姿,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激动。顾海一条手臂圈住白洛因,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粗暴的撞击带来的强大震动。
  白洛因的眼前是一闪一闪的灯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纵情观赏。他羞愤难当却又堕落地兴奋着,憎恶身后的男人却又无比享受他的凌辱和疼爱。也许被操得太爽了,白洛因第一次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声,瞬间将顾海的情绪点燃引爆。
  顾海抬起白洛因的一条腿,手臂卡在腿弯处,将私处的景观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白洛因的脸因难堪而涨出狂野的绯红,五指狠狠抠着墙面,冷热不均的呼吸中混合着隐晦的悸动,在突如其来的一个冲撞后,一切隐晦的情绪瞬间变得明朗而狂热。
  “啊……”
  白洛因的脖颈猛地扬起,腰身不受控地抖动,笔直的长腿因震颤而弯曲,身后的手死死抵住顾海的小腹,明为挡,实则请。
  这是一个致命的暗示,顾海像是点了捻儿的炸药,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后,爆发出惊骇强大的力量。他的手臂用力往上挑,将白洛因的两条腿拉出一个极限的间距,毫无保留地开始冲撞,像是一挺机关枪,高密度地发射出威猛无穷的子弹。
  白洛因被一拨拨的电流冲撞得近乎晕眩,小腹处骤然汇聚起一团火焰,越胀越满,突然就到了一个临界点,亟待爆炸,白洛因近乎崩溃地喊了一声,支地的那条腿骤然变僵,整个人都开始高强度地颤抖。
  一股稀薄透明的液体喷射出来,打在了墙上,震傻了白洛因,却给顾海一个极大的惊喜。这是白洛因第一次在没有抚慰前面的情况下,同样得到了性高潮的快感,滋味各有千秋,却同样妙不可言。
  其后顾海像是上了瘾一样,将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羡煞众男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内,白洛因体验了在生死临界点上的快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喷射一次,每次都是巨大的体能消耗,到最后腿都打晃了,精神也处于极度迷乱的状态。WWw。xiaoshuotxt.com
  “嗯……受不了了……”又一次喷射过后,白洛因开始强烈地抗拒,声音近乎哀求,“……啊……别再弄了。”
  “这样就不行了?”顾海掐着白洛因的脸颊,“还早着呢,我这还没射呢,着什么急?”
  白洛因出了一身虚汗,忍不住抱怨:“你丫那玩意儿是铁做的啊?”
  “本来它是肉做的,结果你非要去调戏别人,它一生气就变成铁了。”
  话音刚落,铁棒又开始肆意鼓捣起来,白洛因已经到了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了,顾海却还在精神头上,他把手伸到白洛因前面,因为屡次喷射而变得异常敏感的地方被顾海一捏攥,即刻让白洛因发出崩溃的求饶声。
  “我真的受不了……你别再弄了……顾海……顾海……啊啊啊……”
  “长记性没?下次还随便调戏别人不?”顾海一边问一边做着最后时刻的酝酿。
  白洛因此时神智全无,顾海问什么他都点头,为了奖励白洛因的乖顺,顾海再一次提高频率和力度。白洛因已然绷不住自己的喉咙,哭腔夹带着闷吼冲破一丝夜风的冰冷,癫狂的快感如同一团火瞬间将两个人点燃。
  最后一次,白洛因的白浊顺着顾海的指缝流出,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有些令人后怕的快感待在体内不肯走,白洛因抬手的一瞬间,胳膊还在不自觉的抖动。
  第一次,爱过之后完全脱力……
  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洗过澡,一起靠在床头看电影,白洛因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影像很快就模糊了。一片黑暗过后,脑袋猛地一垂,又赫然抬起,电脑屏幕又清晰了。
  顾海恢复了贴心好男人的模样,看着白洛因在一旁磕头,柔声问道:“困了吧?”
  白洛因点点头。
  “来,躺我肚子上。”顾海拍拍自己的小腹。
  白洛因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砸了上去,沉重的眼皮耷拉着,很快耳旁的声音就模糊了。
  电影进入尾声,女主突然问了男主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男主还没回答,顾海就把视线转到了白洛因的脸上。
  “因子……因子……”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白洛因睁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
  “干嘛?”
  “你喜欢我哪啊?”
  白洛因正困得不行,结果被顾海叫醒了问这种弱智问题,他能有耐心思考么?于是直接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啊?”
  得!这句话一出,顾大少立刻不淡定了,那专门为媳妇儿御用的肚子这会儿也吝啬了,说什么都不给白洛因躺了,硬是把他的脑袋拔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白洛因又清醒了,电影也结束了,正播放着片尾曲。
  “你让我想想。”
  白洛因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结果正视和没正视一样,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他又盯着顾海从头到尾地看,看到最后都看乐了,也没觉得他哪个地方吸引自己。
  “想出来没啊?”顾海对这个问题很重视。
  白洛因实话实说,“我也没觉得你哪好啊。”
  顾海凶恶的獠牙又伸出来了,“一条都想不出来么?”
  白洛因尴尬地笑了笑。
  平时白洛因一笑,顾海立刻心花怒放,这会儿白洛因一笑,顾海一肚子的气。
  撅了撅自家老二,“这你都不喜欢?”
  白洛因立刻躺倒装死。
  顾海又把白洛因拽了起来,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白洛因烦了,对着顾海的胸口捶了两拳,“要不你先说!”
  顾海想了想,说道:“你特傻,而且像个小孩儿一样。”
  白洛因呆滞了片刻,一副强烈鄙视的表情,“你还有脸说我傻?说我像小孩儿?”
  “本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特像小孩儿,往我怀里一扎……”顾海一每每回味,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白洛因却是一阵恶寒。
  顾海还来劲了,一把将白洛因圈到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自个的胸口,戏谑地说:“宝贝儿,来,吃奶。”
  白洛因猛地朝顾海的肚子上给了几拳,怒道:“你丫真该把那些首饰卖了。”
  “为啥?”
  “花钱请个好点儿的精神科大夫给你看看病,这才是正事。”
  顾海哑然失笑,静静地瞅了白洛因半晌,问:“想出来没?”
  白洛因又一次沉默了。
  顾海厚着脸皮提醒,“别说喜欢我睿智、成熟一类的,我都听腻了。”
  白洛因手里要是有把锤子,早把顾海这张嘴凿成番茄酱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顾海捅了白洛因一下。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眼神阴森得像是小鬼一样,其实他是心虚,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顾海突然笑了,把白洛因拉到枕侧,给他盖上被子,宠溺地看着他,“想不出来就别想了,睡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个确切的答案,刚才那两条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若是让他继续说,他还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在他眼里,白洛因到处都是优点,连缺点都是优点。
  就像在白洛因的眼里,顾海也同样完美,完美得不知道怎样去概括和评价。
  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又要开始了,每个班都在紧张地筹备着这件事,施展个人魅力的时刻到了,很多男生都争抢着报名,女生略显拘谨,但也不乏跃跃欲试者。
  学校里掀起一股积极运动的浪潮,每到下课或者是放学时间,都会有很多学生到跑道上进行紧张地赛前练习。校园恋人们也都转移阵地了,原来都喜欢在草丛里说悄悄话,现在不敢说了,生怕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标枪扎死了。
  放学,还有男生陆陆续续来顾海这报名。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问:“人数齐了么?”
  顾海摇头,“没有,差好多呢。”
  “我看报名的人不少啊!”
  “都是瞎凑数的,让我给轰走了。”
  “哪个班不得有几个凑数的啊?”白洛因把报名表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男子长跑五千米和一千五百米那两栏全都空着。
  “你把这两项给我填上。”白洛因给顾海指了指。
  顾海当即反对,“不行,这两项在一天比,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你肯定吃不消。”
  “我没问题,你给我填上就成了。”白洛因很坚持。
  顾海倒不是不相信白洛因的实力,只不过不想让他受那份累,比赛时候的跑和锻炼时候的跑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不想看到白洛因为了争名次而累死累活的模样。
  “换一个吧,我觉得你跑四百米也可以。”顾海建议。
  白洛因恼了,“你明明知道我爆发力不够。”
  顾海长出一口气,一副苦恼的表情。
  白洛因直接把报名表抢了过来,给自己填上了一千五和五千两个项目,看到四百米接力那里还缺了一个人,也把自己填上了。
  到了报名的最后一天,有两个项目还在空缺着,可惜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有限,如果可以重复报的话,顾海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整个班出战了。
  “标枪和四百米栏还没人报。”顾海嘟哝了一句。
  白洛因帮忙物色人选,选来选去,都觉得这活儿适合个高的人。班里个高的男生差不多都报名了,只剩下尤其一个了,本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结果这货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心一横直接让顾海填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3一对难兄难弟。
  “哈哈哈哈……”
  阴森的档案室门口响起一阵厉鬼般的惊天长笑,笑者眼神恶毒,表情狰狞,被笑者一脸愁容,表情惶恐不安。
  “你们班体委没经你允许,就给你报了五千米和四百米栏?”又是一阵接不上来气的笑声,“他怎么想的啊?就算是奔着垫底儿去的,也得找个厚实点儿的人啊!”
  杨猛恼恨地看着尤其,“你丫笑够了没有?”
  尤其刚把脸上的笑容收住,结果看到杨猛那弱不禁风的小窄肩,巴掌大的小瘦脸,和一副窝窝囊囊的怂样,噗嗤一声又乐了。
  杨猛扭头要走。
  尤其一把将他拽住,“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安慰你呢么!”
  “有你丫这样安慰人的么?你这不明摆着幸灾乐祸么?”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尤其用手胡噜了一下脸,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这是变相安慰,你想想啊,我要是和你一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不是更给你添堵么?你就得把这当个笑话看,一笑而过。反正也是炮灰,你就随便跑跑,争取预赛就被淘汰。”
  “不用争取,肯定被淘汰。”杨猛一脸悲凉。
  尤其轻咳一声,“也是啊,就算全力以赴也挤不进决赛。”
  “什么啊!”杨猛又是一声咆哮,“尼玛五千米根本没有预赛,直接就是决赛,只要你上了赛场,就得跑下来啊!五千米啊!我滴个天啊!我走下来都够呛,别说跑了。”
  “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啊?”尤其拍了杨猛的脑袋一下,“不就五千米么?撒泡尿的工夫就跑完了。”
  “草,你丫前列腺增生吧?撒泡尿要用那么长时间!!”
  尤其又没节操地嘿嘿笑了好长时间。
  杨猛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应该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曝光到校园网上,让他们瞅瞅你这副浪德行!”
  尤其伸着脖子朝外瞅了两眼,“好像快打铃了。”
  “那你回去吧。”
  杨猛一边往回走一边暗暗咒骂自个,你说你找谁诉苦不好?非得找他?他就等着瞧你笑话呢,你丫还往粪坑里跳!你不是傻帽儿谁是傻帽儿?这回更难受了吧?更憋屈了吧?更尼玛想不开了吧?该!
  走到楼梯口,尤其还乐吟吟地朝杨猛说了句,“祝你好运啊!”
  杨猛朝尤其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草,别尼玛再让我瞅见你!
  尤其乐悠悠地打开后门,乐悠悠地进了教室,乐悠悠地坐到自个位置上,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他,乐悠悠地转过头。
  “因子,啥事?”
  白洛因把复制的那份报名表递给尤其,“咱们班有两个项目空缺着,我给你填报上了。”
  尤其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安,“什么项目?”
  “运动会项目啊!”
  尤其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将那张纸抽过来,看了几秒钟,脸上立刻涂了一层酱油。
  “这……还能改么?”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改不了了,已经交到主任室了,马上就要录入了。”
  尤其顿感如雷轰顶,体育可是他最大的弱项啊!再看一眼自个的项目,更是晴天霹雳,标枪?他碰都没碰过!四百米栏?等等……怎么越看越眼熟?草!杨猛也有这个项目,我滴个天啊!这是报应么?
  趁着临上课前的一分钟,尤其决定和顾海商量商量。
  “要不找个人替我吧?咱们运动会是积分制的,最后班里的总积分还要排名呢,别让我给班上拖后腿了。”
  尤其找顾海商量,就等于拔剑自刎。
  顾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尤其那张绝顶英俊的脸颊,声音不重但很有力度。
  “找人替你?你扫听扫听去,咱们学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比赛第一才加8分而已,比赛作弊要扣掉20分,你自个算算值不值。”
  尤其沉默了十秒钟,刚要开口,上课铃响了。
  放学,尤其找白洛因求助。
  “你和顾海商量商量,咱们班不是有替补的么?就让那个替补上算了。”
  白洛因拍了拍尤其的肩膀,“我看好你。”
  尤其怔住了。
  “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挺有潜力的,就是缺乏锻炼。而且你这程子胖了,我觉得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多运动运动,就当是减肥了。”
  白洛因掐人的命脉总是那么准,尤其最爱的就是他那副皮囊,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对他这副皮囊的看法。于是乎白洛因专从这里下手,而他的评价在尤其心中又有很大的分量,他要是说尤其胖了,电子秤显示瘦了,尤其也觉得自个胖了。
  放学,杨猛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跑道。
  五千米,五千米,杨猛想起这个数字就肝颤。
  茫茫跑道,哪儿是我的歇脚之地啊?一圈又一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西给我拿着吧。”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猛转过身,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把身上那些碍事的东西交给顾海,打算在这个跑道上试一试,找找感觉。
  “你也报名了?”
  听到杨猛的声音,白洛因才在人潮中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存在。
  “是啊,五千米。”白洛因一派轻松的表情。
  杨猛差点儿顺风跌倒,白洛因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保守估计比赛的那一天,白洛因至少得超他五六圈。想到那时所有选手都跑完,他独自一人在跑道上数圈的凄惨场景,杨猛就想捶地痛哭。
  “你在这干什么呢?等你同学?”
  白洛因随便打听了一句,因为他压根没把杨猛和比赛联系到一起。
  杨猛木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海本来就看杨猛不顺眼,这会儿瞧他这一副呆痴的表情,心里更不痛快了,直接在旁边催促了白洛因一句,“你赶紧跑吧。”
  白洛因点点头,上了跑道,顾海又跟了上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跑几圈吧?反正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两人刚要走,杨猛又追了过去。
  “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跑吧,我在这待着也无聊。”
  白洛因肯定没意见,顾海也不好有意见,于是三个人一起跑起来了。
  盯住他,盯住他,绝对不能被甩开,你只要盯住他十圈,你就胜利了!
  杨猛对自己胜利的标准就是别丢人现眼就成了。
  白洛因和顾海跑起来很轻松,前几圈就是预热,速度不快,一边跑一边聊闲天,说说班里的事,唠唠家常。杨猛偶尔还能插两句嘴,每次开口都有巨大的成就感。看看!我和曾经的长跑冠军和少将儿子一起跑步,不仅能跟上,我还能开口聊天呢!
  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杨猛说话就有些费劲了,每次开口都是气喘吁吁的,说完更是呼哧乱喘,要拼命地倒气换气才能保证呼吸的顺畅。到了第五圈,杨猛基本说不了话了,只能听白洛因和顾海在前面说,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第六圈,顾海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咱们正式开始吧。”
  杨猛,“……”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杨猛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而前面的四条腿刚开始精神起来。杨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条健壮的长腿如同奔腾的野马,风行电掣般的脱离自个的视线,连个招呼都不打。
  杨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像是老黄牛一样辛勤地耕耘着。
  “调整呼吸,你现在的呼吸节奏有点儿快,三步一吸、三步一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猛陡然一惊,尼玛这么快就超我一圈了?
  敬畏的眼神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闪过,白洛因扭头朝他一乐,草,你还有力气乐呢?你跑那么快你还能乐?旁边那位更生猛,背了两个书包,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你们都是人么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没一会儿,顾海和白洛因又超过去了……
  不要和他们比,做好你自己就成了,记住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今儿你能跑下来你就胜利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还有四圈,还有最后四圈,杨猛攥了下拳头。
  后面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还有一圈了,冲刺!”
  杨猛差点儿被这句话刺激得一个趔趄,还有一圈?他们都要跑完了么?怎么可能!!我是从开始跑就计算的,他们是跑了六圈才开始计算的,怎么可能比我先跑完?再说了,顾海不是说只陪着白洛因跑几圈么?怎么可能一直跑到现在?况且他还背了那么多东西……
  他们一定是偷懒了,肯定的,没错!!!
  两个人骤然提速,顾海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从杨猛身边过的时候,后背上的书包突然就撞了杨猛一下。杨猛两条腿正发软呢,被顾海这么一撞,整个人朝旁边歪去,不停地用脚找平衡,还是没找到,最后颓然倒地。
  白洛因连头都没回,因为杨猛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洛因已经冲刺到终点了。
  “感觉怎么样?”顾海问。
  白洛因缓了几口气,“还好。”
  顾海伸手去给白洛因擦汗,白洛因躲过去了。
  “不用擦了,回家洗澡吧。”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校门。
  等尤其走到操场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跑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跑校生已经走光了,住校生都去上晚自习了,这会儿锻炼最合适了。
  尤其深深胳膊踢踢腿,舒展舒展筋骨,放松放松肌肉。
  就在他准备跑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一阵哭声,隐隐约约的,还带着含糊不清的咒骂,他顺着声音寻觅过去,哭声越来越大,而且越听越熟悉。
  “呜呜……尼玛的……我脚崴了,腿抽筋,胳膊也抽筋,全身上下都抽筋瓦……我还差两圈呢,我得跑完了才能家走啊……呜呜……人家跑三圈我才跑一圈啊,人家撞我一下我就栽跟头啊……”
  尤其轻咳两声,旁边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4温馨赛前准备。
  “你可真是你大舅的亲外甥。”
  尤其蹲下身看着杨猛。
  杨猛狠狠地抹一把眼泪,屁股在地上转了一个圈,背朝着尤其说:“告诉你,今儿我心里特不痛快,你最好别惹我。”
  尤其用膝盖拱了杨猛的后背一下,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逗他,“我惹你又怎么样?”
  杨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嗖的一下转过身,抱住尤其的一条腿开始大声嚷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尤其在草丛里打手枪呢啊……”
  杨猛力气小,嗓门却不小,可能遗传了他老娘的优良传统。他这么一喊,整个操场上回荡的都是这个声音,教学楼就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凡是长个耳朵的学生都能听见。
  尤其一惊,赶紧蹲下身捂住杨猛的嘴,狠狠朝他后脑勺抽了一下。
  “你丫的给闭嘴!”
  杨猛不吭声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尤其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湿了。他把手放下来,杨猛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地,看样子很痛苦。
  “不是……你哭什么?”尤其有些着急了,“我刚才也没使劲啊!”
  “和你没关系。”杨猛抽泣了两下,眼睛对着天空,一副悲恸的表情,“你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苦,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哭一会儿,哭完了我还是一条好汉。”
  “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尤其盘腿坐到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运动会要跑个五千米么?”
  “你怎么知道的?”杨猛蔫不唧唧地揪着地上的草。
  尤其无奈地瞟了杨猛一眼,“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哦,对,我告诉你了。”
  杨猛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听着像是唱歌似的,不愧是哭丧大队队长的外甥。
  尤其看到杨猛肩膀一抽一抽的,语气难得温柔了一些。
  “有什么好哭的?怕丢人就弃权呗。”
  杨猛捶胸顿足,“我想弃权就弃权么?你也不问问我爸答应么?我们杨家列祖列宗答应么?”
  尤其,“……”
  杨猛又哭了,“哎呦喂,这可咋办啊?……”
  尤其看出来了,这货就是没病找病,闲的!
  “行了,你自个在这哭吧,我去跑步了。”
  杨猛的哭声戛然而止,没事人一样地朝尤其盘问:“你这会儿跑步干什么?”
  尤其内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面子的考虑,还是没把实情告诉杨猛。
  “就是锻炼身体。”
  等尤其跑完五圈,站在跑道上朝草坪中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儿还有个小点点。他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结果发现杨猛果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杨猛唉声叹气的,“我还有两圈没跑完呢。”
  “那就赶紧跑啊!”
  杨猛讷讷的,“不想跑。”
  尤其坐下来看着杨猛,杨猛不哭了,但也没啥表情了,呆头呆脑地瞧着不远处的跑道,后脑勺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草屑,一副受了欺负的倒霉样儿。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但不是嘲笑,是一种无奈。
  “你至于么?”
  杨猛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我和白洛因一起跑的,他也报了五千米,结果我让他超了好多圈。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还和他一块跑?”尤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咋没和顾海一块试吧试吧呢?”
  “顾海也在呢,他还背了一大堆东西,都比我跑得快。”
  越说越委屈,杨猛的嘴角又咧开了。
  “得得得,您别嚎了,要我说你都没有哭的必要,要真是一个水平的,输给人家哭几声也值了。你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哭着都没劲!”
  杨猛咧开的嘴角又紧紧抿上了,一副惨遭凌辱的悲愤相儿。
  “行了,赶紧回家吧。”尤其推了杨猛一把,“晚上降温了,你穿这么点儿肯定得感冒。”
  说罢自个拿出纸巾擤鼻涕。
  杨猛一动不动的。
  尤其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杨猛说:“你不走我可走了。”
  杨猛还是没反应。
  尤其真走了,走了十多米又折返了,一副恼恨的表情看着杨猛。
  “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班体委给你报了项目,证明他看得起你!我不是和你一样么?我都没碰过标枪,顾海还给我报了这么一项!我比你还怕丢人呢,不也没事人一样地来这锻炼么?”
  一听这话,杨猛阴郁的眼神一下放光了。
  “真的?你也报了项目?都有啥?”
  尤其没好气地说:“标枪,四百米栏。”
  “你也有四百米栏?哈哈哈……”杨猛瞬间兴奋了,迅速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尤其的肩膀,一脸痛快地说:“那个,我回家了!”
  草,刚才安慰了你半天都没管事,就尼玛说点儿我的倒霉事儿,瞧把你治愈的!
  杨猛哼着小调跑跑颠颠地走了。
  尤其看着杨猛的背影暗暗咬牙,就当可怜你了。
  几天之后,尤其才知道他的怜悯之心施舍得有多不值,他和杨猛说完的第二天,杨猛就把他参赛的消息大面积地散步到学校里。不出三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尤其参赛了,也知道尤其比的是什么项目,甚至连分在那组,什么时间开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尤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会儿再弃权,等于临阵脱逃,多丢人啊!不弃权,以他这个水平,到时候肯定更丢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只能拼命地锻炼锻炼再锻炼。
  “尤大明星,在这练标枪呢?”杨猛哼哼唧唧地从远处走过来。
  尤其拿标枪的尖儿指着杨猛,“你丫别过来啊,过来扎死你!”
  杨猛已经基本摸清了尤其锻炼的时间,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参观一下,看看他的进步状况,给自个的懒惰找个借口。偶尔看到尤其进步了,就会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赶紧加紧锻炼,生怕丢人现眼找不到伴儿。
  俩人总是一起锻炼,一来二去,尤其也就不在乎杨猛干的那点儿缺德事了。偶尔还会监督监督他,刺激刺激他,杨猛虽然先天不足,可后天多敦促敦促,还是有点儿成效的。
  杨猛在距离尤其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看,尤其开始助跑,然后胳膊发力,猛地一掷,标枪瞬间飞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很标准,颇具观赏性,而且看投掷的距离,貌似也挺远的。
  “好!”杨猛大喝一声,激动地鼓掌。
  “好什么好啊?”尤其沉着脸去捡枪,“枪尾先着地的,扔得再远也没成绩。”
  “呃……”
  尤其有点儿发愁,姿势明明对了,怎么总是扎不到地上呢?
  杨猛给尤其出主意,“你把标枪反着拿,不就枪头先着地了么?”
  尤其,“……”
  两个人一起练跨栏,因为没有栏,又不想去体育馆借,只好一个人充当栏,一个人去跨。因为杨猛个头小,尤其腿长,所以每次尤其跨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可到了杨猛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八九都会扑在尤其身上。
  又轮到杨猛了。
  “准备好了没?”杨猛大声喊。
  尤其回头,给了杨猛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刻意把头压得很低,好让后背的高度降到最低,避免再一次被杨猛扑倒的下场。
  杨猛开始助跑,跑到尤其身边,猛地抬起一条腿,紧跟着另一条腿,然后稳稳落地。
  这是杨猛第一次在跳起来之后脚丫子先着地。
  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哎,我是不是跨过去了?”
  尤其没说话。
  “你怎么还不起来?”杨猛纳闷。
  尤其费力地张开嘴,“你丫先把脚丫子挪开,踩着我头发了。”
  夜晚,浴室,浴缸,两个泡澡的男人。
  白洛因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长舒了一口气,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感觉真舒服,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他抬起一条腿,没有太大的感觉,又抬起另一条腿,好像有点酸胀,不过还好。
  顾海坐在他的对面,白洛因一抬腿,他就往人家腿间瞟,白洛因再一抬腿,他还往那个地方看,像个职业流氓。
  “今儿跑了那么长时间,脚底板酸不酸?”顾海柔声问。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脚趾,“有点儿疼,还好。”
  “我帮你按摩按摩。”
  顾海说着,开始用手指肚儿在白洛因的脚心上一下一下按摩着,白洛因感觉挺舒服,就闭上眼睛由着顾海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似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白洛因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脚趾头跑到顾海嘴里了。
  另一只脚扬起一片水花,打在顾海的色脸上。
  顾海把身体顺到和白洛因一个方向,浴缸不够大,两个人只能侧躺着,顾海的一条手臂圈过白洛因,手在他的脸上宠溺地抚摸着。
  “明天就要比赛了哈。”
  顾海也不知道是说给白洛因听呢,还是说给自个听呢。
  白洛因嗯了一声。
  顾海又开口,“今儿得好好休息哈。”
  白洛因听出了顾海口气中的哀怨,于是这次更重地嗯了一声。
  顾海闷闷地沉默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你的项目都在后天对吧?”
  说着手就朝白洛因的腿间伸去,那种迫不及待就像小孩要吃奶一样。
  结果,被白洛因一把攥住。
  “你的项目在明天。”
  顾海想说我没问题,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打退堂鼓了。
  睡觉前,白洛因用脚踢踹了顾海一下。
  “明儿加油啊。”
  顾海扬唇一笑,“一句加油就得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顾海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白洛因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
  “这边。”
  顾海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刚想骂一句,你丫有完没完了?结果看到顾海那一副眼巴巴等着的表情,心里不落忍,只好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顾海也在白洛因的嘴唇上烙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5来一顿家暴宴!
  运动会开幕式过后,宣布比赛的枪声在跑道上响起。
  第一项就是一百米预赛,顾海填报了这个项目,而且被分在第三组。所以开幕式过后,顾海直接去检录了,白洛因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看台上观看。白洛因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打算一会儿给顾海拍照,结果一扭头,看到尤其穿着一身运动装,英气逼人、魅力四射的,赶紧咔嚓了一张。
  尤其听到动静,和旁边的同学挪换了一下位置,坐到白洛因身边。
  “你的比赛项目是哪天?”
  “明天和后天。”尤其淡淡回道。
  白洛因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随口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尤其实话实说,“和没准备一样。”
  白洛因刚要开口,一百米预赛的前五组选手已经陆续入场了,想说什么突然就忘记了。目光在队伍里搜寻了好久,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拿起照相机,镜头追随着顾海,就在顾海扬起头朝他笑的那一瞬间,迅速按动快门。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在操场上定格了。
  白洛因放下相机,往回查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真傻。”
  尤其发现,白洛因在说傻这个字的时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从他的唇齿间溢出。从顾海出现,到白洛因拿起相机拍照,再到相片定型,一个看似平凡的过程,因为白洛因的一个笑容变得如此不平凡。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坐在白洛因和尤其的下面。
  “老师。”白洛因唤了一声。
  罗晓瑜回眸一笑,白洛因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个惊艳的瞬间。
  比赛开始了,第一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发令枪一响,一排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个个爆发力惊人。看台上响起一阵阵的加油喝彩声,白洛因的目光很专注,甚至带着排查和审度,他不仅仅是看热闹的,还要暗暗记下那些可能对顾海拿冠军造成威胁的人。
  第一组很快跑完了,第二组在做着准备,刚才安静片刻的观众群这会儿又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玩笑,班上立刻想起一阵起哄和口哨声。
  白洛因没听清,只听到“巧克力”三个字。
  尤其朝身后的一个男生打听了一句,“他们笑什么呢?”
  那个男生乐呵呵地说:“咱们班主任太偏心眼了,那么多运动员参赛,她就送了顾海一块巧克力。”
  白洛因举起相机的手突然在那一刻放下了。
  “老师,您偏心眼,您凭什么只给顾海一个人?”一个胆大的男生站起来叫嚣。
  相比以往的暴脾气,今天的罗晓瑜显得异常的温柔,不仅没用那双桃花眼瞪人,甚至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那么轻松自在地笑着,笑容里透着几分羞赧,如花的脸蛋儿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难得看到罗晓瑜这么平易近人,很多同学争着要和她合影,班里一片欢乐的气氛。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手里的相机又举了起来。
  第三组选手出场了。
  罗晓瑜开始整顿纪律,“都别闹了,安静下来,顾海要开始跑了。”
  口令声一响,所有比赛选手都蹲了下来,顾海是最后一个,蹲下之后还朝白洛因露齿一笑。白洛因真想骂他一句,尽管这个笑容很大程度地安抚了白洛因的情绪。白洛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自己比赛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明明在赛前给他测算了速度,根本不是那些同学可以匹敌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果然,顾海起跑比别人慢了半拍。
  白洛因心里一紧,十米过后才慢慢放松下来,班里的同学开始加油呐喊,罗晓瑜也是异常激动,扯着喉咙给顾海加油。五十米过后,优势太明显了,呐喊直接变成欢呼了。
  撞线过后,白洛因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不知不觉竟然让他给攥模糊了。
  速度比平时慢了将近半秒,可能是起跑慢了,也可能是中途减速了。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列在了小组第一,轻松打破了校园最好记录,直接给27班先加了20分。
  顾海回到班级队伍里,又是一阵叫好声,尽管很想黏糊到白洛因身边,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先和罗晓瑜打了声招呼。
  罗晓瑜拉着顾海的手,一个劲地夸赞,“表现真不错。”
  周遭男生一脸艳羡的目光。
  “合影!合影!……”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班里又开始起哄,纷纷要求罗晓瑜和顾海来张合影。
  这个任务由谁来执行?那还用说么?身后就坐着一个拿相机的。
  “给我拍帅点儿啊!”顾海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暗中咬牙,给你丫拍就不错了,还尼玛这么多事!
  顾海把手搭在罗晓瑜的肩膀上,脸上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配上旁边那张绝美的脸蛋,真看不出是师生配,倒像是一对情侣。
  白洛因刚把相机放下,罗晓瑜示意白洛因再来一张,这次她把手揪在顾海的耳朵上,脸上露出恩师训诫学生的调皮表情,顾海也很配合地来了个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在别人眼里真登对啊,在白洛因眼里真欠抽啊!
  整整一个上午,接二连三地比了很多项目,班里的同学也参加了不少,除了顾海之外也有排在小组第一的,可白洛因再也没见过罗晓瑜像刚才那样激动地大喊大叫,也没见她再主动要求与谁合影。
  下午比赛项目一结束,学校就宣布提前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商场,顾海停住了脚步,朝白洛因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鞋,明天你不是要比赛了么?买双好点儿的跑鞋吧。”
  白洛因气结,“不是前天买的么?”
  “买了么?”顾海一副惊讶的表情,“我怎么没看见你穿啊!”
  “不是你说让我留到比赛那天再穿么?”
  说着,拽了顾海一把,示意他赶紧走。
  顾海就属于那种路过商场,不买点儿东西心里不舒坦的主儿,白洛因拽了半天都没拽动,顾海还是坚持再买一双。
  “诶,你觉得第二个橱窗摆着的那双黄色的怎么样?我觉得特适合你穿。”
  白洛因回头看了一眼,又是新款上市,又是一个超限量系列的,又尼玛标价三千多!
  “适合不合适也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走!”
  白洛因又开始拖拽顾海。
  顾海像是一匹犟驴子,怎么拖都拖不走,最后还是冲进去买了一双。提着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压根不像是刚掏过钱的,倒像是刚中彩票的。
  白洛因有点儿发愁,怎么治治他这个瞎花钱的毛病呢?
  “用不用再买身运动服?……”
  “你—够—了!”白洛因顿时火大,“有你这么糟践钱的么?”
  “怎么能叫糟践呢?咱买的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我把钱花在衣食住行的方面有错么?钱堆在手里不花留着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不会花钱的人就不会赚钱,只有消费才能促进生产,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我只看见你消费了,也没看见你生产啊?”
  “我怎么没生产?”顾海凑到白洛因耳边,玩味地说:“我不是每天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牛奶’来喂养你么?”
  白洛因狠狠的给了顾海一脚。
  等顾海重新走回白洛因身边的时候,白洛因忍不住打听了一句,“你爸现在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
  顾海点点头,“是啊,不然我敢这么花么?”
  “那好,以后你把钱交给我,我来替你保管。”
  “成,从下个月开始。”
  白洛因微敛双目,“为什么要从下个月开始?这个月还没给你么?”
  “给了。”顾海略显得没有底气。
  白洛因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钱呢?”
  “……花没了。”
  “今儿刚几号啊,你就给花没了?”白洛因暴怒,“你都干什么了?花了那么多钱!!”
  “昨晚上买东西用的。”
  白洛因死皱着眉毛,“你昨天什么时候买过东西?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
  顾海的嘴角扯动两下,声音平静。
  “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你购物车里的东西都给结算了。”
  白洛因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他有多久没有登录那个账号他都记不得了。从他了解网上购物开始,就习惯性地把喜欢的东西存到购物车里,想着等哪天有了网银就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这一存就存了几年,很多东西已经从喜欢变成不喜欢了,但是他也懒得去删,想着哪天就一次性清空了,结果……
  白洛因揪扯着顾海的脖领子,神情悲恸,“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头一次干这么浪漫的事。”
  说完,顾海还用手把脸捂住了,一副欠抽的羞涩做作样儿。
  白洛因瞟了顾海一眼,都尼玛想哭了。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照例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白洛因看杂志,顾海玩手机。白洛因翻了一页,顺带着瞥了顾海一眼,顾海正在用拇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机键盘。
  “你在干嘛?”白洛因凑了过去。
  顾海给白洛因看了一眼,“聊天呢。”
  白洛因记得顾海很少和别人聊天,登陆聊天工具也只是查看一下留言,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
  “和谁聊呢?”白洛因随口问了句。
  顾海的拇指停顿片刻,“班主任,罗晓瑜。”
  白洛因直接把顾海的手机抢了过来,看了一眼罗晓瑜的聊天账号,然后丢给顾海。
  顾海乐呵呵的,“她主动加的我,正和我聊你呢,说你是她带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的一个。”
  白洛因压根没听顾海在说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登陆聊天工具,向罗晓瑜发出好友请求,验证信息就是自个的名字,过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复。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可见罗晓瑜就在线呢,白洛因不信这个邪,又发了一次,这次直接遭到了拒绝。
  他早就听说过,罗晓瑜从不公布自己的聊天账号,也从不加任何一个学生。
  白洛因又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通讯录,查看罗晓瑜的电话号码,再对照一下自个记录的,果然是两个不同的号码。
  怪不得每次他请假都打不通,顾海一请假就能打通!
  白洛因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上午拍的那两张照片,一张勾肩搭背的,一张揪耳朵的。
  “怎么了?”顾海问。
  白洛因突然侧过头,定定地看了顾海几秒钟,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嗷!!……”
  顾海的那只耳朵,被白洛因从床头揪到床尾,从床上揪到床下,顾海嚎叫、躲避、挣扎均无果。白洛因拎着顾海的那只耳朵,拖着他在屋子里整整转了一圈,后又将他搭在别人肩膀上的胳膊抡起来一顿拳头大餐,直到顾海那条胳膊全麻了,脸皱成一朵野菊花,白洛因才收手。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00: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6杨猛童鞋发力。
  在白洛因的严厉管教下,顾海主动将罗晓瑜的账号拉入黑名单,又删了她的手机号,还保证不私自进出她的办公室,以及在课余时间和她有任何往来……
  第二天上午,白洛因的五千米要开始角逐了。从白洛因开始检录一直到入场,顾海的一颗心都悬着,他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以便白洛因能一眼看到自己,又不至于太近而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尤其也站在标枪比赛场地准备预赛,原本关注度不高的赛事,因为尤其的参与而显出极高的人气。尤其往那一站,几百台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就对准了他,好在尤其排在五十几号,此时此刻毫无压力,还可以趁机看看五千米的角逐。wWW。xiaoshuotxt。com
  杨猛站在五千米的角逐场地,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看得尤其直想乐。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能跑完全程,关注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白洛因。
  枪声一响,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白洛因不快也不慢,处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跑得很轻松。杨猛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跟着,虽然跑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个。
  很快,第一阵营的人向标枪比赛场地靠近,尤其趁机喊了声,“因子加油!”
  白洛因朝尤其露齿一笑。
  杨猛很快也跑过来了。
  尤其又喊了一声,“嘿!杨猛,实在不行就下来吧!”
  杨猛狠狠瞪了尤其一眼,小身板在庞大的队伍中坚强不屈地挣扎奋斗着。人家在跑过班级队伍的时候,都会听到一阵欢呼呐喊声,唯独杨猛跑过去,整个班集体噤声,让这个瘦小的身影又多了几分悲凉。
  其实,杨猛完全没必要这么苦逼,都是他自找的,比赛之前和全班同学打了招呼:我比赛的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给我加油,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让我默默无闻地丢人吧……
  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好还好,离倒数第一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除去领跑的,前面只剩下四个人。白洛因算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可谓组团作战。
  起初他们还能和白洛因和谐共处,慢慢的,白洛因发现他的前进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三个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包抄围困他,不停地变换速度影响他跑步的节奏,而且总会打一些擦边球,试图绊倒或者拖垮白洛因。
  很多人都看出这种局势了,班里同学纷纷怒骂,顾海拧眉注视了片刻,每当那三个人有什么小动作,白洛因的脚步出现不规律调整的时候,顾海的脸色都要难看几分。
  罗晓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顾海身边了,很认真地朝他提醒了一句,“你别下去惹事,比赛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能怪咱们准备不够充分。”
  顾海恍若未闻,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
  罗晓瑜用手拽住了顾海的胳膊,“咱们班现在是第一,你这么一闹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白洛因的实力,耐心和我们一起观战吧,只要给他加油就好了。”
  说罢,罗晓瑜带头喊了一句:“白洛因加油!”
  班里的同学很快跟着一起喊。
  “白洛因加油,白洛因加油……”
  白洛因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朝看台上扫过去,本想给同班同学一个笑脸,结果突然就瞄见罗晓瑜拽着顾海的胳膊,刹那间一个恍惚,险些被旁边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顾海说什么都站不住了,强行甩开罗晓瑜的拉扯,并保证决不给班级抹黑,就朝比赛场地走去。
  杨猛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和第一方阵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但是相比那天和白洛因、顾海一起练习,进步已经相当明显了。杨猛也纳闷,按照白洛因的速度,早该超自个一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呢?
  杨猛回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被两个人夹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估计是这俩人的同伙,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保这个人第一。
  草!!杨猛恼了,欺负我们人少么?因子,你别着急,我来了!
  白洛因看到杨猛回头朝自己笑,突然就来了一股劲,逮到一个夹缝钻了过去,紧跑两步暂时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看白洛因跑了,赶紧加速度往前追,却没料到前面突然多了一个碍事的。杨猛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七扭八歪,浑身烂颤。那两个人向左,他就向左,那两个人向右,他就向右……
  杨猛本来就累得够呛了,这么折腾能好受么?那俩人跑得再慢也比他强多了,他要想拦住两个人,就得使出四倍的劲头来,努力跑在人家前面。他已经不去考虑后面十圈怎么办了,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拖住这两个家伙,为白洛因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确立不可撼动的优势地位。
  尤其站在标枪比赛场地,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推搡怒骂的弱小身影,心里突然被震撼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着整颗心。
  也许是看多了杨猛在跑道上叫苦连天,这会儿对他的坚持和顽强有着如此深的感触。
  没人知道杨猛多怕丢人现眼,多怕倒数第一,多怕跑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尤其知道,他还总是笑话杨猛的这种想法,可当他看到杨猛为了朋友毅然决然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突然发觉一点儿都不可笑了。
  杨猛的肺都要爆炸了,两条腿开始打晃,这次是真的打晃,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洛因已经超过他半圈了,这会儿完全可以收手了,可一想到白洛因再超过来,这两个家伙可能会再次围堵,杨猛咬了咬牙,干脆把他们拖垮了吧……
  也许实力本来就有限,也许杨猛的小身板真的爆发出了超能量,这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都开始凌乱了,连骂人都显得气息不畅了。
  杨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讽:原来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啊?
  正想着,两个人突然一起追了上来,左右两边推挤着杨猛,杨猛本来就矮小,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说话就要在僵持中阵亡了。
  “尤其,尤其?……”
  小喇叭开始喊尤其的名字。
  尤其刚回过神来,看台上响起山崩地裂的呼喊声。
  “轮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尤其接过标枪,站到助跑的起点,就在他举起标枪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杨猛踉跄着朝草坪上摔去。
  “你大爷的!!”
  尤其突然狂吼一声,手里的标枪猛地朝跑道上掷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直奔那两个作恶的家伙。
  “啊啊啊……咋回事?”其中一个惊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标枪怎么扔这来了?”
  另一个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鞋子前端一个大窟窿,往外翻着毛,那是标枪扎的,其中一个脚趾头也被扎伤了。
  尤其暗喜……草,竟然是枪头先着地的,第一次成功啊!
  标枪场地和看台观众席上响起惊呼声和哄笑声,尤其不甚在意,直接走到跑道上和裁判解释了一句,“对不起,失误,失误了。”
  “下次注意点儿,有你这么扔标枪的么?都照你这样,想往哪扔就往哪仍,以后谁还敢参加这个项目啊?”
  “是是是……”
  尤其恭顺地承认错误之后,朝杨猛跑过去,杨猛已经站起来了,不过身后早没人了。
  “走,我跟你一起跑。”尤其说。
  杨猛已经累到脱力了,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干嘛……和我一起……跑……你不比……比赛了?……”
  “我被淘汰了。”尤其一脸轻松。
  杨猛释然地笑笑,身上又来了一股劲儿,果然尤其的厄运和失败总能给他带来力量和鼓舞。
  跑了几步,杨猛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尤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甩在后面了。”
  “那就好。”
  杨猛擦擦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7又一炮灰倒下。
  甩掉了后面两个人,白洛因很快和前面一个展开了厮杀。
  本来水平是高出对手一截的,可惜刚才被围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白洛因追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前面这位也不是善茬,白洛因每次一接近,他就有意无意地遮挡和阻拦,甚至频繁地变换节奏,完全是自杀式的战术,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顾海此时此刻已经抵达跑道最外圈,没有如罗晓瑜所想的那样,直接劈头盖脸地将第一名一顿揍,而是很冷静地告诉白洛因:“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听到顾海的声音,白洛因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顾海在部队待了那么久,接触了那么多训练,长跑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他从第一名的呼吸频率、跑步姿势、腿型……等等各个方面来推测,白洛因只要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坚持三圈,这个人就耗不住了。
  果然,跑到两圈半的时候,此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
  白洛因很快超过他,占据第一的位置,看台上掌声雷动。
  顾海此时此刻才跟上来,跑在白洛因的旁边。
  白洛因有些累,但是可以承受,扭头看了顾海一眼,还为刚才罗晓瑜拽他那下吃醋呢,当即怒斥一句:“你跟来干嘛?”
  顾海乐呵呵的,“我想你了。”
  谁也无法想象,在这种励志、鼓舞人心、激情迸发的赛场上,两个并肩作战的小伙子竟然说着如此肉麻的情话;更没人能够想象,在这种挑战意志力的长途奋战中,某人还能腾出一丝气力用来打情骂俏。
  还有最后五圈,白洛因看了下时间,第一是肯定没问题了,要想破纪录,恐怕得拼一下。
  顾海看到白洛因的前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像最初训练的时候那般均匀了,可能是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眼瞅着还有四圈,他媳妇儿还得熬四圈,顾海先挺不住了。
  “要不咱别跑了?”
  白洛因俊脸一沉,扭头怒道:“有你丫这样给人加油的么?”
  顾海皱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白洛因没搭理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在倒数第三圈加快速度。
  顾海心里一紧,忙问:“干嘛提速?”
  “破记录。”
  “破纪录?”顾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眼,立马黑脸了,“你丫给我悠着来啊,别犯二,拿个第一就成了,非得破那个记录干嘛?就算有额外加分,也是加给咱们班,对你有啥好处啊?”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本来我就够累了,你还在这挫我的斗志,真不知道你这干嘛来了!
  倒数第二圈,白洛因的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完全无章法可循了,顾海跑在他的旁边,能感觉氧气匮乏给白洛因带来的煎熬。心里真是揪心的疼啊,恨不得一棍子将白洛因打闷,直接扛到终点。
  白洛因正在和自己的意志力进行激烈的搏斗,顾海又开口了,“降速吧,第一稳拿了,跑完得了。”
  白洛因完全视他为空气。
  顾海真是看不下去了,竟然用力拽了白洛因一下,强迫他降低速度。
  白洛因撑着最后一分气力朝顾海咆哮了一句,“你给我滚!”
  最后一圈的枪声打响了。
  白洛因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体的承受能力了,冲刺就意味着呼吸停歇、意识丧失、身体麻木……
  此时此刻,顾海也不再说丧气话了,让白洛因尽快冲到终点、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加油,加油,宝贝儿,憋一口气,就快了……”
  草……听到顾海这一番加油,白洛因突然觉得自个不是在跑步,倒像是生孩子!!
  终于,胸口顶到了那根红线。
  一声欢呼声从远处传来,震散了头顶上的一团云朵。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瘫软的腿缓缓地在跑道上行走着。
  “破纪录了。”记录员朝白洛因举了举手里的计时器。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一眼顾海,顾海正在朝他笑。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窜上顾海的后背,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然后捶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声沿着塑胶跑道一路奔走,甩下了长长的一段快乐。
  真正的励志哥还在跑道上顽抗着。
  “还有几圈?”杨猛朝尤其问。
  从尤其跟着杨猛一起跑到现在,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还有两圈,最后的两圈。”
  杨猛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苦楚,“还有两圈呢?我跑不动了。”
  尤其狠狠在杨猛的屁股上给了一下,疼得杨猛直咧咧。
  “赶紧跑,就差两圈了还叫唤什么?”
  杨猛瞅见别人一个个全在终点那停住了,只有他还在跑,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你管自个第几呢,反正你差了两圈,这两圈你必须跑完了。”
  “不跑了!”杨猛再次泄气。
  尤其又朝他的后背给了两拳,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杨猛不知道挨了尤其多少打。杨猛就像一头小驴,尤其就是那赶驴的农夫,拿着小鞭,一个劲地抽打着。
  “杨猛,加油,杨猛,加油……”
  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加油呐喊声,要不是呼吸道阻塞,杨猛说什么也得哭一阵再走。
  最后的半圈,杨猛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挨了尤其的多少下鞭打,总之他跑下来了,一步没停,就那样勇敢地给五千米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停下来之后,杨猛完全脱力了,尤其一激动,竟然把他给抱起来了。
  杨猛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地揪扯着尤其的头发表达自个的感激之情。
  五分钟过后,杨猛歇过来了,尤其也清醒过来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个突然往外推,一个赶紧往下蹿,然后奇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抱我干嘛?”尤其恶人先告状。
  杨猛炸毛了,“谁抱你了?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
  “我抱你?”尤其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丫跑倒数第一,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我还抱你?”
  “我跑倒数第一怎么了?我跑倒数第一怎么?”杨猛叫嚣,“你丫的没两分钟就给淘汰了,还尼玛有脸损我呢!”
  “我被淘汰是因为谁啊?”
  “甭找客观理由,你本来就是那个水平。”
  尤其磨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还敢跟我犯横!!告诉你,刚才你打了我多少下,我心里头数着呢!有本事你站这别动,让我打回来。”
  “你以为我傻啊?”尤其说话就走了。
  杨猛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追,“你给我回来,咱俩没完!”
  三天的运动会结束了,二十七班大获全胜,拢共得了八个第一,其中四个是白洛因和顾海获得的,有两个接力项目是俩人参与获得的,三个破纪录的成绩让二十七班的总积分一直遥遥领先,当之无愧的冠军班级。
  那三个围困白洛因的炮灰,第二天全都请假没来学校,一直到期末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尤其和杨猛最后参与的四百米栏,也在两个人的顽强拼搏下全都倒了,一个没剩。不过这次运动会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也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干的,把杨猛比赛过程中的截图给戳到了网上,尤其打的杨猛,结果截图下来就变成了摸。还有最后那个激动的拥抱,杨猛撕扯尤其的头发,尤其一脸陶醉的表情……
  总之,明明清白的两个人,被这么一闹成了好基友。
  日子不徐不缓地前行着,罗晓瑜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顾海额外照顾,但是顾海总是不领情。甚至有很多次,罗晓瑜以正当理由叫顾海去她的办公室,都遭到了顾海的拒绝。
  罗晓瑜挺苦恼的,最后无奈找到了白洛因。
  “你天天和顾海在一起,老师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白洛因很直白地告诉罗晓瑜,“他对您没意见。”
  “那他为什么……”
  “他对您也没那个意思。”白洛因紧跟着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罗晓瑜一阵心悸,白洛因没有指明,这里面可以有千万种含义,算不上冒犯和污蔑。罗晓瑜如果误解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层含义,但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明白身为一个教师应该怎么做。
  期末考结束了,暑假过完了,高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因为高二就分了文理班,所以高三就没再重新分班,还是那群学生,还是那些老师,只是罗晓瑜不在了。
  白洛因说:“罗晓瑜怀孕了,提前休产假了。”
  顾海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老公的第一个孩子,他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孙子,要是真有个闪失谁赔得起?校领导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怀孕第一个月就给休产假了。”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第一个月?”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喇喇地说:“现在不是怀孕三天就能查出来么?”
  白洛因,“……你别告诉我,她检查的时候是你陪着的?”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白洛因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大手攥着他坚毅的下巴,怒道:“你丫竟然连这都怀疑我?”
  白洛因笑,“我这不是替咱爸高兴么?这么早就抱上孙子了。”
  顾海凶煞着一张脸,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8他还会回来的。
  高三上学期过半,班里就少了七八个学生,有的因为户口问题要去外省参加高考,有的转到了更好的学校,有的提前出国了……关于未来的讨论和道路的选择开始摆上了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课程负担,以及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
  白洛因前几天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明天又要去参加生物竞赛。这些竞赛都是加分的途径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错的名次,高考就有极大的优势。关于保送这个话题最近甚嚣尘上,白洛因自然是热门人选之一。
  入冬,天又渐冷。
  顾大少仅穿着一条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书,每次抬起头,都能看到顾海那亮闪闪的八块腹肌傲然地贴在小腹上。作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经习惯了顾海的暴露,今儿还算表现不错呢,赶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内裤都省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检查一遍,还有没带的么?”顾海把书包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随便翻了两下,一副应付差事的表情。
  “没了。”
  顾海把白洛因手里的书抽出来,把书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严肃。
  “再检查一遍。”
  “有什么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烦了,“不就去参加一个竞赛么?带张准考证,带根笔不就完了么?有什么可准备的啊?”
  顾海脱鞋上床,盘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内裤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壮威猛地对着白洛因,脸上摆出一副责问的表情。
  “我整天这么伺候你,你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浓眉拧起,薄唇紧抿,那表情看在顾海的眼里,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点儿事啊?你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跟那磨叽。”
  顾海腿上的肌肉明显绷了起来,雄狮要发飙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论,白洛因无奈地拿起旁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掏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带死不拉活地念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和通知单上进行对照,最后再把呆滞木讷的目光投向顾海。
  “行了吧?”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点点头,“行了,今儿早点睡,明个我送你过去。”
  白洛因刚想说不用了,顾海的手机就响了。
  “喂?”
  顾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门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里的书,朝外看了两眼,暗暗猜测是谁来的电话。顾海接电话一般都不会背着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觉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过了五分钟,顾海走进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写字桌上,随口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顾海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沉闷地说:“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着顾海问:“出什么事了么?”
  “他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白洛因看着顾海的脸色,知道这个状况肯定不轻。
  “既然他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过去吧。”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白洛因又问:“机票订了么?”
  “有人给我订了,明儿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这么快。”
  “我想改签,改成后天上午的,明天我还得陪你去考试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别瞎折腾了,改签多麻烦啊!你哥那么着急,你好意思往后拖么?我又不是智障,考个试还用人陪着!就明儿早上走,甭换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顾海瞧见白洛因特积极地给自己收拾东西,心里不出好气。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弯着腰开箱子,听到这话回头瞅了顾海一眼。
  “是。”
  顾海听到这话,走过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险些朝前扑倒。
  “你有劲没劲啊?”白洛因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不也得走么?”
  听到这话,顾海顿时老实了。
  关灯睡觉前,顾海抱住白洛因,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天么?”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少陪一天你会死么?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后天不是也要走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出来孰轻孰重么?”
  “谁也没你重。”顾海实话实说。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顾海,英俊的侧脸被夜光勾勒出一丝清冷的轮廓。
  “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其实,顾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温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无节制地索取,从而耽误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罢。其实这样好好睡一觉也不错,现在就是把自己喂饱了,未来的几天还是会饿,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好好享受临行前最后一晚的安谧和温馨。
  两个人同时失眠了,但都掩饰得很好,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白洛因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顾海依旧侧躺着,脸朝向他这一边。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听着钟表的滴答声,胸口突然一阵憋闷。熟睡中的顾海褪去了几分冷傲和锐气,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么事,他很想挖出来,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烦恼,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还无力去分担什么。
  只能默默地期望顾海能早点儿把事解决,早点儿回来。
  顾海正在心头默默地数着时间,突然感觉颈间一阵温热,某个人的脸贴了上来。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骤然掀起一层巨浪,顾海装不下去了,几乎就在白洛因身体压上来的一瞬间,伸出两条手臂将白洛因拥入怀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挤出喉咙。
  “最少也要两个星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心里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节那段时间因为闹别扭而分开过一段日子,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别人而言,两个星期算不了什么,可对于热恋中的顾海而言,两个星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你暂时回家住,别一个人待在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没再说什么,就那么趴在顾海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先出发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点,白洛因的考试在九点,他没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给他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早饭买回来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了。
  从考场上出来,白洛因没有听顾海的话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他们的小窝。
  冰箱里还有顾海昨天熬的骨汤,他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会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尔也会尝试做一些复杂的荤菜,满足白洛因越来越刁钻的胃。白洛因把骨汤端出来,上面一层已经凝结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来,放到锅里煮面用。
  面的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煮大了,吃得时候面条有点儿糟。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什么胃口,白洛因只吃了两碗就饱了。
  时间还早,白洛因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一个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来一个人洗澡、看杂志、听音乐……耳朵里少了一阵聒噪的声音,眼睛里少了一个频繁进出的身影,心也跟着空了。白洛因一个人关灯睡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间能够体会顾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从顾海出发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就是告诉白洛因他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白洛因猜测,顾海应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赶去处理问题了。
  晚上放学,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门正巧碰见尤其和杨猛。
  “你怎么出来了?”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一边走一边说:“住在宿舍干什么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住了。”
  白洛因瞧见旁边走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冷酷一个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当然前提是他也听了那些绯闻,看了那些截图,才会往那方面去想。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见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搬到他们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杨猛。
  尤其一愣,乐呵呵地回了句,“是,我俩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别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杨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里挺纳闷的。
  “因子,我说你怎么对这事一点儿都不过敏啊?”
  “过敏?”白洛因一脸茫然。
  “自从这些事传出来,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生白眼,碰他们一下他们都骂我变态。你看你不仅不排斥,还把这事拿出来开玩笑,你内心够强大的啊!”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一脸正色地说:“可能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
  尤其扯了扯嘴角,问:“顾海呢?”
  “他出国了。”
  “他也出国了?”杨猛惊讶了一下,“我们班好几个出国的,最近怎么都急着往国外跑?”
  白洛因淡淡开口,“他还会回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9别让人拐跑了!
  在飞机上煎熬了十二个小时,顾海才抵达旧金山。
  接机的人是顾洋的司机,很恭敬地从顾海手中拿过行李,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接上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顾海迫不及待地朝司机问:“我哥呢?”
  “他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来不了。”
  “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司机一脸忧虑之色,“不好说。”
  顾海没再继续问,汽车一直开到顾洋的住所,来开门的是位年轻的保姆,他领着白洛因去了顾洋的工作室。
  顾海推门进去,顾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上显露出一抹憔悴之色。看到顾海进来,顾洋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摆摆手示意顾海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海坐下之后,听到顾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海劈头盖脸一顿吼,“那你还让我来?”
  顾洋把眼睛完全睁开,定定地看着顾海,一年没见了,这小子貌似又长高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神越发犀利,有点儿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我这杂事太多,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你不是有助手么?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能帮你干什么?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洋的手按在顾海的脖颈上,幽冷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脸。
  “你能有什么事?上课?写作业?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不慎,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手下的人虽多,可真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是一个也不敢用。我宁愿差遣家人,就算把事情弄糟了,也比被人出卖要强。”
  顾海稍稍敛住自个的脾气,一脸正色地朝顾洋问:“这事我二伯知道么?”
  “没敢让他知道,老头子脾气太烈,我要是自己能压下来,尽量先不惊动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海面色一紧,“贪污还不算大事?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顾洋按住顾海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里暗藏着摄像头也不一定。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的贪,说白了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就是没拿一分钱,他们照样能找到十足的证据整垮我。我打算先回国一阵子,避避风头,这边暂时找人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想辙。”
  “你要回国?多长时间?”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淡淡应道:“不清楚,反正时间短不了。”
  “你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我二伯能不知道么?”
  “没事,如果能尽快解决我就当休假了,如果需要一段时间,我就骗他们说公司分会接手了一个项目,需要在国内完成。”
  “你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呢,你是个在职学生。”
  顾洋叹了口气,“学校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分会那边,真让人头疼。”
  顾海摆弄着手机,问:“那你让我过来是帮你干什么?”
  顾洋指了指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得把一切手续都办妥才能安稳回国,分会那边还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得如期完成,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足够养你一辈子的。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了一大堆,又是这种敏感时期,我不敢轻易找人过来帮忙。”
  顾海点点头,当前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需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洋无奈地撇撇嘴,“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事情必须得处理干净了,稍有遗漏,可能麻烦更大,所以我们得快中求稳。”
  “行了,甭贫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要干什么。”顾海比顾洋还着急。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拔出里面的卡,当着顾海的面掰折了。顾海哪想到顾洋会来这一套,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卡已经销毁了。
  “草,你要干什么?!!”顾海瞬间暴怒。
  顾洋态度冷硬地告诉顾海,“我要尽可能地禁止一切通讯设备,你的手机防窃听系统太弱了,我们现在只有一台专用手机,除了必要的通话,任何时候就别碰那个手机。为了你哥的绝对安全,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
  顾海恼恨地拽着顾洋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牺牲不了!!!”
  “没谁离开手机不能活的。”顾洋漠然地扫视着顾海的脸,“现在拿着手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有手机会大大降低你的工作效率,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你想不想早点儿离开这?想的话就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踏踏实实给我做事!”
  顾海赤红的双目像是两颗冷硬的钉子,一寸寸地扎进顾洋的心窝。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拦你。”
  顾海拿起文件的那一刻,感觉思念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心底肆虐了。
  我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媳妇儿啊,为夫我暂时回不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让人拐跑了白洛因在小窝待了两天,一直在等顾海的电话,因为了解到时差将近5个小时,怕顾海深夜突然来电话会吵了家人的休息,所以白洛因一直没回家。这两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顾海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白洛因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顾洋的号码。
  我什么时候存了他的号?
  白洛因挺纳闷的,试着拨了一下,竟然真的打通了。
  本来白洛因想立即挂断的,因为这会儿旧金山已经是深夜了,怕打扰到人家休息。结果顾洋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的。
  白洛因还没说话,顾洋先开口了。
  “顾海就在我这,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他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手机被我停了,这里出了点儿事,不方便与外界通话。”
  白洛因听懂了顾洋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能有什么情况?”顾洋的口气突然柔和了一些,“用不用我叫他起来接个电话?他刚睡下没一会儿。”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用’么?”
  说完,利索地挂断手机,草草地收拾了几样东西。
  回家!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是白洛因这一年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早自习又开始迟到,上课又开始睡觉,后桌没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用刻意约束着自个了……最大的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便同人搭讪、与人聊天,再也不用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这种日子是空虚和乏味的,但是白洛因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充自己,时间也能凑合挨过去。
  放学,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
  “一块走吧。”
  尤其诧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成。”
  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下来,尤其的脚步却仍旧在继续。
  “你不等杨猛么?”白洛因问。
  尤其无奈地勾勾嘴角,“你还嫌我俩的‘人气’不够旺呢?”
  “上次在校门口撞见,你和杨猛不是一起的么?”
  “那是偶然间碰到的。”
  尤其刚说完,杨猛就喊了一声。
  “因子!”
  白洛因看了看尤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够偶然的。”
  尤其也无语了,拢共就巧遇两次,还都让白洛因给撞见了。
  杨猛,你可真会挑时候!
  仨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很多,天南海北地聊。白洛因本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最近空虚大发了,逮个空就插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经过一条小吃街,白洛因主动开口,“今儿咱们不回家吃了,找个地儿搓一顿,我请客。”
  杨猛和尤其相视一笑,白捡的便宜干嘛不占?
  仨人进了家饭馆,点了很多菜,也开了很多瓶酒,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转眼就九点多了。
  尤其看了看点儿,该撤了。
  白洛因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呢,杨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尤其拍了杨猛两下,杨猛没反应。
  白洛因说:“要不打辆车把他送回家吧。”
  “他爸看见他这样不得揍他啊?”尤其一脸担忧。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放心,他爸真要看到他这样,得自豪着呢,尽管往家送吧。”
  尤其听了白洛因的建议,出去拦了一辆车,把杨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招呼着白洛因:“上来吧。”
  白洛因摇摇头,“我走回去。”
  “有车不坐干嘛走着?”尤其纳闷,“你家和杨猛家不就隔了一条胡同么?”
  白洛因没理会尤其,顾自朝东边走。
  尤其在车上犹豫了一下,掏出零钱塞给司机,又说了具体的地址,嘱咐司机一定要把杨猛送到家。然后就下了车,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是仨人里面喝得最多的。
  尤其走到他身边,白洛因直接伸出胳膊搭在尤其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让自己走得轻省一点儿。
  尤其挺大方,就这么架着白洛因往前走。
  白洛因开口问:“你租的地儿离这远么?”
  “不远,离你家特近,咱俩正好可以一起走回去。”
  白洛因打了个酒嗝,摇摇头,乐呵呵地说:“走,去你那看看。”
  “你不回家啊?都九点多了。”
  白洛因表情呆滞了片刻,木然地摇了摇头。
  “先不回呢,闹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0这一宿折腾的!
  “因子?因子?……”
  尤其拍了白洛因好几下,白洛因均无反应。尤其去卫生间之前,白洛因还说要和他好好聊一聊,结果撒泡尿的工夫,这位爷就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爸过来接?
  尤其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么着都挺麻烦的,干脆就让他在这睡吧。这么一想,尤其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洛因跟这睡了。
  被子只有一床,看来只能挤在一个被窝了。
  尤其也喝得晕乎乎的,脱了鞋正要上床,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用手把T恤和裤子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洛因又把内裤褪到了膝盖弯儿处,然后两条腿蹬了几下,内裤就这么散落在脚底了。
  这会儿尤其还没把被子给白洛因盖上,白洛因就这么光溜溜、大喇喇地横在床上。
  尤其猛地惊醒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滴个天!这是咋回事?
  第一次来我这住,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尤其揉了揉发晕的脑门,捶了锤发慌的胸口,赶紧把灯关上,钻到了被窝里。起初一直是睁着眼的,偷偷摸摸地看着一旁的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唇线绷得很直,很纯正的男人味儿,又夹带着几分魅惑。
  尤其的手顺着白洛因下巴的轮廓摸了上去,短小细密的胡茬弄得手心很痒。
  白洛因嗯了一声,尤其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尤其。
  尤其的目光始终不敢往下瞟。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可能是酒精的浓度才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尤其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尤其又被旁边的动静折腾醒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是一个人睡,睡前又喝了些酒,尤其刚惊醒的时候差点儿被吓死,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后来渐渐找回了意识,对了,白洛因昨晚没走。
  尤其还在想着,白洛因的一条腿突然插到了他的腿缝里,两条温热的腿贴在一起,尤其的呼吸瞬间就不稳了。偏偏这个时候,白洛因还在晃动着自己的腿,可能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此时此刻,尤其的内心强烈地挣扎着,我要不要把他推开呢?
  还是就让他这么乱磨乱蹭,直到他满意为止?
  还在胡思乱想着,白洛因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
  尤其猛地一惊,不是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的手太凉了,冰得尤其一身鸡皮疙瘩。尤其赶紧起身瞅瞅,白洛因的被子盖得挺严实,反倒是自己这边,一大片的后背都露着。照理说也没冻着他啊,他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尤其刚一躺好,白洛因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你倒是暖和了,我这最怕痒了!
  尤其不得已把白洛因的手抽出来,用手握住,白洛因的手比他的还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攥在手里很硬实的感觉。
  手一暖,脚也闲不住了,白洛因的脚趾头开始顺着被窝爬行,寻找最温暖的领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缝中央。
  这都是啥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边骂着一边厚着脸皮忍着,当白洛因的脚趾抠着他腿上的肌肉时,他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白洛因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到床上变得这么骚?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气,生怕动静大了,旁边这位爷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白洛因的手脚一暖,很快就老实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侧过头,鼻息间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气,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觉的样子尤其见得多了,平日一回头,这位爷十有八九都趴着,但是像这样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和浅睡眠完全不同,眉头是舒展开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偶尔哼唧两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他才猛地缓过神来。
  “顾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着。
  尤其一惊,他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梁上,酸得尤其差点儿掉眼泪。
  “给我倒点儿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说。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说吧,怎么还打人呢?想着就去摸床头的灯,摸半天都没摸到,然后放弃,直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极了,听到水杯响,直接蹿了过去,没等尤其把杯子拿起来,他就自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直接压在尤其身上不动弹了。
  大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醒,完全是凭本能在做这件事。
  尤其却苦了,白洛因压在他身上,很重不说,还尼玛一件衣服都没穿!脑袋歪在他的肩膀旁边,上半身贴着他,最要命的是两腿中间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就这么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层布料的隔阂都没有。
  这叫什么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一寸一寸地将白洛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诫自个:他黏糊着你完全是条件反射,或者他把你当成顾海了,你最好别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战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够呛,这会儿啥也听不见了。
  白洛因拿过闹钟,看着眼生,再瞟一眼旁边的人,我X哪个大明星跑我床上来了?这张无敌小俊脸,真是一大早的空气清新剂。
  先不管他是谁了,把闹钟关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白洛因还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闹钟界面上出现一道数学题。难不成得把题做出来它才会停止叫唤?白洛因试了试,输入正确答案,闹钟停顿了一秒钟,又叫唤起来,界面上跳出一个谜语,等白洛因猜出来了,界面上又跳出一个迷宫,好不容易才绕出来,又出现一道脑筋急转弯……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题目都解开,他也不困了。
  真尼玛是个好东西!白洛因暗暗决定他也要买一个回去。
  摆弄完手里的闹钟,白洛因环视四周,又扭头瞅了尤其一眼。虽然昨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只是睡着之后的事没印象了。尤其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虽然没有他们的小窝好,但是比顾海之前租的那个强多了。
  白洛因准备穿衣服下床,结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裤衩哪去了?
  回头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人家没事脱你的小裤衩干什么?八成是你在家裸睡习惯了,睡着睡着就给脱了。
  幸好尤其是个男的,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白洛因,问:“几点了?”
  白洛因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快迟到了。”
  尤其又把脑袋砸回了枕头上,反正也迟到了,再多睡一会儿。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给薅起来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穿衣服,麻利儿的!”
  尤其软绵绵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压了半宿,这会儿肋骨还疼。浑浑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这厮生龙活虎的,走路的时候两腿带风,站着不动的时候像是一杆枪,要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真尼玛难以想象昨晚上在我身上腻歪的家伙和这货会是同一个人!
  顾海照了照镜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乌黑,嘴唇犯紫,脸颊凹陷,胡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现。
  白洛因不在身边,顾海连洗脸的动力都没有了,衣服从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顾洋都视觉疲劳了。
  “我说,咱就算忙,也得过日子吧?”顾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顾海面前,打量着他那张带死不拉活的脸,“我没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时提供,每天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我自个都达不到这么好的生活水准。”
  顾海瞥了顾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哑了。
  “你可以一顿饭不管我,让我通宵熬夜帮你做事我都没意见,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
  顾洋幽幽一笑。
  “给谁打?”www.xiAoshuotxT.cOM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顾洋又问:“给你小哥哥?”
  “甭管我给谁打,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
  顾海扭头便走。
  “外面不远处就有个电话亭,你出去打我没意见。”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1终于通了电话。

  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顾洋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将厚重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扯下领带,打算先去洗个热水澡。
  从工作室经过,朝里面瞄了两眼,顾海不在,走进去一看,早上出门前交待给他的任务基本都已经完成了,这会儿估计回卧室休息了。
  顾洋进了浴室。
  顾海从厨房探头往外瞧了一一眼,浴室传来阵阵水声,看来法西斯正在洗澡。为了慰劳慰劳这个整日在外奔波,不辞劳苦的孤独男人,顾海决定今儿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儿好吃的,也让他体会体会家的温暖。
  顾洋洗澡的时候就闻到了饭香味儿,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母亲的味道。出国这么多年,能吃到正宗中国菜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有原材料可以自己做,也做不出那份醇厚的味道。
  “今儿是怎么了?”顾洋裹着一件宽大的浴袍,倚在厨房门口打量着顾海,“西餐有那么难吃么?逼得你这种人都自己下厨了。”
  顾海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在家里一直都是自个做饭吃。”T,Xt,小,说天,",堂
  关于这件事,顾洋有所耳闻,但是一直持怀疑态度。今儿站这一瞧,某人那双明显不适合做饭的大手,玩起菜刀来竟然如此游刃有余,许久不用的菜板上响起丁丁当当的响声,没一会儿,均匀细长的黄瓜丝儿被放到了旁边备好的盘子里。
  顾洋面露惊讶之色,一年前他回去的时候,顾海还是笨手笨脚的,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一年之内可以把他这个威猛彪悍的纯爷们儿调教成如此忠厚勤劳的家庭主夫?
  “你先出去吧,省的被油烟子熏到。”顾海好心提醒了一句。
  顾洋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厨房。
  过了二十分钟,几碟小菜端上了餐桌,还有一锅煲了两个小时的鸡汤,几个烙得焦黄的小肉饼,一边一个碗一双筷子,摆得整整齐齐。
  “吃吧。”顾海招呼着。
  顾洋略显生涩地拿起筷子,夹过一片里脊肉尝了尝,浓郁的酱香味儿入口,不腻但是很解馋,如果不用橄榄油而用普通的猪油来烹制的话,可能味道会更纯正一些。
  “还不错。”顾洋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
  顾海吃东西很豪放,典型的北方爷们儿,每一口都是实实在在的。反观顾洋,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好像总是一副没食欲的样子,可能是常年吃西餐养成的习惯。
  顾海在一旁看着费劲,他这都快吃完了,那边还没动几筷子呢,于是直接把顾洋的碗抽了过来,给他夹了很多菜,又把碗推了回去,示意顾洋都吃了。
  顾洋淡淡地瞥了顾海一眼,开始对他的居心表示怀疑,“今儿怎么有心情下厨了?”
  “不是你说的么?日子总要过的,我不能一天到晚吃那些又甜又腻的东西吧。”顾海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再说了,你不是还没尝过我的手艺么?这顿饭是专门给你做的,我看你这程子也够累的,特意慰劳慰劳你。”
  顾洋审视的目光在顾海的脸上游离了一阵,幽幽一笑,“贿赂我也没用,手机是不会借给你用的。”
  顾海先是一愣,而后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把你弟想成什么人了?你整天都不在家,我要真想打电话,什么时候溜出去不能打啊?还用的着骗你的手机用么?”
  顾洋口气里透着浓重的强调之意,“最好如此。”
  吃完饭,两个人照例走进工作室,闷头做着自个的事情。顾海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观察顾洋一一下,期间顾洋不停地揉太阳穴,打哈欠,倦怠不已。
  “你要是累就先去睡吧。”顾海敲了敲顾洋那边的桌面。
  顾洋强撑着睁开眼,端起旁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懒懒应道:“没事。”
  半个小时之后,顾洋彻底不省人事了。
  顾海奸计得逞,手拍了拍顾洋的脸颊,见他没反应,乐呵呵地说:“借不借,不是你说了算的哼着小调,潜入顾洋的卧室,很快翻出了他所谓的专用手机。查看了一下他这几天的通话记录,竟然发现了白洛因的号码。
  因子来过电话?
  草!!这个混蛋,竟然都没告诉我!
  顾海气得眼冒火星,恨不得趁着顾洋昏睡的期间狂揍他一顿。心里这个翻腾啊,因子他肯定担心我,他肯定想我了,他肯定没我不行……
  顾海臆测了种种可能,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他马上就要和他朝思暮想的媳妇儿进行一周以来的第一次通话了……
  此时此刻,北京正值上午九点钟,太阳高高挂起,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白洛因依旧匍匐在课桌上,无神的目光盯着桌角的上的一颗冒出来的钉子。
  手机在书包里震动着。
  白洛因悄无声息地摸出来,看了看号码,发现是顾洋,心里一紧,赶忙接了电话。
  “喂?”白洛因尽量压低声音。
  听到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不容易啊!一个礼拜了,总算是让我逮一口你的呼吸了。
  一直没听到回应,白洛因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稳地问:“是……顾海么?”
  顾海眼泪差点儿没飙出来。
  这会儿正赶课堂讨论时间,老师出去了,班里很乱,正好给白洛因接电话创造了契机。
  “你在那边还好吧?”
  顾海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还成,就是有点儿累。”
  一听顾海说累,白洛因心里一阵抽痛,就他那副钢筋铁骨,怎么折腾都生龙活虎的,要是能让他喊累,就指不定累成什么德行了!
  “他是你哥,你帮他理所应当的,累点儿也忍忍吧,挺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你都不心疼我?”顾大少那边委屈了。
  白洛因难得松了松口,“我心疼你也没辙啊,我也没法过去帮你。”
  “累点儿倒是能忍,就是想你忍不了。”
  白洛因深有同感,就是没顾大少这副表达能力。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海那边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快了,手里的东西快整理完了,过两天再见一个人,就能回家抱着你睡觉了。”
  白洛因抬起眼皮朝门口瞟了一眼,老师还没进来。
  “你怎么样?”顾海又问。
  “我挺好的。”白洛因说。
  “别这么敷衍我,具体说说,这几天都在哪吃的?都吃什么了?在哪睡的,和谁一起睡的?每天睡几个小时,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踹被子?有没有感冒着凉一类的……”
  白洛因顿时软倒在课桌上,“你一下问我那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
  顾海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开着空调,盖着被子,打着电话,目露惬意之色。孤寂了这么多日子,难免有点儿心痒难耐,这会儿又躺在被窝里,不偷偷摸摸做点儿坏事都对不起自个!
  “你就说这几天搞事儿没?搞了几次?每次都在什么时候?都是怎么弄的?”顾海开始营造邪恶的气氛。
  白洛因募的一僵,目光环视四周,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着题目,这会儿聊这个也不是时候啊!!!
  “怎么不说了?”顾海非要问,“玩了不少次吧?”
  “一次都没有。”白洛因小声回应。
  顾海哼笑一声,“少来,一次都没有?我才不信呢。你要真一次都没有,干嘛不大点儿声说?干嘛那么没底气?”
  白洛因真想大吼一通,尼玛我这上课呢!难不成我要站到讲台上,对着全面同学大声宣誓:我白洛因这一个礼拜绝对没有打手枪么?
  顾海不管那个,还在那边自顾自地发情,“宝贝儿,我好想你啊,小海子也好想你啊,咱俩电话做爱吧。”
  白洛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亲,我这上课呢。”
  顾海解裤子的手顿了顿,恍然大悟般的说:“我把时差给忘了,你那边不会是白天吧?”
  “不然呢?”白洛因耐心告之,“现在是上午第二节课。”
  顾海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把手机骗过来了,下次再通话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你怎么骗过来的?”白洛因挺好奇。
  说起这事,顾海一脸得意,“我今儿给他做了一顿饭,饭里下了药,他这会儿睡得香着呢。”
  “你……”
  白洛因无语了,摊上这么个弟弟可真倒霉。
  “因子,我家小海子已经站起来了,你能想象到它现在是什么模样吧?对,你肯定能想象得到,它每次都把你弄得那么爽,你怎么能忘了它什么样呢……”
  白洛因险些崩溃了,挂电话不舍得,要是任他这么胡说,那还了得,现在可是上课呢啊!!…
  “顾海,你听我说……”
  “你说吧,说你的后面是怎么想我的……”顾海刻意发出煽情的闷哼声,“来,让我舔舔小因子,想我了吧?嗯?”
  白洛因,“……”
  “我从下面开始舔,味道真好,一直舔到GUI头,你可真骚,这么快就湿了……我再整个含住,吞下去,慢慢地吐出来,再吞下去……爽不爽?宝贝儿,你告诉我,爽不爽?”
  白洛因闭着眼睛硬生生地忍着,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当没听见。
  “稍等片刻……”顾海突然打住。
  白洛因暂时松了一口气。
  过一会儿,这厮把视频打开了,给他的某个位置来了个大特写,“宝贝儿,你快看,它都胀得快攥不住了,你就让我插进去吧……”
  白洛因目露惊色,正巧这会儿尤其转过头来,“因子,把这道题给我看看。”
  白洛因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掉到课桌上。
  “怎么了?”尤其问,“你脸色有点儿不对劲。”
  白洛因赶紧把手机藏到兜口里,把小因子藏在校服褂子底下,顶着一张无敌大窘脸走了出去。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2我们哥俩互勉。
  顾海第一次下药,难免会没经验,由于药量过大,顾洋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顾海一直聊到天亮,顾洋刚充的几千块话费就这么见了底。
  这一宿算是聊够了本,顾海挂了电话,毫无睡意,去浴室冲了个澡,随后更精神了。新衣服也换上了,胡子也刮了,和前几天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顾洋感觉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一直在和顾海吃饭,没完没了地吃,醒来之后胃里还胀胀的,脑袋昏昏沉沉。
  睁开眼,顾海就坐在自己床上,英武帅气的脸迎着一抹朝阳,在他的眼前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哥,睡得够香的!”
  顾洋揉了揉眉心,懒懒地问:“几点了?”
  “十点多了。”
  顾洋先是佯装镇定地点点头,然后缓缓直起身,把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轻轻地抚了一阵了之后,猛地刺向顾海的脖颈,幸好顾海反应迅速,把脖子上的肌肉绷了起来,不然这一下就晕了。
  “为什么不叫我?”声音冷厉。
  顾海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我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叫你。”
  顾洋如一阵飓风,瞬间闪出顾海的视线,卫生间里叮当乱响一阵,随后一个人冲出来,迅速到门口换鞋,穿好之后提着包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顾海从没见他哥这么风风火火地做过一件事,可见其焦急程度,但愿没有耽误事。
  顾洋走得太急,没有给顾海布置任务,他的东西未经允许又不能乱动。顾海无事可做,睡觉又睡不着,于是打算出去走走,顺带着把顾洋的手机费充上。
  等顾海回来的时候,顾洋已经在他之前到了家,顾海推开门,看到顾洋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面容复杂。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冷笑。
  “人没见到,当然回来得快。”
  “没见到?”顾海心一紧,“你去见谁了?”
  “杰逊先生。”
  顾洋之前和顾海提过这个人,顾海隐约记得,这个人貌似对顾洋这件事的影响挺大的。顾海面色一紧,凑到顾洋面前,问:“为什么没见到?”
  “你说为什么?”顾洋眼中尽显无奈,“我和他约好了早上九点钟见,结果无故迟到一个多钟头。你也知道,美国人的时间观念是很强的,延误他们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是极其不尊重的一种行为。”
  “道歉不管用么?”顾海问。
  顾洋耸耸肩,“管用,但是需要时间,你知道我为了见他这一面等了多少天么?我可以毫不负责地告诉你,我们拖延的一切时间全是因为他,如果他点头了,我们马上可以走。如果他不点头,我们就是整理了再多的材料也是没用的。”
  顾海毫不顾忌顾洋的心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那你还让我整理?”
  顾洋简直要被顾海气死了,他这都要急得跳脚了,顾海还顾左右而言他。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他排忧解难、懂他心的得力助手,结果却请来一个净会添麻烦的二糊蛋!
  “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顾洋难得露出一副堪忧的表情。
  顾海很明确地告诉顾洋,“我如果真的开窍了,现在立马走人,决不跟你这耗着了。”
  说完,回了自个的卧室,困意席卷上来,顾海睡了一个大觉。
  醒来的时候,枕头旁边多了一个人,顾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上来的,手支着下巴,一个劲地盯着顾海看,看得顾海心理直发毛。
  “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睡够了?”顾洋问。
  顾海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你要是不打扰我,我还能再睡会儿。”
  “存够了精神,晚上继续爽是吧?”
  顾海隐隐约约嗅到一股特殊的气氛,他把目光放到顾洋的脸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寒意顿生。
  “你……”
  顾洋拿起手机,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
  “别以为你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我就不知道你打了电话。”
  顾海又把头转了回来,固执的目光直逼着天花板,语气还是最初那般生硬。
  “反正我没给谁透漏你的消息,我不过是给我想的人打了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而已。是你太不近人情了,我现在也算背井离乡了,思念亲人是在所难免的,犯人还能定期和家人联络一次呢,我连犯人都不如。”
  “思念亲人?”顾洋冷笑一声,“我倒想听听,您是思念哪位亲人啊?”
  顾海爱答不理的,“知道还问。”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海,幽幽地说:“我今天心情本来挺低落的,结果听了几声他的呻吟,一下把我给治愈了。”
  听到这话,顾海的眼睛里立刻充血。
  “你故意给我们通话录音?”
  顾洋摊开手,“我不是故意录音的,是手机自带录音功能,我不小心听到了而已。没想到啊,顾海,您还好这一口呢?”
  顾海不说话,目光凌厉地扫射着顾洋的脸。
  “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我叔听听,他会有什么反应?”
  顾海一把扼住顾洋的脖颈,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你敢!”
  顾洋攥住顾海的手腕,眼神开始从玩味变得冷锐。
  “想要保全自个,以后就收敛一点儿,玩玩可以,切莫认真。”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把自个的烂摊子收拾了吧!!”
  顾洋拍拍顾海的肩膀,“我们哥俩儿互勉。”
  那通电话打完之后,白洛因又是三天没收到顾海的任何消息。
  转眼又到了周五,作业堆成山,白洛因第一次因为作业多而感到欣慰,因为这预示着其后的两天周末,他可以有点儿事做了。
  正收拾着书包,尤其转过头来。
  “想好周末去干什么了么?”
  白洛因叹了口气,“写作业呗,还能干什么?”
  “去我们家吧。”尤其又一次主要邀约。
  白洛因想了想,这个建议不错,他还没去过天津呢,可以趁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况且他之前拒绝过尤其很多次了,这一次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可以趁着顾海不在,把这个人情还上了,于是当即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白洛因点头的那一刻,尤其反倒没有那么兴奋了。也许是瞧见了顾海不在,同时又得到了白洛因的默许,自然而然会把之前遭到拒绝的原因归结到顾海身上。
  动车上,白洛因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疲倦的目光中透出几分神采。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这还远啊?”
  “这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儿了,不骗你,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北京。”
  白洛因抽出一根烟,刚点上,一位列车服务员就走过来了。
  “先生,这里不允许吸烟。”
  白洛因抱歉地笑笑,掐灭了烟头。
  尤其看着白洛因问:“你有想去的地儿么?”
  “多了。”白洛因把头靠在座椅上,懒懒地说:“我喜欢有海的地儿。”
  “呵呵……你不是走到哪儿都有海么?”
  白洛因神色一滞,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尤其的意思。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阵,尤其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他扭头看了看白洛因,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终于问了出来。
  “白洛因,你对顾海到底是什么感情?”
  白洛因没回答。
  “那顾海对你呢?”尤其已经问得相当直白了。
  过了几秒钟,一个脑袋朝尤其这边歪过来,尤其的肩膀一沉,心中黯然,好吧,又睡着了,这厮的觉可真多!
  尤其的家在市区里,下了火车打个车很快就到了。
  “妈,这就是我经常和您提的白洛因。”
  尤妈妈很热情地招呼,“快进来。”
  初次见到尤其的妈妈,白洛因心里一惊,瞬间明白尤其的好基因是拜谁所赐了。这也太漂亮了吧?!白洛因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以为姜圆的那张脸就够不符合她的年龄了,结果看了尤其他老娘,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千年老妖。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3临行前的准备。
  “尤其,叫你同学一起出来吃饭。”
  趁着洗手的空儿,白洛因朝尤其打听了一句,“你爸呢?”
  “哦,他出差了。”
  白洛因擦擦手,和尤其一起走了出去。
  尤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一点儿都不像给三个人吃的,而且每样菜分量都很足,让人看了胃口大开。尤妈妈笑着招呼白洛因坐下,柔声说道:“到这就别客气了,想吃什么自己夹,阿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儿。”
  白洛因笑笑,“我不挑食,什么都喜欢吃。”
  “我听其其说了,他说你特别能吃,一个人的饭量顶我们全家的。”
  白洛因斜了尤其一眼,你就不能夸我点儿好的?
  尤其乐呵呵地给白洛因夹菜,白洛因不善于和家长聊天,所以尤妈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基本不会主动开口搭话。但是他心里特喜欢尤妈妈,喜欢她这种女人,外表漂亮,又实惠能干,而且那么温柔,每次一开口都能让他的心温暖一片。
  白洛因打心眼里羡慕尤其。
  “来,阿姨给你盛饭。”尤妈妈站起身。
  白洛因护住自个的碗,不好意思地笑笑,“够了,我吃饱了。”
  “吃饱了?”尤妈妈美目一瞪,“怎么可能?我们其其说了,你最少能吃五碗饭,这才三碗啊!早着呢!”
  说罢,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的碗拿了过来,又盛了满满的一碗。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饱了,前几天没正经吃饭,胃口缩了一些,饭量也跟着小了。不过再吃一碗也没问题,尤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啊,很多菜白洛因都没吃过,每样都尝几口,这碗米饭也就下去了。
  “来,阿姨再给你盛。”尤妈妈又站起来了。
  白洛因这次是真的饱了,拒绝起来更有底气。
  “阿姨,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尤妈妈姣好的脸蛋上浮现几丝失落,“是不是不合你胃口啊?”
  “没有。”白洛因当即否定,“真的特别好吃。”
  “那你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儿?”
  白洛因叫苦,“我吃得不少了。”
  尤妈妈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坐下了,手扬起筷子,在空中晃了晃,又颓然地放下了,“你这一不吃,我都没胃口了。”
  白洛因运了口气,“阿姨,要不我再来一碗吧。”
  尤妈妈的眼睛顿时一亮,喜滋滋地接过白洛因的碗。
  这一碗饭,白洛因真的是硬塞下去的,幸好东西好吃,不然太痛苦了。他故意吃得很慢,一直磨到那两个人全都停筷,才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
  “吃饱了么?”尤妈妈问。
  白洛因赶紧点头,“饱了饱了。”
  费力地站起身,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挺过来了。
  “那咱们就开个西瓜吧。”尤妈妈笑吟吟的。
  白洛因,“……”
  晚上,尤妈妈睡得很早,白洛因待在尤其的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消食。
  “要不要喝点儿热水?”尤其问。
  白洛因摇摇头,“我肚子里一点儿缝都没有了。”
  “有那么夸张么?”尤其笑,“我记得你以前挺能吃的。”
  “这程子吃得有点儿少。”白洛因揉了揉胃口。
  “想顾海想的吧?”尤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意。
  白洛因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淡回了句,“我想他干什么?”
  虽然知道白洛因这句话没有几分可信度,可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尤其还是有一点儿暗爽。
  “过来,我帮你顺顺。”尤其招呼着白洛因。
  白洛因坐到尤其身边。
  尤其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胸口上,从上往下慢慢地揉抚,白洛因的肌肉很有弹性,即便吃了这么多,小腹也是紧绷绷的,没有一丝赘肉。
  白洛因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想起了顾海,平时他吃多了或者胃口不舒服的时候,都是顾海给他顺,力道很大却很均衡,没一会儿胃口就会好受很多……
  尤其正揉得起劲,白洛因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个来吧,顾海。”
  尤其表情一僵,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管我叫什么?”
  白洛因万分尴尬,“口误,口误……”
  “还说没想他?”尤其脸都憋绿了。
  白洛因的胃突然就好了,伸出胳膊一把勾住尤其的脖子,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指着墙角的那个吉他问:“那个是你的么?”
  尤其暗暗磨牙,你就算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也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吧?……真不愧天天在一个被窝睡觉,连脾气、性格都开始随了!
  “给我弹一段吧。”白洛因继续厚着脸皮要求。
  尤其顶着一张黑刷刷的脸把吉他拿了过来。
  半夜,尤其一直醒着,白洛因也刚睡着没一会儿。尤其就那么等着等着,终于,白洛因像只树袋熊一样的攀到他这颗大树上。尤其自嘲地笑笑,挺好,别人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习惯,却让我成了受益者。
  顾海,你干脆别回来了!
  一个礼拜过后,顾海终于得到了特赦令。
  顾洋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相关的材料已经整理完备,全部交给了助理。该见的人也见了,该完成的任务基本完成,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安全度过今天,顾海就算刑满释放了。
  “我能出去走走么?自从到你这,我都没有上过一次街。”顾海说。
  顾洋的心情难得放晴,看到顾海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当即松口,“别走太远,言行举止要低调,如果感觉有人跟踪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你也太谨慎了吧?”顾海目露不屑。
  顾洋扔给顾海一张卡,“如果买东西,就刷这个卡。”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你真了解我。”
  顾洋扬扬下巴,“早去早回。”
  结果,顾海这一去就没影了,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没回来。顾洋有点儿坐不住了,反复地看表,顾海已经出去十个小时了,照理说早该回来了,不会是……
  想到某种可能性,顾洋猛地从沙发上窜起,迅速到门口换鞋。
  结果,鞋还没穿好,门就开了。
  顾洋的动作瞬间停滞。
  某个人推着两辆购物车走了进来,车上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堆得一人多高。
  “你别告诉我,你出去这么久,就是去买这些东西?”
  顾海一边将东西取出来一边回道:“是啊,累死我了。”
  “不是让你早点儿回来么?”顾洋阴着脸怒斥一声。
  顾海一副我很有理的表情,“早回来我买不完啊!”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要低调么?你要真拿这么多东西走,整个机场的人都得看咱俩!”
  “我不管,这些东西都是礼物,我全得带回去!”
  “不能带。”顾洋目光冷冽,“我们躲躲藏藏半个月,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明天的顺利出发么!!你带了这么多碍手碍脚的东西,我们又得托运,又得办手续,你还嫌咱俩不够乱么?非要在机场被拦住你才甘心么?”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顾洋,“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太不顺,被挤兑出神经病了?我想给我家因子带点儿好东西回去都不成么?我带的都是合法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拦我?”
  顾洋看出来了,顾海这厮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明确告诉你,东西不能带,全都留这!”
  顾海还是那副口气,“我一定要带。”
  争执了将近半个小时,顾洋终于退了一步。
  “想带可以,选一两个小的,这么多都带走,不现实。”
  顾海犟得像头牛,“我既然买了,就得都带着,落下一个都不成!”
  空气中传来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顾洋双目猩红,牙关咬得死死的,往前跨了一大步,作势要去抢顾海的那些东西。
  “你敢碰一下试试!”顾海如同一只野狮子狂吼出声,“你要敢拿走一样,我立马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逮你!”
  顾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4小两口团聚了。
  课间操过后,白洛因和尤其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顾海出国以后,白洛因和尤其的亲密度直线飙升,连校园八卦论坛都开始讨论尤其抛弃杨猛,移情别恋的事情。其中一篇帖子十分有代表性,标题叫做“我最信任的哥们儿,竟然抢走了我的男朋友”。
  今天,尤其难得问了一句:“顾海什么时候回来?”
  白洛因故意装孙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
  话刚说完,顾海电话打过来了。
  “因子,我回来了,就在机场等托运物品呢……”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其实他很想掩饰一下,可惜脑子里除了兴奋别无其他了。放下手机,给了尤其一个会意的眼神,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不到十秒钟就冲出了校园,冲上了马路……
  尤其呆愣愣地看着白洛因的背影,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偏偏这个时候杨猛正好从他身边经过,最近流言正盛,杨猛基本上看着尤其就绕道走。今儿瞧见尤其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按耐不住自个的好奇心,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走上前去。
  “嘿,帅哥,跟这干嘛呢?”
  尤其心里憋了一团火,正无处发泄呢,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太适合蹂躏了。于是薅起杨猛的脖领子,毫无缘由地将他抡了三圈,待到杨猛站稳之后,又箍住他的肩膀子,疯狂地摇晃了十几下。
  可怜的杨猛,脑袋都快被摇晃下来了,还不知道自个这干嘛呢。
  “你丫刚才还说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结果他一通电话你就没影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要听见电话内容?!!”
  杨猛眨巴眨巴眼,“因为你耳朵好使。”
  尤其,“……”
  白洛因一路心脏都在狂跳,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见面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幸福就要降临了。他花了半个小时在车上安定自个的心情,结果离目的地越近,心里的激动就越加难以控制。
  出租车在机场停下,白洛因趁着司机找钱的空当,平复了一下自个的情绪。
  顾海就站在行李托运的大厅,等着他的礼物被传送带一件一件地转出来,顾洋站在他的身边,带着黑色的墨镜,一脸的漠然。
  “齐了么?”顾洋开口问。
  顾海心里记得一清二楚,数都不用数,“还差两件。”
  他比顾洋还着急呢,恨不得钻进机器里面把自个的东西先扒出来。
  白洛因在机场大厅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认领行李的地儿,大老远就看到了顾海弯腰拿东西,本想冲过去给个熊抱,结果看到了顾海身边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急躁的脚步渐渐稳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朝他们靠近。
  终于齐了,顾海长舒一口气。
  “你还真知道回来了?”白洛因淡淡开口。
  顾海的身体猛地一僵,转过身的一刹那,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飙出来。
  白洛因站在他的身后,穿着那身熟悉的校服,带着熟悉而亲切的笑容,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顾海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二十几天来,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梦里,今儿终于瞅见活人了!!
  顾海两大步跨到白洛因身边,猛地将白洛因拽进怀里,死死搂住就不撒手了。
  “都快想死你了。”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按住白洛因的后脑勺,让他的温热的脸颊贴在自个的脖颈上,充分感受这久违的亲近。
  两个人忘情地抱了一分多钟,顾洋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尽快结束。
  “滚一边咳嗽去!”顾海朝顾洋甩了一句。
  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在白洛因的耳旁腻歪。
  顾洋手里要是有一把枪,早就把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崩死了!
  白洛因先把顾海推开的,眼神投到顾洋的脸上,顾洋带着墨镜,白洛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墨镜后面的眼神是如何的冷峻凌厉。白洛因示意性地笑笑,出于他所料的,这一次顾洋没有漠视他,而是简单地勾了勾嘴角。
  三个人走到机场外面,顾海对顾洋下了驱逐令。
  “我得和因子回家了。”
  顾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始终是一副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白洛因尚且保存几分理智,“你还是先和你哥回家一趟吧,你哥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你起码要帮他安顿安顿吧。”
  “他用不着我安顿。”顾海爽快地朝顾洋吹了声口哨,“对吧,哥?”
  顾洋挑了挑眉,“正好有朋友要见。”
  说罢,潇洒地转身离开。
  白洛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顾海吃味了,用膝盖拱了白洛因的腿一下,“看什么呢?”
  白洛因把目光移回来,随口问道:“你那帅哥哥怎么和你一块回来了?”
  顾海阴着目光,“你把前面那个字去了。”
  白洛因但笑不语。
  一看到白洛因笑,顾海的眼神又像是502一样,黏在白洛因的脸上下不来了。不知道要说多少遍想坏我了,才能表达他前些日子的各种辛酸苦辣。这一次远行,让顾海长了一个教训,以后无论去哪,无论去干什么,务必要把媳妇儿带在身边,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
  “走吧,回家。”顾海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白洛因的肩膀。
  白洛因甚是无奈地瞧了他一眼,“东西不拿了?”
  顾海回头一看,身后还有两辆购物车呢。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都是送你的礼物。”
  白洛因心里一震,“都是给我的?”
  “当然都是给你的。”顾海朝白洛因宠溺地笑笑,“我临走前一天去商场逛了逛,瞧见一样东西,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白洛因嘟哝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去旅游度假了呢……”
  “哪啊?我再怎么受苦受难,也不能忘了让你开心啊!”顾海把自个说得特伟大。
  白洛因看到满满的一车礼物,心里抽了抽,其实你平安地回来比什么都强。
  出租车上,顾海挨着白洛因坐在后面,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假装把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其实手已经顺着敞开的衣领摸到里面了。白洛因制住他的动作之后,他又把头靠在白洛因的肩膀上,脸朝里,看着白洛因一动一动的喉结,稍不留神就上去逮一口。
  白洛因频频给予警告都没用,最后强行攥住顾海的那只手,就这么十指相扣一直到家门口。
  电梯徐徐上升,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白洛因听到了煽情的喘息声,随着数字的飙升越发密集和频繁。
  门在耳旁咣当一声关上,两个人瞬间被彼此的气息席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扣在门板上,狂暴的吻袭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在白洛因的口腔内肆虐搅动着。白洛因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两只手死死卡住顾海的脖颈,疯狂地回应着,舌尖直抵顾海的喉咙,霸道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喘息起伏的胸膛贴着胸膛,像是平静的海面上掀起的两层巨浪,你追我赶地朝岸上涌去。
  顾海啃着白洛因的锁骨,白洛因的手触到顾海光滑紧实的胸膛,胯下的布料纵情地摩擦着,传递着彼此的心火和等待的煎熬。
  两个人一起摔到床上,白洛因扯下顾海的上衣,一口咬住他左胸口的小小突起。
  顾海发出难耐的闷哼,哑着嗓子叫唤。
  “太尼玛爽了……不行了……”
  瞬间又将白洛因压在身下,手插入裤子里,穿过浓密的草丛,寻找到那根早已精神起来的小怪兽,粗糙的手指肚儿细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
  白洛因立刻弓起身体,双眉紧蹙,急促温热的呼吸全都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顾海的手缓缓下移,穿过两个小球,来到密口处,恶劣地戳了一下。
  “想我家小海子了吧?”
  白洛因绷不住哼了一声,见顾海在笑,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顾海笑得更厉害了,一把勾住白洛因的脖颈,霸道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狂热的心跳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喘着粗气,手在顾海的小腹上滑动一阵之后,缓缓下移,隔着布料揉弄早已躁狂不已的小东西。
  顾海的一条腿猛地抬起,横跨在白洛因的身上,大脚在白洛因结实的臀部摩挲按压着,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宠溺怜爱地抚摸着,呼吸越来越粗重。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开口,“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洗个澡,下去吃点儿东西吧。”
  顾海捏住白洛因的下巴,邪肆的笑容挂在嘴边,“我就想吃你。”
  “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特累,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我不累。”顾海钳住白洛因反抗的身躯,“我一想到可以操你,就特有劲!”
  白洛因一拳抵在顾海的嘴角。
  顾海粗暴地将白洛因压在身下,作势要去脱他的裤子。
  “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瞧瞧你?”白洛因挺艰难地开口,“从你回来到现在,咱们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顾海的动作滞了滞,含笑的眸子看了白洛因几眼,手捏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你一会儿得和我一起洗澡。”
  白洛因胡噜了顾海的头发一下,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先把顾海拿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白洛因发现,顾海买的这些东西,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于是对顾海的资金来源质问了几句。
  “哦,对了。”顾海从包里掏了掏,翻出一张卡扔给白洛因,“我哥给的钱,我怕自个又瞎花着,暂时放你那吧。”
  白洛因随口问了句,“你哥到底因为什么出的事?”
  “贪污公款。”顾海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呃……白洛因刚把银行卡塞进抽屉里,听到这话又拿了出来,扔给顾海。
  “那你还是自个留着吧。”
  顾海被白洛因逗乐了,“这钱绝对干净,你放心收着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5只想与你缠绵。
  两副身躯挤在一个浴缸里,双腿交叉,胸膛抵着胸膛,湿漉漉脸颊彼此对视,好像多少年没见过了,一定得把对方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全都瞧出来。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你瘦了。”
  “废话。”顾海用手搓着白洛因的小腹,“我整天那么想你,吃不下睡不着的,能不瘦么?”
  白洛因又问:“你哥这次回国还打算回去么?”
  “听他那意思就是暂时回来避一阵,应该会回的,只不过这次待的时间长一点儿。”
  白洛因若有所思。
  顾海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脚趾抠着白洛因的脚心,膝盖故意在小因子上磨来磨去,手偷偷摸摸伸到下面,拽住几根漂浮的毛发,色情地扯两下,立刻招来白洛因一记凌厉的眼神可就是这么个眼神,勾得顾海三魂少了两魂半,他急呼呼地挪过脑袋,舌尖轻轻点水,在白洛因湿漉漉的胸口上着陆,牙关抵住那个小小凸起,轻轻啃咬着,白洛因起初还能扛一阵,后来力道越来越大,忍不住闷哼一声。
  “顾海……”
  “我在。”顾海用力吸了一口,引起白洛因一阵战栗。
  白洛因一路摸索着,最终找到顾海的巨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见顾海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直起身来,顾海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白洛因张口含住自个的命根子,温热的口腔刺激得顾海差点儿一泄而出。
  “因子……”顾海低声唤着。
  白洛因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嘴巴缓缓下移,细致地撸平那些褶皱。在一起这么久,早已摸透了对方的身体和脾气,具体刺激哪,用什么方式刺激,心中再清楚不过。
  顾海的呼吸愈见粗重,嘴里发出不规则的闷哼,白洛因用舌尖在顶端的沟壑处舔弄几下,顾海立刻绷起腿上的肌肉,大手按住白洛因的头狠狠往自己的胯下压,白洛因的喉咙被卡得生疼,发出呜呜的响声,更加刺激了顾海的暴虐欲望,他用手加快了白洛因脑袋的晃动频率,嘴里发出酣爽的低吼。
  白洛因两腮酸痛,嘴角快被撑爆的感觉,他暂时将嘴里的巨物拔出来,用舌头在外围轻轻舔食着,自下而上,缓慢而轻柔,横扫过顶端时,颇有耐心地对这个敏感的部位多加刺激。
  “你这么骚,万一哪天被人家拐走了怎么办?”顾海手抚着白洛因的脸颊,一副痴迷不已的表情,“你要是像伺候我一样伺候别人,我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白洛因无视顾海这种杞人忧天的幻想。
  顾海的手顺着白洛因光滑的脊背一路下移,在臀缝里抚弄一阵,借着湿润的水流进入一根手指。因为润滑不够,加之很久未被侵犯,白洛因有种痛感,顾海的手指也感觉到了强大的阻力。
  “看来这几天你很乖啊。”
  为了奖励白洛因,顾海将他的腰提起,身体呈趴跪姿势,扒开臀缝,舌头代为手指来扩张。白洛因很久没有受到这种强刺激,腰身轻颤着朝前躲避,被顾海一把拽了回来。
  好好享受吧,今儿有你爽的。
  用沐浴液做润滑,顾海终于闯入久违的禁地,两个人同时跪在浴缸里,一阵粗暴地贯穿挺进,膝盖四周水花四溅。顾海先是将白洛因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强迫他上半身直起,贴合着自己的胸口,与他激烈地接吻。后又将他的上半身压入水底,只剩下两个臀瓣翘出水面,顾海肆意欣赏着,沾了水的臀瓣更显得饱满性感,用手一掐,充分感觉到那份紧致和弹性。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顺着水声传递到白洛因的耳边,随即一股痛感泛了上来。就在他还未消受的时候,又一巴掌拍了上来,不重但是很麻疼,身后的撞击还在继续,这种痛感混杂着某处的快感,给人一种抓狂的感觉,白洛因瞬间回头抗议。
  “住手……”
  “你很喜欢。”顾海比白洛因还了解他自己。
  随后,密集的巴掌和粗暴的抽插混淆在一起,顾海打得很有节奏,很快,巴掌所到之处变得异常灼热。
  “嗯……啊……顾海……”
  白洛因失控地哼吟着,身后拍打的频率和抽插的力度都在加大,他的意识是抗拒的,腰身却频频后挺,以迎合更强的刺激。
  终于,一声崩溃痛苦的呻吟,白洛因释放了自己,顾海疯狂地在狭窄的甬道里驰骋了一阵,也低吼着攀上了顶峰。
  沐浴过后,带着两身的清香,俩人又腻歪到了床上。
  “要不你先眯一会儿,我下去买点儿吃的上来,咱们吃点儿东西再睡午觉。”
  顾海没听见一样,顾自去扯白洛因的浴巾,邪笑着说:“我看看打坏没有。”
  结果扯开浴巾,发现里面还有一条内裤,遂惊讶万分,“我记得你以前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里面从来不穿内裤啊。”
  这事臊得白洛因一个大红脸,本来他是养成了这个习惯,结果去尤其那住了两晚之后,迫不得已将穿内裤这项事宜题上日程,每次一沾床,都先检查自个底下有没有穿着小裤衩。当然,这一缘由他是肯定不会和顾海讲出来的。
  “啧啧……”顾海还在自我陶醉着,“和我玩情调是不是?”
  白洛因趴在床上一声不吭玩装死。
  顾海的手褪下白洛因的内裤,看到小麦色的皮肤里面渗着暗淡淡的红色,没有巴掌印但是很灼热。他把脸颊贴在白洛因的臀瓣上,厮磨一阵后,伸出舌头在上面蜻蜓点水地滑动着。
  “别这么着……痒……”白洛因笑着去推顾海的头。
  顾海哼笑一声,“还有更痒的呢,要不要?”
  没给白洛因任何回应的时间,顾海直接张开邪恶的大嘴,在白洛因被拍打得红通通的臀瓣上啃咬,痒得白洛因的腿都在颤抖抽搐,像条打挺的鲤鱼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逃避。
  顾海穷追不舍,后来拽住白洛因的两只手,迫使他翻过身,用胯下的某个硬物去顶撞白洛因敏感的密口,一下一下地在股间摩擦腻歪着。
  “你还来?”白洛因用手抵住顾海侵犯下压的胸膛。
  顾海把头凑到白洛因的耳边,舌尖逗弄着他灼热的耳垂,呼呼朝里面哈着热气,声音温柔油腻,“你不想要?”
  白洛因别过头,一副不服不认的隐忍表情。
  顾海存心逗他似的,手伸到小因子的顶端,粗糙的指肚儿在上面刮蹭,白洛因紧蹙双眉,牙齿咬着薄唇,看着顾海的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劲儿。
  “真不想要?”顾海又用湿漉漉的分身顶端磨蹭密口周围,缓慢而磨人。
  白洛性感的目光灼人脸颊,他用手扼住顾海的脖颈,难耐的喘息声带着一句投降般的控诉,“你这不是废话么?”
  “想要就求我。”
  顾海恶意攥住白洛因的分身,攥得很紧,几乎让白洛因喘不过气来。
  白洛因用手去掰顾海宽大的手指,结果越掰攥得越紧,疼痛焦灼着他的意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恼恨地看向顾海,他还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求我,求我操你。”
  顾海在挑战着白洛因的忍受底线,试图树立起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白洛因艰难地忍受着,牙关咬得死死的,无奈这副身体早已被顾海调教成了自己的专属物,顾海对它的了解透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白洛因心里防线慢慢垮塌,猛地将顾海的头按在自己脖颈处,破碎的祈求声冲破喉咙。
  “求你……”
  “求我什么?”顾海咬住白洛因的喉节,一根手指伸进去戳刺某个脆弱的部位。
  白洛因呼吸被牢牢把控住,牙齿错乱地咬住顾海的耳朵,含糊不清地低语,“操……我……”
  顾海早已忍得神经暴动,听到这句话,几乎是疯了一般地闯入温热紧窒的领地,粗暴威猛地一次次强有力贯穿,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摄人心魄的。
  久违的销魂滋味挑动了每一根神经末梢,顾海低吼着,大手攥住白洛因的下巴,一阵掠夺性的激吻过后,气喘吁吁地逼问,“因子,你是不是只让我操?”
  白洛因薅住顾海的头发,腰身挺动迎合着,在顾海的撞击中发出溃败堕落的呻吟,“嗯……是,只让你操。”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双目赤红得仿佛滴下血来,他毫无节制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薄唇,脖颈,胸口……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逮到心仪的猎物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进食。
  “宝贝儿,你里面好热,好紧,夹得我好舒服……”顾海忘我地赞美着。
  白洛因却听得双目喷火,一巴掌勺到顾海耳后,“能不能别每次干这个都臭贫几句?”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
  顾海邪气一笑,双臂将白洛因紧紧搂抱住,故意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无节操地显露他的粗俗,“宝贝儿,你的小嘴含得我好紧,哥的鸡鸡是不是特好吃?你怎么吃得这么带劲?……”
  “啊啊啊啊……”
  傍晚叫了份外卖,也是在床上解决的,顾海吃得很香,一边吃还一边揩油,真不知道他玩了一下午,怎么还能这么有兴致,白洛因现在看到顾海的身躯都有种想大卸八块的冲动。
  晚上睡觉前,白洛因刚把被子盖上就被顾海掀开了,顾海分开他的腿,不由分说地将小因子含到嘴里。
  白洛因一下午不知道狂H了多少次,这个地儿都有点儿肿了,顾海的嘴刚一动,一股疼痛酥痒的感觉刺穿了白洛因的感觉神经,眼泪差点儿飙出来。
  “你够了……啊……不行……疼……唔……”
  事实上顾海就喜欢看白洛因这种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崩溃表情,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白洛因。
  “啊啊……”
  顾海猛地一吸,白洛因颤抖着射出自己的精华,顾海一滴不落地全都吞了下去。
  待到白洛因累到虚脱,他再把白洛因圈在怀里,一副特有成就感的表情。
  “想你……”顾海在白洛因疲倦的脸上吻了一口。
  白洛因深吸一口气,“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顾海突然把脸抵到白洛因的脖颈处,赖赖地蹭来蹭去,柔声唤着“因子,因子,因子,因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扎到你怀里撒娇是个很不爽的体验,白洛因一下就想到了阿郎。
  “你干嘛?”白洛因把顾海揪了起来。
  顾海眯着眼睛,一副欠抽的表情,“不干嘛,就是想你……”
  白洛因知道,此人抽疯的时候最好不要搭理,让他静静地抽一阵就好了。
  果然,顾海没一会儿便消停了。白洛因托起顾海的脸,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在作恶之后自个先睡着。
  折腾了二十几天,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能不累么?……白洛因心疼地注视了顾海半晌,大手拂过他疲倦的脸颊,给他盖好被子,抱着他沉沉入睡。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6试探两人关系。
  一大早,顾海被一阵古怪的铃声吵醒,习惯性地摸自个的手机,发现压根没响。又坐起身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按了半天没反应,发现了界面上的题目,迷迷瞪瞪的开始解题。白洛因买的这个闹钟系统更高级,所有题目都是自设的,也就是头一天晚上白洛因找的题目,起码对于他是有点儿难度的。
  于是,悲催的顾海同志吭哧吭哧做了二十分钟都没做出来,最后把白洛因都吵醒了。
  “你先去洗脸刷牙吧,我来解。”
  出去买早餐的计划破灭了,两个人只好吃点儿面包片凑合凑合。
  “你怎么买了这么一个闹钟?”顾海随口一问。
  白洛因想也不想就回道:“在尤其那看到的,觉得挺好玩就买了。”
  顾大少脑子里的那根弦总是绷得很紧,稍微有个小东西拨弄一下,就会发出巨大的回响。
  “在尤其那看到的?”
  白洛因面色一滞,暗暗责备自个说话不注意,于是轻咳一声,口气中杂糅着几分漫不经心,“是啊,尤其搬到校外住了,有天和杨猛一块给他送东西,无意间发现的。”
  顾海点点头,没再多问。
  时隔三个礼拜,顾海第一次走进教室。
  白洛因推门进来的一刹那,尤其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结果一下就撞到了顾海的眼神。本来以前看他俩走在一起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和白洛因亲密了几天之后,重新看他俩待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味。
  于是,下课他又去找杨猛了。
  每次一有点儿状况,尤其就乐于找杨猛,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因为他是白洛因最好的朋友,在他这总能得到关于白洛因的最深刻理解。其二就是因为杨猛比较二,一般和他聊了一会儿,会发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没有和他聊天更不顺心。
  “咱能不能别每次都在这种地儿聊天啊?”
  杨猛的手抵着档案室门上的封条,每次一说话,注视的都是前任校长的遗像。
  尤其这一次由站着改为蹲着了,声音比照片上的死人脸还阴冷。
  “我失恋了。”
  杨猛一脸糊涂,“你啥时候恋的?”
  “前两天。”
  尤其用手抠着冰凉的地板砖,的响声像是老鼠打洞,听得杨猛头皮发麻。一阵邪风吹过来,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跟着蹲在了尤其的身旁。
  “前两天?和谁啊?”
  尤其本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但是心里的怨念实在太深了,于是挣扎了两节课,觉得有必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算听到别人的冷嘲热讽,也比这样憋着强。
  “白洛因。”
  杨猛起先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尤其的回家,结果尤其说出来之后,杨猛的目光反而黯淡了。出乎尤其所料,杨猛既没大骂变态,也没摆出一脸惊骇的表情,反而很平静,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他不喜欢你了?”
  尤其点点头,“是啊,可能一开始就不喜欢吧。”
  杨猛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那你就继续和我在一起吧。”
  “呃?”尤其一副讶然的表情看着杨猛。
  杨猛呆愣愣地看着他,笑得很机械。
  “难道不是么?你先弃我而去,选择小三,小三现在把你甩了,你也该回到我的怀抱了。放心,我不计前嫌的,男人嘛,谁没个出轨的时候。”
  说罢,还伸出胳膊搂住了尤其。
  尤其一脸黑线,草,说了半天丫的还以为我闹着玩呢!
  “笑什么笑,谁跟你笑呢?”尤其推了杨猛一把。
  杨猛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一副糟糠之妻的模样看着尤其。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主动挽回了,你丫还给我摆一副臭脸。他有什么好啊?不就五千米跑了个第一么?早知道你和他有奸情,我当初真不该帮他拦着那两个挡道的。”
  尤其发现,杨猛二起来真没边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尤其一脸无奈。
  杨猛叉着腰,“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我是真的喜欢白洛因!”
  “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啊!”
  杨猛还在嘻嘻哈哈的,直到他发现尤其的头埋到了膝盖里,手下的地板砖被挖出来一大块,地上隐隐约约一团血迹。
  杨猛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来真的吧?”
  尤其忧郁的目光投射到杨猛紧张的眸子里,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具杀伤力。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么?”
  久久之后,杨猛突然后撤一大步,猛地撞到身后的墙上,因为重心不稳又反弹回来,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踉跄着爬起来,疯狂地朝楼道外面跑,没有一分钟又跑回来了,跑到尤其面前突然一刹闸,像个雕塑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尤其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毛病都让杨猛吓出毛病来了,整一个狂犬病患者发作现场。开始还纳闷他怎么这么镇定,闹了半天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你别告诉我,你前两天真的和因子谈恋爱了?”
  尤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他没承认,我也没明说。”
  杨猛实在无法接受白洛因喜欢男的这一事实,就算尤其长得再帅,也不能当女的使啊!
  “那你怎么知道自个失恋了?”
  这是尤其最深的一个痛,现在不得不挖出来了。
  “因为我觉得白洛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顾海。”
  杨猛暴汗,“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他俩可是兄弟。”
  “又不是亲的。”尤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杨猛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白洛因绝对不可能喜欢男的,他以前还交过女朋友呢,去年那个女的还回国来找他了呢!”
  “然后呢?”尤其反问,“他和那女的和好了么?”
  杨猛又是一身冷汗。
  过了一会儿,尤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自己喜欢白洛因,就容易拿自个的心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也许他和顾海关系很正常,是我用不正常的眼光把他俩的关系看扭曲了。”
  杨猛压根没听到尤其在说什么,还在一个劲地回忆他所看到的白洛因和顾海相处的场景,貌似每一次自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都受到顾海强烈的排斥……
  “这样吧。”杨猛攥住尤其的胳膊,“我给你出个主意,也许能试探出他们的真实关系。”
  “什么主意?”
  杨猛挠了挠头,“因子前两天去我家,把一个外套落下了,我一直忘了给他送回去。你这样,你明天拿着那个外套,当着顾海的面,说白洛因把外套落在你的住处了,你瞧瞧顾海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这两天晚上睡觉,顾海发现,白洛因和他不亲了。
  本来两个人都是裸睡,睡之前还都脱得光溜溜的,结果半夜醒来,白洛因不知怎么的就把内裤穿上了。而且以前不用他主动搂着,白洛因自个也会凑上来,专找暖和的地儿捂手捂脚。结果现在抱着他睡他还不老实,总是无意识地往外钻,就算手脚冷得像四块冰,也不乐意往他身上粘。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把这好习惯给改了?268OC45
  于是,顾海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又开始训练白洛因。
  本来白洛因睡得挺老实的,他非得把人家的手拽过来压在胳膊底下;白洛因好不容易不乱蹬乱踹了,他非得把人家的脚丫子弄过来塞到腿缝里;白洛因终于不会半夜起来要水喝了,他还非得把人家叫起来喂几口……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和顾海照例一起走进教室。
  尤其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啊,也不知道杨猛这个办法好不好使,万一他俩是真的,我把这衣服交出去,不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么?顾海不得卸我两条腿啊?
  结果,尤其正犹豫着,白洛因先开口了。
  “我这衣服怎么跑你那去了?”
  尤其一怔,准备好的话一不留神就秃噜出去了。
  “那天晚上你脱在椅子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忘穿走了。”
  “哦,我说我怎么一直没找到呢,闹了半天落你那了。”T(xT小说"//天,堂/
  白洛因刚一接过来,突然感觉不妙,再一回过头。
  后面的黑板都冻上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7狂风伴着暴雨!
  某人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上午,上厕所的时候都左顾右盼,生怕一不留神自个的老二不见了。结果一直等到中午放学,也没等来所谓的报应。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尤其一边收拾一边用侥幸的眼神瞟了顾海一眼,顾海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尤其站起身朝门口走,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某只猛虎狂扑而来,结果一直走到门口都安然无恙。
  心头被某种小幸运占据了。
  幸运的不是自个没挨打,幸运的是他俩竟然是正常关系。
  下课铃一响,杨猛第一时间冲到27班门口准备围观。
  结果尤其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嘿!”杨猛朝尤其打了声招呼。
  尤其健步朝他走了过来,神清气爽的。
  杨猛一瞧尤其这精神状态,就知道事情可能没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发生。
  “怎么样,衣服给了没?”
  尤其点点头,“给了。”
  “顾海没和你急?”
  尤其往教室里面看了看,“目前为止还没有。”
  杨猛一脸考究的模样,“你是不是按照我教给你的词儿说的?”
  “是啊。”尤其很坦然,“一字不差。”
  杨猛皱了皱眉,还有点儿不放心的样子,“你是当着顾海的面说的么?你确定他听见了么?”
  “我确定。”尤其刻意压低声音,凑到杨猛耳边,“他刚开始听见的时候脸色还变了一下。”
  “后来呢?”杨猛眨了眨眼。
  尤其擤了擤鼻涕,“后来我就没敢瞅。”
  杨猛还在深思,某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回头一瞅,以前的同班同学。
  “和好了啊?”那哥们儿乐呵呵地看着杨猛。
  杨猛起初还没明白啥意思,后来瞧见那哥们儿频频朝尤其给眼神,这才明白过来。
  “和好你大爷!”杨猛小嘴挺厉害。
  那哥们儿依旧乐呵呵的,“没事,甭有心理压力,我这人思想开放,祝你们幸福。加油,加油,加油!”挥舞着小拳头。
  杨猛一脸黑线。
  走在路上,尤其哼着小调,那得瑟的模样和昨天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人。杨猛斜了他一眼,一副鄙视的表情,“至于么你?人家俩人关系正常,也不代表因子喜欢你啊?”
  尤其依旧持乐观态度,“起码证明我有戏啊!”
  杨猛警告一句,“告诉你,我家因子要是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别祸害他啊!”
  “你觉得我有本事祸害他么?”尤其的俊逸脸颊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就他那个人,别人追到吐血也雷打不动的主儿,他要真对我没意思,我就是豁出一条命也白搭!”
  “那你还美什么?”
  尤其的脚步悠哉悠哉的,“我就图他是个单身!”
  杨猛对尤其自娱自乐的功夫挺佩服的,扭头朝他看了一眼,虽说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准,可杨猛仍旧觉得尤其这模样没挑了。照理说这么帅的男人不至于啊,那么多女的追,咋就那么想不开呢?白洛因要是真对他动心了,这得是学校女生界多大的损失啊!
  尤其勾住杨猛的肩膀,“走,哥们儿带你下馆子搓一顿。”
  杨猛还没答应,突然身侧一阵狂风吹来,心中大惊,嗖的一转头,一个脚踩滑板的中学生疾驰而过,留下一个霸道的背影。
  草,杨猛心脏还在狂跳,怎么一个踩滑板的就把我吓成这样?难道说我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总觉得会出点儿事?再把目光转向尤其,他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周遭的空气流阴嗖嗖的。
  又平安地走了一段路,尤其拍拍杨猛的肩膀,“虚惊一场。”
  前面一个大转弯,杨猛的心跳突然提速,结果转过去一个人也没有,草丛里也没闪出几个剑客。杨猛一阵心悸,我最近是不是动作片看多了?
  “哥们儿,有烟么?”
  杨猛和尤其的脚步齐刷刷地停住。
  几乎是同时回头,同时僵在原地。
  身后站了一排爷们儿,各个高大威猛,尤其一米八以上,站在他们面前还得仰视。
  过了好一会儿,尤其讷讷回道:“没烟,我不抽烟。”
  最左边的壮汉突然掏出一个打火机,火苗子直冲尤其的脸,尤其猛地后闪一步,踩到了井盖,差点儿仰脸合天摔下去。
  “我有火没烟怎么办?”
  杨猛的脸都吓白了。
  尤其比他强点儿有限,声音拐了好几道弯,“要不我去给你买一盒?”
  “不用了。”壮汉收起打火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尤其,“干脆我抽你吧。”
  杨猛双腿打颤,笑容像秋日里残败的一朵野菊花。
  “我就算了吧,我就是和他搭伴走的,我俩是同学,今儿赶巧了碰到一起……”
  一个壮汉拽起杨猛的衣领子,杨猛瞬间双脚离地。
  “对不住了,小兄弟,我们哥四个是个组合,名叫‘片甲不留’。今儿活该你倒霉,非要和他走在一块,以后记住了,该你掺和的事你掺和,不该你掺和的事你别凑份子。”
  五秒钟之后,一片杀猪的嚎叫声在这个安谧的角落响起。
  “大哥,您别打脸成么?”尤其嘶吼,“我过阵子还得去北影面试呢!”
  “打脸和操屁股,你自个选一个!”
  “那你还是接着打吧。”
  回到家,两人对面而坐,顾海的手敲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
  “自个说吧,别等我逼你。”
  白洛因毫无惧色,“说什么?”
  顾海扬扬下巴,“有什么说什么。”
  “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顾海幽深的眸子里窜出几簇火苗,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了。
  “那你就说说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咱俩一块买来的。”
  顾海攥起拳头,骨头咔咔作响。
  “非得逼我动粗是吧?”
  白洛因表情变了变,“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去尤其那住了一晚,把衣服落他那了。”
  白洛因这种轻描淡写的表情,让顾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住了一晚?就一晚么?”
  事到如今,白洛因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不止一晚,很多个晚上,记不清了。”
  顾海所有的镇定和从容都是强撑的,已经濒临爆发点,可能稍不留神就爆炸了。
  “如果尤其没有说漏嘴,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顾海用拳头凿了一下桌子,清晰的裂痕从顾海的手边一直蔓延到白洛因的手边。白洛因表情骤变,下一秒钟被顾海赫然提起,狠狠摔在旁边的地毯上。
  “白洛因,我对你太好了吧?”顾海骑在白洛因身上,面色铁青,情绪严重失控,“你他妈是不是要无法无天了?我才走了二十几天,你就跑到别人床上了,我要是走两年,你丫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海,你说的是人话么?”白洛因也火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没那必要!什么叫跑到别人床上?你以为我是个母猫么?见个公的就发情!!尤其他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两个爷们儿睡在一起怎么了?没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和多少个爷们儿一起睡过,你他妈要一个个追究么?”
  顾海面孔骤黑,声音粗暴不留情面。
  “和我在一起之前,你和谁睡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和他睡在一起就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白洛因火上浇油,“你不让我自个在家睡,你又不让我和别人一起睡,你告诉我怎么睡?尤其和孟通天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个鸟大一个鸟小么?我和鸟小的一被窝就没事,和鸟大的一被窝就得乱搞是么?”
  顾海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和他一被窝了?”
  “是,不仅一个被窝,我还光着睡的,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听?那天我是喝多了自个过去的,早上醒过来内裤都没穿,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好习惯!你不是有自我迫害症么?你不是乐于想象么?今儿给你一个充足的空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爷绝不插一句嘴!”
  顾海猩红着眼睛,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白洛因,你在玩火自焚,你知道么?”
  白洛因突然冷笑一声,“顾海,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脑子!如果全世界人民都和你一个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幻想一下,你和顾洋在国外那段不为人知的日子?”
  “那是我哥。”顾海面若冰霜。
  白洛因好心提醒,“我也是你哥!”
  顾海突然间扼住白洛因的脖子,黑压压的两道目光如同索命的阎王,他用手去扯白洛因的皮带,在没有解开皮带扣的情况下直接拽断。
  “白洛因,你现在和我承认错误,这事就算过去了!”
  白洛因的脸被顾海攥得异常扭曲,瞳孔是放大的,里面全是幽暗的冷光,看不到一丝妥协。
  顾海暴怒地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嘶声大吼,“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干死?!”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白洛因目露讽刺之色,“你不是曾经干没了我半条命么?今儿我躺着瞧好,你再接再厉,争取一次性达成目的,不然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顾海的手在狂烈地发抖,他好几次试图找回自个的意识,但都被白洛因强硬的态度抹煞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8三个字大逆转!
  门毫无征兆被推开了。
  怨不得顾洋,人家也是敲过门的,可惜没人搭理。
  绕过玄关处,听到里面清晰的争吵声,走进去一瞧,场面太不和谐了。两个男人在地毯上撕扯着,一个面色通红,一个气喘吁吁,旁边一根折断了的皮带,某个人的手还紧紧扣在另一个的裤腰上,好像顾洋再晚来一会儿,就能看到现场直播了。
  白洛因先听到动静,目光斜了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坐下。
  熟悉的面孔透着淡淡的寒意。
  气氛本来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突然陷入僵持。
  “你们继续,不用考虑我的存在。”
  顾洋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
  顾海愤懑的表情又增添了几分恼意,“你先出去!”
  “没这个必要吧?”顾洋抬头朝顾海笑笑,“我连你们的通话录音都听过了,还介意看个有画面的么?”
  白洛因的脸突然变色,失去焦距的眸子再次敛足视线射向顾海,里面带着满满的质疑。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暴力气氛,在这一刻突然间变了味。
  白洛因趁着顾海迟疑的一瞬间,一脚踹开他,利索地穿上裤子,面无表情地去了卫生间。顾海僵在原地,阴鹜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白洛因,像是心有不甘似的,其实白洛因踹开他的一瞬间,他完全可以反手将其拽回来,牢牢压制住。
  可惜,有些情绪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过了,就找不回来了。
  顾洋手里的杂志翻阅了几页,可惜没入眼几个字,倒是把顾海这前前后后的表情都观察了一遍。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小两口没想热乎,是想激战来着,结果他这么一来,战争结束了,倒是给两位同志造福了。
  “吵架了?”顾洋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白洛因正好从卫生间推门而出,顾海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我俩只是切磋一下,看看谁的脸皮更厚!”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
  顾海在外面大吼了一声,“你要是想走的话,我给你收拾东西,省得你连自个东西放哪都不知道!!”
  说完,非但没过瘾,还把自个说一肚子气,脸黑得都快冒亮儿了。
  顾洋放下杂志,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顾海这副窘样,他特别好奇,白洛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他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弟又给打回三四岁的智商了。不过看顾海这副跳脚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浑身肌肉乱颤,就是使不上一点劲儿!
  久久之后,顾海似乎才意识到顾洋的存在。
  “你上这干嘛来了?”
  “蹭饭。”顾洋云淡风轻地说,“上次吃了你做的饭,觉得味道不错,想着今儿再来尝尝。”
  顾海这才意识到,现在是饭点儿。
  “走,去你那。”顾海站起身。
  顾洋诧异,“去我那干什么?”
  “给你做饭吃啊!”
  “在这不能做么?”
  顾海刻意加大音量,“在这做了仨人吃,去你那做了就咱俩人吃!”
  说完,走到厨房,看到白洛因正扒拉着一碗剩面条。
  “你不走啊?”
  白洛因没搭理顾海,顾自吃着碗里的东西,好像情绪压根没受到影响,依旧很有食欲的样子。
  顾海手抵着门框,语气依旧生硬,“你不走我走,今儿晚上我不回来了,我在我哥那住了,我也给你一个充分的幻想空间。”
  白洛因吃完面条,把汤喝了,喝完之后顾海已经出门了。
  高档酒店包厢里,顾洋调侃顾海。
  “我记得某人说要亲手做给我吃啊!”
  顾海斜了顾洋一眼,“掏腰包请你丫吃就不错了,哪尼玛那么多事?”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白洛因最懂事?只有他提的要求不过分?”
  “他更不懂事!”顾海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里的汤汁都洒了出来。
  顾洋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你给我收敛一点儿!”
  区区一个小时,顾海已经彻底熄火了,看着满桌的精品菜肴,满脑子都是白洛因吃的那碗剩面条,来回在胃里翻腾。
  下午,顾海没有去学校。
  顾洋刚回国,还处在敏感时期,没敢过于张扬,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所以一直窝在家里,能不出去露面就不露面。
  一个下午,顾洋光顾着看顾海在自个面前转来转去,形若游魂了。
  如果他光是走动倒没什么,无非就是看着闹心,关键是他没那么老实啊!顾洋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名画,刚买回来没两天,上面有个半裸的男人,结果不知怎么就惹怒顾海了,劈头盖脸一顿砸,砸完了还踩,几十万的名作就这么折在他的脚底下了。
  “看来我叔让你在部队待了几年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别的没学来,倒是弄了一身的军痞气!”
  以前,在同辈的所有孩子里,顾海只和顾洋有共同语言,现在他的话根本不入耳。
  吃晚饭的时候,顾洋看到顾海在愣神,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想回去了吧?”
  顾海瞥了顾洋一看,表情僵硬地说:“谁想回去了?”
  言外之意,你弟我有那么没出息么?
  顾洋心底暗暗回了一句,我看你还真快撑不下去了,弄不好明儿就颠了。
  晚上,顾海早早就躺到床上了,一个人翻跟头打把的,好不煎熬。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准会浮现一副画面,白洛因光溜溜地和尤其搂抱在一起,好像亲眼瞧见了似的,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如果光是憎恶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想他啊,想他一个人在家的种种可怜。两种矛盾心理错杂在一起,折腾得顾海差点儿背过气去。
  十二点多,顾洋刚把屋子里的灯关上,就听见外面一阵刀响。
  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结果发现顾海一个人在厨房剁肉呢!
  “你干什么?”顾洋冷着脸。
  顾海幽幽一笑,“给你做饭吃,今儿不是答应你了么?”
  “草,都几点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顾洋,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爆粗口。
  顾海不搭理他,自顾自忙着手头的活儿。
  顾洋还没发作,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顾威霆的电话。
  “叔,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还没睡啊!”那头顾威霆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顾洋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睡。”
  要不是你那宝贝儿子闹腾,我这会儿都睡着了!!!
  “哦,那我就不过去了。”
  “等下,您要过来?”顾洋诧异了一下。
  那边沉默了半晌,“自从你回国,我这一直在忙,今儿终于抽出空来,想去看看你。既然你已经睡了,那就算了,改日吧。”
  “叔,您来吧,我晚一会儿睡也没事。”顾洋朝厨房看了两眼,看看顾海的手指头是否健在,然后朝电话里说:“顾海正好也在,您来吧。”
  “他也在你那?”
  顾洋嗯了一声,您赶紧过来瞅瞅您的好儿子吧!
  顾洋挂掉电话,再去厨房的时候,顾海已经不在了,再一看案板上的肉,都已经出汤了。他转身朝顾海临时住的那间屋子走去,看到顾海正在摆弄着手机。
  “你爸一会儿要过来。”顾洋提醒了一句。
  顾海像是没听见一样,放下手机就朝卫生间走。
  “我得回家了。”
  顾洋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顾海肆无忌惮地掏出大鸟来解决,哗啦啦的水流声显出他此时此刻的焦急。
  “这么快?”
  顾海的扭曲面容在顾洋眼前不断放大,“我想他了。”
  ……我说你起码撑到明儿早上吧?!!!
  这句鞭挞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大少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顾海走后没一会儿,顾威霆就来了。
  “叔,您来了。”
  顾威霆点点头,看来他刚从部队赶过来,身上的军服还没来得及换。
  顾洋给顾威霆泡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顾威霆单刀直入。
  即使面对这么一张不怒自威的冷峻面孔,顾洋说起谎来也是淡然自若。
  “分会在中国投资了一个项目,派下几个人来这边调研,其中就有我。”
  顾威霆定定地看了顾洋一会儿,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与其说顾海是顾威霆的儿子,倒不如说顾洋是顾威霆的儿子,顾威霆对顾洋心思的了解程度甚至比顾海还深。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叔讲。”
  顾洋淡淡一笑,“目前为止还没有。”
  顾威霆笑着拍了拍顾洋的肩膀,“小伙子最好能扛住事儿!”
  顾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话您应该和您儿子说。
  顾威霆又和顾洋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顾洋电话里说的,遂问道:“顾海人呢?”
  “他回去了。”
  “回去了?刚才打电话不是还在么?”
  “哦,刚走没一会儿。”
  顾威霆眼睛里的落寞转瞬即逝,“他这么晚了来你这干什么?”
  就是随便坐坐。”
  顾威霆点点头,“那我也走了,你早点儿睡吧。”
  看着顾威霆的车扬长而去,顾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这会儿去看顾海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回到家之后,顾洋迫不及待给顾海打了电话,想提醒他锁好门。万一俩人激动过头,做出什么不和谐的事,正好让顾大首长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顾洋的电话刚拨过去,手机铃声就在另一屋响起来了。
  顾海着急出门,忘了把手机带走了。
  顾洋拿起顾海的手机,他想到顾海是看了手机之后临时决定走的,那手机里应该有白洛因的信息才对。
  顾洋很好奇白洛因究竟发了什么,竟然让顾海的态度瞬间逆转。
  结果,顾洋只看到了三个字,还是六个小时前发的。
  看完之后,他简直想抹脖子自杀了。
  要是“我爱你”也值了。
  它居然是“我饿了”!!!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扔到一边,你俩自求多福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9被抓了个现行!
  电梯门打开,顾海的脚步滞楞了片刻,静静地走了出去。
  白洛因就蹲在家门口,地上一堆烟屁股,听到电梯门开动的响声,他的眼皮抬了起来,很快又垂了下去,手里还有半截没抽完的烟,猛吸一口,又一个烟屁股扔在了地上。
  顾海也蹲下身看着白洛因,表情温柔无比,好像中午那个闹事的混蛋不是他一样。
  “怎么不进门?在这待着不冷么?”
  说罢攥了攥白洛因的手,冰凉似铁,顿时一脸心疼。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
  其实这个问题纯属白问,看了地上的一堆烟屁股不就知道了么!
  “我刚看到那条短信。”顾海扬起白洛因的下巴,“我要是早点儿看到,就回来给你做饭吃了,你吃饭了么?”
  白洛因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瞧白洛因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吃饭。
  “走,进屋,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顾海站起身,想把白洛因拉进屋,结果没拉动。封冻了半天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化了,化成了一滩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想着白洛因蹲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如果,如果他没有看到那条短信,是不是他会在这等一宿?
  顺手把白洛因拥入怀中,感觉他从头到脚都是寒气。
  “咱进屋好不好?”顾海软语哀求着,“以后我再耍浑你就抽我,无论我怎么闹脾气,都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家了。”
  白洛因的手僵硬地抚上顾海的脖颈,一股凉意顺着脖颈上的动脉流淌到心窝。
  “如果你不回来,我进这个门就没任何意义。”
  顾海心疼地抚着白洛因的头发,温热的脸颊贴着白洛因冰凉的脸蛋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后不走了,真不走了。”
  白洛因此时此刻才把心底的话告诉顾海。
  “你走的那二十多天,我最痛苦的事就是一个人睡,每次我摸到旁边没人,我就会醒,然后就睡不着了。其实我特别怕,怕你会出事,所以我不敢想,我每天一闭眼,就告诉自己你就躺在旁边。我喝酒是因为我心里难受,我和别人一起睡是想找个伴,让我心里没那么慌,其实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我睡着了,这个人就一定是你。”
  这一番话说得顾海心里湿湿的,涩涩的,特别感动,也特别心疼。
  “我当时应该多给你打几个电话的,不应该一个电话打那么久,然后很多天都不和你联系。我太注重自我满足了,总是忽略你的感受。”
  “你现在说这话还有劲么?”白洛因揪着顾海的耳朵,“该着的急已经着完了!”
  “怎么没劲?”顾海用胡茬刮蹭着白洛因的薄唇,“起码让我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
  “知道了又怎么样?”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扫视着顾海温柔的眸子,“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闹翻的时候更加努力地干死我?”
  “不不不……你干我,你干我。”顾海无耻地赔笑。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你再耍浑,我就直接扒裤子了!”
  顾海心甘情愿地点头。
  白洛因笑了,好像幽暗楼道里那一抹温暖的柔光,澄澈而明朗。顾海的心瞬间被迷醉,眼神直直地望着白洛因眸底的一汪清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恍惚了,只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在心里烙刻得如此清晰明澈。
  顾海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将白洛因的头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双唇对吻,起初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而后是细细密密的吻,从未在淡红色的薄唇上洒下如此细腻的爱。撬开唇角,横扫牙关,忽明忽暗中感受舌尖上的潮湿和悸动。顾海的手垫护在白洛因的发梢,白洛因的手捧住顾海的脸颊,深情而浓烈,缱绻而悠长……
  幽暗的灯光下,两道长长的身影打在了电梯门上。
  直到,某一瞬间,这两道身影被切断。
  他们还浑然不觉,无所顾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除了两人的沉沦,还有另一人的震惊。
  顾威霆仅仅是来看顾海一眼,这一眼看得他此生难忘。
  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的视线内,做着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
  顾大首长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忙里偷闲地来这观看这么激情四射的场面。若是别人流鼻血,肯定是羡慕嫉妒恨,而他流鼻血,绝对是七窍流血的先兆。
  两个人还在忘我地缠绵着,突然门把手发出断裂的声响。
  顾海侧目,看到顾威霆那张铁青的威严面孔。
  而顾威霆一侧目,却看到顾海把自个的舌头从白洛因的嘴里拿出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顾海就被顾威霆一股狠力拽离白洛因身旁,再一脚狠踹,顾海的身体猛地砸到门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响,那是后脑勺叩击钢板的声响。
  可以想象,当顾海的后脑勺受到如此大的撞击后,他的头是如何昏眩的。他用力攥住门把手,才没让自己出溜到地上。
  顾威霆还嫌不够解气,又朝顾海扬起手。
  白洛因赶紧挡在了顾海的身前。
  顾威霆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魄,让人心悸胆寒。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么?”顾威霆怒视着白洛因。
  白洛因岿然不动,就那么横在顾海的面前,一副誓死护短的壮烈表情。
  顾海瞬间清醒过来,又把白洛因拽到身后,将孽畜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您敢动他一下试试!”
  顾威霆虎躯一震。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白洛因想去捂顾海的嘴,可惜晚了,手刚伸过去就被顾海牢牢攥住。
  “您打死我我都没意见,但是您不能朝他动手,您打他一下,我就少管您叫一声爸!”
  “你以为我稀罕你管我叫爸呢?”顾威霆一把薅起顾海的衣领,强大的气势压了过去,“我现在巴不得没有你这个儿子!”
  “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您当初让我妈生的?”
  “你!!……”
  顾威霆差点儿被顾海气得内出血,是的,这个混账确实该死,可他是顾威霆的唯一血脉,是前妻的唯一寄托和希望。
  “都给我进来!!”
  一声狂吼过后,两个龟儿子一起进了屋接受审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海沉着一张脸,“您不是都看见了么?”
  顾威霆手里的杯子朝顾海狂甩而去,炸裂声刺痛了白洛因的耳膜。
  “你给我好好说话!”
  白洛因去扯拽顾海的手,想劝他冷静一点儿,结果这个动作被顾威霆看见了,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根军鞭,猛地朝两个人紧握的双手上甩去,火辣辣的疼痛,白洛因硬生生地忍着,心里头吸气,愣是没把手松开。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哥俩!”
  顾海心头一紧,猛地将白洛因的手拽到眼前,手背上清晰的血痕,顾海的眼睛也像是*,刚要发作,却被白洛因抢在了前头。
  “叔,错都在我身上,是我先诱导顾海的。”
  顾海急了,一把箍住白洛因的肩膀,怒道:“我用得着你给我当替罪羊么?”
  白洛因压低声音,“放心,你爸不敢动我的。”
  “你是他儿子我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再生气能把我怎么样?”
  “他是不会把你弄死,可你还是要受罪啊!”
  “爷乐意!”
  顾威霆阴着脸看着两个儿子在自个面前揪扯来揪扯去,最后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你俩磨叽够了没有?”
  两人同时噤声,即便这样,顾海还不忘用手去揉白洛因被鞭子抽坏的手背。
  顾威霆站了起来,走到俩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们。
  顾海顶着张一级战备的脸对着顾威霆。
  久久之后,顾威霆开口。
  “你们是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身边又没个女朋友,才做出这种事的么?”
  顾威霆在军队待了这么久,对于清一色的男人环境深有体悟,偶尔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也不算什么,起码比糟蹋一个女人强。但前提是这事是偶然发生的,而且仅仅属于出格,没到反伦理、反自然的地步!
  “不是。”顾海回答得很硬气,也很欠抽,“我们之前都有女朋友,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才放弃了男女恋情,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但是我们一点儿都不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即便知道其后将迎接狂风暴雨,白洛因心里都是义无反顾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0父子正式谈判。
  “爱?”顾威霆虎目威瞪,“两个男人也敢在这厚颜无耻地谈爱?”
  说罢直直地朝顾海走过来,拽住他的衣领,想把他甩到门口。结果顾海早有防备,脚步扎得非常稳,顾威霆盛怒之下竟没能拖动顾海一步。
  “现在和我回部队,咱爷俩也该好好交流交流了。”
  “我不去!”顾海目光锐利,“我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
  “今儿你不去也得去!”
  顾威霆又去拖拽顾海,若是放在三四年前,他收拾顾海就像玩一样。现在真的不行了,他已然老去,而他的儿子正值当年。说来可笑,顾威霆曾经期盼过有那么一天,他的儿子强大到再也不会屈服于他的权威,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失落。
  他多希望顾海还是桌子腿儿那么高,只要他一瞪眼,立刻乖乖地站到一旁。
  “你敢违背我的意思!”顾威霆一脚踹在顾海的小腿上。
  虽然是皮鞋,可架不住顾威霆的脚上功夫太厉害,顾海差点儿就双膝跪地了。即便这样,仍旧一副顽抗不屈的表情,说什么都不跟顾威霆走。
  顾威霆手扣后腰,白洛因倒吸了一口凉气。
  片刻间,一把枪抵在了顾海的太阳穴上。
  “走!”
  一个字的命令,往往是不可违背的。
  顾海定定地注视着顾威霆那张被刀锋雕刻过的硬朗面孔,面无惧色,寸步不移。
  白洛因的脸骤然变色,顾威霆的手指轻轻动一下,他的心脏都会停跳一拍。
  “你和你爸走吧。”白洛因开口。
  顾海头也不转地说:“不走!”
  顾威霆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白洛因急了,即使明白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可看到顾威霆此时此刻的眼神,仍然觉得他有开枪的可能性。
  “赶紧走!”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
  顾海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气定神闲,“我说过,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的。”
  “我就当没听见。”
  “但我不能当没说过!”
  顾威霆咧开嘴角,那一刻,白洛因看到了最恐怖的一个笑容。
  他真的扣动扳机了,砰的一声响,那一刹那,顾海晃都没晃一下。直觉的一股巨大的冲力朝着脑仁儿钻去,疼痛在头顶炸开,耳朵嗡嗡响,意识却很清醒。
  白洛因却傻了,瞬间面如死灰。
  枪口没沾上一滴血,顾威霆收回枪,僵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松动。
  “算你小子有点儿出息!”
  这种宁死不屈的人顾威霆见得多了,当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能做到面无惧色,胆气过人。但真到了枪响前的千分之一秒,几乎所有人的意识都会出现退缩和投降,这不是窝囊,这是求生的本能而已。能做到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的人寥寥无几,很庆幸,他儿子就是其中一位。
  其实顾海也怕,但是他知道有个人比他更怕,那就是举枪的那个人。
  枪膛是空的!
  当白洛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汗,此时此刻,他真想对这父子俩大吼一声:下次演习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有你们这么吓唬人的么?
  顾海以为他挺过了这一枪,顾威霆会放他一马,结果他大错特错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主动和我走,要么我派人请你走!如果你主动和我走,你还有回来的可能性,如果我派人来请你,你就甭指望回来了,我会连同这个房子一起收走!”
  “这个房子你收不走了!”
  顾威霆微敛双目,“收不走?我有什么收不走的?”
  “因为现在的房主是白洛因!”
  白洛因脸色一变,目光朝顾海投射过去,“你什么时候改的?”
  顾海淡然回道:“早就改了,就是没告诉你而已。”
  白洛因,“……”
  顾威霆阴鹜着脸,口气依旧冷得骇人,“这个房子无论是谁的,以后都和你没关系了,走还是不走,你自己瞧着办!”
  白洛因的心渐渐坠入黑暗境地,他突然间感觉到,如果顾海真的走了,这很可能是与他共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如果他不走,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衡量来衡量去,貌似还是前一个划算点儿“我可以走!”顾海突然开口。
  白洛因暗暗表示赞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是我必须把他一起带走!”顾海突然挽住了白洛因的胳膊。
  白洛因蓦的一惊,这样也可以?
  两个人坚韧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威霆。
  “我没意见。”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转身出了门。
  顾海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回头好好给这老爷子做做思想工作,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白洛因却觉得情况不容乐观,走进电梯的一刹那,他的心中突然冒出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两个人一起进去就全军覆没了。
  车上,顾威霆坐在前面,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后面,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停车之后,孙警卫还有几个士兵一齐等在外面。
  “首长,这么晚了还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了?”
  顾威霆指着白洛因,朝孙警卫说:“给他安排个房间,让他暂时在这住下。”
  顾海一听这话不对劲了,什么叫给他安排个房间?
  “那我呢?”
  顾威霆把手按在顾海的肩膀上,“你当然是跟我走!”
  顾海的脸被漆黑的夜色吞没。
  “我只是说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来,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住在一块了?何况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言外之意,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想在这耍浑?门儿都没有!
  顾威霆朝孙警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白洛因带走,结果继顾夫人那事之后,孙警卫和白洛因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会儿瞧见白洛因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忍不住多了句嘴。
  “为什么不让两个孩子住在一起?”
  顾威霆毫无征兆地大吼,“我说带走就带走!”
  孙警卫迅速立正敬礼,“是,首长!”
  顾海只是看了白洛因一眼,没拦着也没追,明白在这种军事重地,武力解决已经彻底没戏了,他必须采取和谈的方式,尽可能地逼迫老爷子就范!
  和顾威霆回去的一路上,顾海一直在进行战略布局。
  结果,回到屋里,审问阶段直接跳过,顾威霆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您明儿没任务么?”
  “当前你就是最大的任务!!!”
  顾海心里冷哼了一声,所有的敌意都表现在脸上,顾威霆想不生气都不行。
  父子俩躺在一张床上,好像是平生头一次。
  顾海肯定失眠,顾威霆自然也睡不着,两个人谁也不和谁说话,甚至动都不动一下,就像两具冰冷的尸体横亘在大床上。
  就这么一直挨着,挨了将近两个小时,旁边的鼾声终于响起。
  顾海轻轻下了床,潜到另一个房间。
  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每打开一个抽屉,都会稍等片刻,听听鼾声还在不在。终于,顾海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踮着脚回到卧室,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这就要去找他么?”
  顾海的脚步忽的一停,心里暗暗骂了句点儿背!
  房间里的灯亮了,顾威霆从床上坐起身,幽暗冷峻的视线打量着不远处的顾海。
  “手里拿的什么?”
  “药膏。”>T<>xt<小<>说<>天<>堂<>
  “你拿药膏干什么?”
  “您把他的手打坏了。”
  顾威霆从顾海的话里听出了控诉和埋怨,视线中又多了几分审视,恍恍惚惚间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样。
  “我出去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次,也没见你关心过啊。”
  顾海尴尬地笑了笑,“#果您不干涉我和因子,我保证以后会多多关心您。”
  顾威霆浓重的眉毛挑了挑,幽幽地说:“看来你病得不轻。”
  “我的病早就得了,已经落下病根了,现在治也晚了。”
  “谁跟你这臭贫呢?”顾威霆又是毫无征兆的一声训斥。
  顾海站得笔直,面对吹胡子瞪眼的行径,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爸,我今年18了,不是您扇个大耳刮子就能听话的年纪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观,有了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不是您的暴力能左右的。所以,请您注意您的一言一行,学会尊重我,我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一个普通公民。”
  顾威霆已经下了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海。
  “那你和我说说,你判断是非得失的标准是什么?”
  顾海笔挺的身躯一步步朝顾威霆靠近,灯光在他的成熟的面孔周围打了一圈光晕。
  “我觉得对就是对,我觉得错就是错,我捡到便宜了那就是得,我吃亏了那就是失。”
  顾威霆面容扭曲,嘴角外扯,“一堆废话!!”
  “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顾海突然笑了笑,走到顾威霆身边,“从现在开始,我们父子俩正式谈一谈。”
  其实,顾威霆把顾海抓到这来,也不是为了关禁闭,就是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而已。只不过顾海说话太呛人,十句话有九句都让顾威霆下不来台,如果他一早就是这种诚服的态度,顾威霆也不会朝他动手。
  于是,父子俩对面而坐,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平心静气的谈话。
  “爸,我先插一句,您把因子安排在哪了?”
  顾威霆冷脸看着顾海,“你是要和我谈话,还是要套我的话?”
  “没,您误会了。”顾海尽量放松口气,“我就是想问问他那房间是什么条件的?”
  “这和你有关系么?”
  顾海还在自说自话,“应该不会太次吧?”
  顾威霆刚柔和下来的面部线条又开始绷紧了。
  “四居室?三居室?不会是两居室吧?起码要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啊,不能让他去公共厕所和澡堂子吧?您别误会,我不是刻意关心他,我是为您考虑,他现在也算是您的儿子了,这么抛头露面的不太好。”
  顾威霆忍着最后一丝耐心,“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顾海点点头,“那开始吧。”
  顾威霆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的想法的?”
  顾海还在愁眉不展,顾自琢磨着什么,直到顾威霆的话停了,他才把眼皮抬起来。
  “爸,我能不能再插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
  “说!”
  “因子那屋的被子是羽绒被吧?别是蚕丝的,现在蚕丝被净是假的,一点儿都不暖和。”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恢复暴力手段。”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4: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1洗脑过程开始。

  挨了一顿揍之后,顾海咧开发肿的嘴角吃着早饭,顾威霆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不会打算这样看我一辈子吧?”
  顾威霆冷冷开口,“一辈子到不至于,我也活不到你死的那一天,反正我在有生之年,你是别指望重获人身自由了。”
  顾海停下口中的咀嚼动作,阴森森的眼神看着顾威霆。
  “您别逼我大义灭亲。”
  顾威霆站起身,整理着装,对着镜子轻描淡写地说:“你要真能杀了我,我以你为傲。”
  “狂老头……”顾海嘟哝了一句。
  顾威霆的手僵持在衣领上,余光瞥了顾海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加油!”顾海顽皮地挥了挥拳头。
  而后自个在心里狂吐。
  顾威霆整理好衣服,穿好鞋子,临走前朝顾海说了句,“我要出差一个礼拜。”
  顾海眼睛一亮。
  “我会派人看着你的。”顾威霆紧跟着补了一句。
  顾海亮堂堂的目光里掺杂了几分恼恨,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一句,“我总得上学吧?不能因为这事荒废了学业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俩请好了老师,名师授课、一对一服务、100%好评率,保证你能上重点。”
  顾海发紫的嘴角扯动两下,“您不是被哪个教学机构给忽悠了吧?”
  “#果他能把我忽悠了,就一定能把你忽悠到正轨上。”
  顾海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顾威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我的耐心不多,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后,我来验收成果。如果到时候你还执迷不悟,我们就得好好想个法子了。”
  说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顾海赶忙站起身,拿着昨晚藏了一宿的药膏,直奔门口而去。
  “顾少爷,请!”
  门口两个特种兵身扛长枪,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
  “谢了。”顾海一脸漠然。
  刚要迈步,突然两道黑影闪了过来,一手架住顾海的一条胳膊,强行拖着他往既定的方向走。顾海哪受得了这种束缚,当即出手,三个人一番好打。
  人家两个特种兵也不是吃素的,能让顾威霆点名道姓的,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付顾海还是绰绰有余的。顾威霆临走前也说了,甭管他是谁,只要不服从命令就用武力解决。可这俩人还是长了脑子的,真要打坏了肯定赔不起,所以只能采取制服手段,虽然过程艰辛但是很保险。T,xt,小;说,天'堂
  俩人怕惹恼了顾海对自身不利,所以在给他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还夸了一句,“不愧是首长的儿子,真是人中之龙!”
  草,从哪找来的俩傻B……顾海心里恶骂了一句。
  结果,两个特种兵把顾海押到了一个房间,白洛因也在那。俩人一对上眼,齐齐愣了一下,顾海忍不住回头吼了一句,“怎么不早说是来见他的?”
  其中一个特种兵昂首挺胸,干脆利落地回道:“你也没问啊!”
  “行了,你俩滚出去吧。”
  两个人脚步齐刷刷地往外走。
  “等一下,先把我手铐解开了。”
  白洛因看着顾海像犯人一样地被押送进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再看他身上的这些伤,沉郁的目光又裂开一个大口子。果然还是挨打了,昨晚战战兢兢地担心了一宿,悲剧还是发生了。
  “没睡好吧?”顾海顶着一张大花脸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动了动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对了。”顾海从衣兜里摸出一管药膏递给白洛因,“昨晚就想给你送过去,被我爸发现了,差点儿给没收。”
  白洛因伸手接过去,低头瞅了一眼,开口问道:“给我药膏干什么?”
  “你的手不是被鞭子抽坏了么?”
  白洛因呆愣住,他早就忘了这么一茬了,顾海竟然还记得。
  “你自个都成这副德行了,还给我送药膏?”
  “我这是家常便饭,就跟被蚊子叮了个包一样,啥感觉也没有。”说罢拉起白洛因的手瞅了瞅,一副血活的表情,“我草,都起檩子了!”
  白洛因觉得顾海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副语气就像是往他的胸口捅了一刀。
  “你走之前不是和我保证态度端正,绝不和你爸起冲突么?”
  “我态度挺端正的。”顾海一副委屈的表情,“我说了要和他好好聊聊,他也答应了,期间我说话一直挺客气,可他太不讲理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
  白洛因微微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向他打听我的情况来的?”
  顾海扯开嘴角艰难地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白洛因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我正要问你,孙警卫给你安排的房间在哪啊?条件怎么样?”
  “……”
  “你昨天晚上睡了么?床够宽么?被子够暖和么?”
  “孙警卫没给你做什么思想教育吧?没说这程子要对你怎么怎么样吧?”
  顾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白洛因一句话都没回,就那么阴沉着脸坐着,看都不看顾海一眼。顾海心里本来就急,再加上说话费劲,要是还听不到回应,心情可想而知。
  “你怎么不说话啊?”顾海没好气地拍了白洛因的脑袋一下。
  白洛因凌厉的视线朝顾海扫了过去,“你别理我!”
  昨天顾威霆说了那么多打击人的话,顾海都没往心里去,白洛因这么一句话,就把他伤着了。
  “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还给我脸色看,你也太狠了吧?”
  白洛因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谁也没你狠,你瞧你干的那点儿事,真尼玛是……怕什么来什么!
  直到老师来,顾海也没能再和白洛因说上一句话。
  这位老师也是部队里的军官,研究生学历,以前也辅导过一些士兵,都是义务性质的。像这种系统地教学还是头一次,尤其还是首长的儿子,不免有点儿紧张。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华,男,26岁,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两个面瘫齐齐望着他。
  “那个,很高兴能为你们授课,我水平有限,如果有什么讲解不清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提出意见。”
  “咳咳……你们不用叫我张老师,就叫我小张就成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算了,我们还是直接讲课吧。”
  老师在前面自说自话,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听进去。
  顾海想不明白,白洛因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嫌我把他带进来了?他在这受委屈了?后悔了?想出去了?还是我哪句话把他给惹了……
  白洛因忍不住瞟了顾海一眼,那厮愁眉不展,不知道想什么呢。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总觉得特可怜,就像捡破烂的小孩似的,越看越揪心。
  中午吃饭也被安排在各自的房间,有人专门送饭进去。
  下午依旧上课,回去的途中,顾海总算看到白洛因的住处了,闹了半天他就住在孙警卫的房子里,和顾海就隔了一条甬路。
  可就是这条甬路,顾海就过不去,只能眼巴巴地瞧着。
  吃过晚饭,有人敲门。
  顾海走去开门,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白大褂,戴眼镜,典型的医生形象。
  “走错屋了吧?”
  “您不是顾海同志么?”
  不用说,又是顾威霆鼓捣来的二B一个。
  “我是同志,但我不是顾海。”
  医生委婉一笑,“那就对了,我专治同志的病,我叫王晓曼,心理医生。”
  顾海刚要关门,女医生直接钻进来了,训练有素,动作快如闪电。
  “……你平时都是那么进病人的屋么?”顾海一脸黑线。
  医生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我们进入正题吧。”
  “你坐吧。”顾海扬扬下巴。
  女医生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正好我心里有个疙瘩,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除掉。”
  “你但说无妨。”
  顾海拧着眉头问,“你说,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请问你指的他是谁呢?”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你应该能猜透我心里所想啊,还用得着我明说么?”
  医生有些尴尬,“那我试着分析一下。”
  顾海点点头。
  “我觉得他不理你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不听话?”顾海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不听话了?”
  “你想啊,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大部分都是在服从命令和命令别人,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和他的生活环境有着很大的关联,他的思维就属于直线性的,既不理性也不感性,没有缓释的过程,遇到问题就必须做出回应。而你作为他的儿子呢,又和他处于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
  “你才是他儿子呢!”顾海突然怒了,“你们全家都是他儿子!”
  女医生花容失色,声音怯弱,“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你和我说的压根不是一个人!”
  “我……”
  “还心理医生呢,打岔倒挺有一套。”顾海黑着脸挥挥手,“赶紧滚出去,别等我轰你!”
  女医生,“……”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2成精的大耗子!
  心理医生走了没一会儿,顾海就被两个特种兵架到了一个小礼堂,观看慰问演出。与其说是慰问演出,倒不如说是自慰演出,空旷的礼堂只有他一个人,演员倒是不少,都是女的,清一色的大胸大屁股,一个接一个地往台上涌,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似的。
  顾海看出来了,这次顾威霆真是下血本了。
  也不知道从哪找的女演员,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节目形式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在展示女人的形体美。很多表演都很露骨,也就是顾海坐在这,要是那群兵蛋子,这些女的一个都走不了了。
  顾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偶尔抬起来,眼睛也是闭着的。
  不是不想看,是真没那个心情。
  节目策划人瞧见顾大少那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把后台那几个刚下来的女演员挨个数落了一顿,“你们干嘛吃的?这么多人都挑不起一个人的兴趣,枉为女人了!不是让你们动作幅度大一点儿,表情动人一点儿么?瞧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儿,一点儿舞台表现力都没有!别说他了,我看着都想睡觉!”
  “动作幅度还要怎么大啊?”女演员们纷纷叫屈,“我们跳的是芭蕾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已经改编得足够大胆了,再改就彻底不伦不类了。”
  “都别吵吵了!”策划人黑着脸,“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女声独唱。”
  “撤掉,直接上钢管舞。”
  钢管舞一上,顾海倒是把眼皮抬起来了,他认为最有看头的就是中间那根钢管。
  其后的节目全是劲歌热舞,一群女疯子在台上扭来扭去,顾海就坐在第一排,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白花花的两大团肉。他心里直想笑,顾威霆是不是脑抽了?与其这样铺张浪费,还不如直接往我房间里放两张光碟呢,岂不是更简单高效!
  回到房间,洗完澡趴在床上,顾海摆弄着手机。
  幸好顾威霆没把这个联络工具没收。
  “因子……”顾海软腻腻的声音传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
  “待着。”
  听着白洛因的声音,顾海就能想象到他的小脸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傲娇。
  “还生我气呢?”
  那边不冷不热的,“我生你气干什么?”
  “没生气啊,没生气咱哥俩聊会儿呗。”
  “改口改得挺快么!”
  顾海哈哈大笑,“你想听我叫你媳妇儿啊?”
  其实白洛因就站在窗边,顾海的笑声随着夜风飘进耳朵里,听得很真切,白洛因禁不住扬起嘴角。
  “你身上的伤上点儿药没?”
  顾海一副酸楚的口气,“我哪有药可上啊?你有人心疼,我可没人心疼。”
  白洛因冷哼一声,“那你就等死吧!”
  “你舍得让我死么?”
  白洛因一阵语塞,故意岔开话题。
  “你刚才那么长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顾海没完没了地矫情,“你是在埋怨我没早点儿给你打电话么?”
  “有点儿那个意思。”白洛因终于大方承认了一次。
  顾海幸福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刚才去看了一场演出,我爸安排的。”
  “演出,什么演出?”
  “呵呵……我爸为了唤回我对女人的兴趣,特意请了一批女演员过来。各个顶着两个大奶子在我面前晃悠,你是没瞧见,那大屁股扭的,都快扭到我的老二上头了,个顶个的骚,也就是你在这,要是你不在这,我早就……”
  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挂了。
  醋劲儿还不小……顾海勾起一个唇角。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站在窗口抽着,英挺的眉毛中间拧起一个十字结,心里暗想:如果没有中间这条甬路该多好!没有这个阻挡,我一定从他的窗口跳进去,把他的屁股捅烂了!
  深更半夜的,顾海还是睡不着,推开门,门口已经换了两个人,估计是值夜班的。
  “哥们儿,进来睡会儿吧。”顾海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那人僵硬的脖子转过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谢了,我不困。”
  说完把脖子转了回去,又是一阵咔咔响。
  你是有多敬业啊!……顾海哐当一声撞上了门。
  走到窗口朝对面望,什么都看不见,两个房间虽然是对着的,但门窗都朝着一个方向,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训练场。此时此刻,顾海多希望他是在寒风中伫立的那个站岗兵,虽然不能动,但起码能远远地望白洛因窗内的景象。
  一个礼拜,顾海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吃过晚饭,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三个士兵正往这边走。
  “干嘛的?这儿是禁地,没有批准不能进。”
  其中一个圆脸的士兵开口,“顾少爷让我们过来的。”
  “他让你们过来的?他让你们过来干什么?”
  “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三个人陪他打牌。”
  正说着,门开了,顾海那张冷-峻慑人的面孔出现在两个特种兵的视线内。
  “是我让他们来的。”
  两个特种兵还想说什么,顾海扬了扬下巴,那仨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顾海心情好的时候,比谁都有亲和力,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眼神绝对让你心悸。在这一点上深得他老爸的真传,本来两个特种兵还犹豫着要不要阻拦一下,结果看到顾海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首长也没明确规定不让白洛因以外的人进来,尽量少惹他为妙!
  “什么?你要在这屋里挖个地道?”
  顾海点点头,“是,有问题么?”
  “这……挖地道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连隧道都挖过,别说地道了。只要你给我们兜着,肯定能给你挖出来,关键就是时间长短问题。”
  “你估摸着大概多长时间能挖出来?”顾海问。
  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一副说不准的模样。
  “#果就我们仨,保守估计得一个月。”
  “一个月?”顾海脸都绿了,“一个月之后我早就不在这了,还要它干嘛?”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你想什么时候挖好?”
  “三天之内”
  “三天啊?!”三人齐呼,“那你得找一个排的人。”
  第二天,两个特种兵照例来换班,结果看到一群士兵乌泱泱地朝这边走,身上还背着大包裹。
  “都给我停下!”一个特种兵大吼道,“都干嘛的?”
  领头的朗声回道:“顾少爷说他闲得无聊,想让我们今儿晚上陪他狂欢,玩累了就在这睡,所以我们把铺被都带过来了。”
  两个特种兵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口气生硬地说:“你们向上级请示了么?夜不归宿是严重违纪行为!你们这么一大批人擅自离开宿舍,不被值班查寝的发现才怪!”
  “没事,发现不了,我们都是不同连队的。”
  两个特种兵齐齐暴汗,顾大少可真会找人!!
  顾海又把门打开了,一副不可违抗的表情把这群士兵一个个放了进去。
  接连三天,顾海这里夜夜歌舞升平,音响声放得巨大,连白洛因那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顾少爷整天这么折腾,他不累么?”
  “哎,你要是整天被这么关着,你也得精神失常。没事,让他闹吧,只要他不往外面跑,想怎么闹怎么闹,起码比寻死觅活的强。”
  “也是啊,你说我怎么老是听见铁锹声呢?”
  “应该是什么特殊的乐器吧。”
  第二天一早,这些士兵又成群结队地往外走,身上背着一包裹的土,里面插了根铁锹。
  白洛因听了三天的噪音,每次问顾海怎么回事,顾海都闭口不言。直到第四天,那股扰民的噪音才停止,白洛因站在屋子中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老鼠打洞的声音。
  这么好的房间也有耗子?
  白洛因满心疑惑,声音越来越清晰,貌似还有说话声,真真切切地从脚下传来。
  耗子成精了?
  白洛因猛地朝旁边跨了一大步,突然,刚才脚踩的那块地板裂开了一道口子!!紧跟着,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了窟窿,一只泥泞的手伸了出来。
  我的妈啊!白洛因差点儿叫出来。
  很快,那只成精的大耗子钻了出来!
  白洛因愣住了,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他觉得自己活在童话世界里。
  “因子!”
  顾海兴冲冲地抱住白洛因,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瞧见没?这是咱俩‘爱的地道’。”
  好一会儿,白洛因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顾海,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是不是疯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儿?”
  顾海定定地看着白洛因,表情突然间变得很严肃。
  “#果我对你理智了,就意味着爱的烈度降低了,你愿意么?”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平淡,我变得成熟稳重,你变得睿智豁达,日子消磨掉感情的棱角,我们变得越来越和谐。我再也不会因为你手上的一道疤而大惊小怪,你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炸毛跳脚……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总该有点儿什么拿来怀念吧?不然怎么支撑这段感情走完一生呢?
  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当它自然而然到来的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好好去享受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3首长突然来袭!
  顾海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泥泞,活力充沛地走出来,白洛因已经钻进被窝了。
  哟呵……今儿挺有自觉性啊!顾海的嘴角绕出一个硬朗的笑容。
  掀开被子,瞧见白洛因趴在床上,脸贴着床单,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顾海也跟着趴了上去,趴在白洛因的身边,手搭在他的后背上。
  结果,白洛因把顾海的手甩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脑袋扭到另一侧,明显跟这闹脾气呢!
  顾海又蹭了过去,依旧把手搭在白洛因的后背上。
  白洛因又往旁边挪了挪。
  顾海又追了过去。
  反复四五次之后,顾海用手臂一把圈住了白洛因,乐呵呵地贴在他的耳边说:“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白洛因的脑袋转到另一侧,顾海怎么扳都扳不过来。头一次见他这么使小性子,顾海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该乐。
  “因子?”顾海软语厮磨,“你瞅我一眼。”
  白洛因眼睛闭得死死的,唇线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海朝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柔声哄道:“听话,把头转过来。”
  白洛因的脖子扭得傲气十足,就是不转。
  “你不听话我可继续打了啊。”毫无可信度的威胁。
  说着,又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见他还不转,又给了一巴掌,打一下瞧白洛因一眼,打一下瞧一眼……终于,白洛因的腰身动了动,避开顾海的骚扰,顾海的大手又追了过去,从打变成了揉。
  白洛因去推搡顾海的手,却被顾海一把攥住,顺势将身体转了过来,两条手臂都被顾海的大手压制住,迫不得已用正脸对着顾海的面孔。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好一会儿,没说话,直接吻了下去,白洛因的脸别了过去,顾海没亲着,于是又追,白洛因还躲,总之今儿就是和你别扭上了。
  顾海直接挺动腰身,用身下的小海子去和小因子交流,布料摩擦生热,白洛因的眼神里立刻被染上了几分热度。
  顾海的鼻尖抵着白洛因的鼻尖,戏谑道:“你不认我,只认它是不是?”
  有些时候,白洛因不得不承认,他对顾海身体的认可度比对他内心的认可度还要高。顾海在这方面的悟性比在感情方面的悟性要高的多,他总能轻易地调动白洛因的身体感官,而对于他心的掌控度却很低很低。
  顾海又低头去吻白洛因,果然,这一次不躲了,舌头伸出来,和顾海在唇外一阵缠斗。顾海像是存心不让白洛因吃饱了一样,亲一会儿停一会儿,亲一会儿停一会儿,直到白洛因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顾海的舌头沿着白洛因的锁骨往上舔,扫过喉结,一直舔到下巴上,来来回回,十分消磨人的耐心。
  终于,白洛因将顾海推倒在一旁,手朝他的结实的胸膛抚了上去,反反复复地摩擦着那小小的凸起。
  顾海呼吸变粗,也把手伸到了白洛因的睡衣里,活动一阵之后,手停了下来,“这是谁的睡衣?”
  “不知道,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太难看了,脱了吧。”顾海作势去解扣子。
  白洛因在顾海胸膛上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表情也变了,好像无形中被打断了一样,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脸颊,柔声问道:“今儿你到底怎么了?”
  久久之后,白洛因才懒懒地回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你后悔和我一起过来了?”顾海脸色变了变,“还是,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是。”白洛因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
  顾海这才明白白洛因的意思,当即安慰道:“我也想回去,可是事情不解决了,我们也住不踏实,对不对?”
  白洛因一副听不进话的表情,“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原来你也会耍浑啊?”
  顾海宠溺地挤兑了一句,其实心里特幸福。
  “别着急,等咱俩回家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白洛因终于笑了,“你比我爸强多了,我爸学了那么多年,做饭还是那么难吃。你才学了几个月,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那是战略目标不同,你爸肯定觉得儿子大了总要单过,做一手好菜也无处施展。我就不同了,我这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白洛因的手按住顾海的下巴,幽幽地说道:“嫁给我吧,傻大海。”
  “成。”顾海答得挺爽快,“我还可以入赘到你们家。”
  白洛因把顾海压在身下,一阵狂啃……
  周六下午上课的时候,顾海乐呵呵地朝白洛因说:“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边的会议延期举行,我爸可能得拖两天才能回来。”
  白洛因鄙夷地看了顾海一眼,“你这也算好消息?他回来得越晚,咱俩离开这的时间不就越晚么?”
  “你得这样想啊,他回来得越晚,咱这地道挖得不就越值么?”
  白洛因,“……”
  张老师轻咳了一声。
  俩人完全把他当成咽炎,继续旁若无人地交流着。
  “你得到的消息准么?别是个烟雾弹,存心诱导你犯错的,到时候再来个突击检查,把你逮个正着!”
  顾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逮着了又怎么样?老子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他早晚得接受。再说了,他每天都和这边的奸细通电话,早把咱们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根本没有突击检查的必要。”
  白洛因收回忧虑的目光,自言自语般地嘟哝着:“昨晚上我爸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今儿回家不……他都不知道出事了。”
  顾海瞧了白洛因片刻,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估摸着你出去也没人拦,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把咱俩分隔开么?你回家正好顺了我爸的意。”
  白洛因无力地摇摇头,“我怕我出去就进不来了。”
  顾海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又朝这边瞟了一眼,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把实情告诉我爸。”
  “别!”顾海当即反对,“不能和他说!”
  “为什么?他早晚不得知道么?与其别人去他那告状,还不如我自个主动承认。”
  顾海敲了白洛因的脑门一下,“你傻啊,咱不得一个一个对付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其实你是怕我因为心疼我爸而改变主意吧?”
  顾海厚着脸皮咧开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白洛因直接把手里的书砸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夜里,顾威霆就杀了回来,毫无征兆的,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
  两个特种兵看到顾威霆,全都松了口气,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首长好!”两个标准的军礼。
  顾威霆沉着脸点点头,“他这几天表现怎么样?”
  “表现非常好!”一个特种兵爽口回道。
  顾威霆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怎么个好法?我听听。”
  “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从不为难我们。”
  “每天晚上按时回来就寝,从不私自外出。”
  “带他去哪他就去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反抗。”
  “……额,从不挑食。”
  两个特种兵争先恐后地夸赞着。
  顾威霆微敛双目,幽幽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你们有必要这么夸么?”
  两个特种兵目露恐慌之色,努力为自个辩驳,“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他这几天确实很老实,没有做出一点儿出格的事。”
  “是啊,……好像就前几天晚上闹腾了一下,这两天都特老实,早早就睡了。”
  顾威霆冷峻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们了,回去睡觉吧。”
  两个特种兵这才松了口气,敬了个礼之后,齐刷刷地跑步离开了。
  顾威霆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顾海还在白洛因的床上辛勤“耕耘”着。
  久违的开门声突然传进耳朵里,顾海的动作骤然一停。
  “孙警卫,您的行李搁这成么?”
  “随意,搁哪都成。”
  操蛋!竟然真的杀回来了!
  白洛因滚烫的身体瞬间冷却下来,大手扼住顾海的脖子,愤恨外加焦灼的目光对着顾海的脸,“你不是说肯定不会搞突袭么?”
  顾海也是一副躲避不及的表情,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等我干完这一轮再说!”
  “草。”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胸口的肌肉,“你丫真是个禽兽!”
  孙警卫朝门口的站岗兵随意打听了一句,“他最近怎么样?”
  “还好,就是睡觉的动静大了点儿……”
  “睡觉能有什么动静?“
  “那个……就是……总听见他说梦话骂人。”
  孙警卫眨巴眨巴眼,这孩子还有这癖习呢?
  顾海冲刺、低吼,伏在白洛因的身上缓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个的老二掏了出来。
  “我现在要回去么?”顾海征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按住顾海,“先别回去呢,你爸肯定在找你,这会儿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顾威霆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转,结果根本没看到顾海的影子,一时间勃然大怒!臭小子,果然还是偷偷摸摸跑了!可怜那两个特种兵,刚躺下没一会儿,被窝还没捂热,就被班长轰了起来。OX白洛因和顾海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铿锵有力。
  “首长,您怎么过来了?”
  顾威霆不说话,直奔白洛因的房间,大力地叩门。
  “快,赶紧钻进去!”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结果刚把地板盖上,就想起一句话忘了嘱咐,他想告诉顾海,回去别躺在床上,最好藏在某个地方,结果晚了。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
  孙警卫的声音传来,“小白啊,你睡了么?”
  白洛因平缓了一下呼吸,伪装出一副睡态朝门口走去。
  开门一瞧,外边两个人,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孙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威霆没说话,径直地朝里面走去,掀开被子,没有人;打开柜子,没有人;拉开窗帘,还是没有人……
  冷峻的目光灼视着白洛因,“顾海没在你这?”
  白洛因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流露出如何无辜的眼神。
  顾威霆又阴着脸走了出去。
  顾海从地道里钻出来,刚要躺到床上,突然白洛因显灵了,脑子里灵光一闪,藏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顾威霆在门口对那两个特种兵大吼:“马上给我出去找,找不着别回来了!”
  废物!一个人竟然能看丢了……顾威霆骂骂咧咧地朝卧室走,粗重焦灼的呼吸声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分外真切,他故意调整了一个姿势,制造出微不可闻的动静。
  军人的耳朵都是异常灵敏的。
  顾威霆很快朝衣柜走来,缓缓地拉开了衣柜的门,霎时间愣住。顾海就蜷缩在衣柜里,眼睛微微眯着,一脸似醒未醒的表情,感觉到光亮,还反应迅速地用手一挡,做出一副在这里睡了很久的假象。
  “爸,您怎么回来了?”混混沌沌的声音。
  顾威霆目露疑惑之色,“你藏在这儿干什么?”
  “睡觉啊……”顾海蔫不唧唧地回了一句。
  怪不得刚才在床上没看见,闹了半天猫在这睡呢!等下……“你不去床上睡,跑这来干什么?
  顾海笑得苦涩,“房间太空旷了,床太大了,只有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顾威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4爆炸性好消息。
  顾威霆躺下的时候,顾海已经睡着了。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顾威霆的手已经摸到了开关,却迟迟没有按下去。顾海就睡在他的身边,不足一尺的距离,顾威霆突然想好好看看他,从小到大,顾威霆能这样仔细端详儿子的次数少之又少,记忆中他的脸庞还是巴掌大,一眨眼的工夫,这张脸已经如此成熟俊朗了。
  错过了初为人父的喜悦,错过了儿子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口喊爸的,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记不清他第一天上学的场景,甚至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玩什么……
  每一次自己出现,都是以一个魔头的形象。
  当他在训练场上偷懒的时候,当他在学校惹出事端的时候,当他独自一人在外浪荡的时候,当他这段扭曲的恋情被曝光的时候……
  以怒吼开端,以拳打脚踢结束。
  这是他们父子俩唯一的相处模式。
  他从未给过他任何温暖,即便在他母亲去世的那几天,他都在到处奔走,他只愤怒于他对自己的误解,却从未想过,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失去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怎样的伤心和绝望。当他看到一米八几的儿子收拢着自己的双脚,蜷缩在衣柜里的时候,心不期然地痛了。
  无论他做错了什么,真正的罪魁祸首都应该是自己。
  顾威霆静静地注视着顾海的脸,连他都意识不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温柔。他看到顾海的头发上粘了两个棉絮,伸手给他择了下来,又发觉他的嘴角有一抹泥痕,想也不想是为什么,就直接帮他擦掉了。
  关上灯,躺下没一会儿,就感觉顾海的身体朝这边凑了过来。
  他已经睡熟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顾威霆侧过身,还未来得及闭眼,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那是一双比自己温暖了几十倍的大手,紧紧包裹着自己。顾威霆神色一滞,目光朝顾海看过去,他没有醒,完全是下意识地在为自己暖手。
  一瞬间,心中感慨万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顾威霆朝孙警卫问。
  “关于顾海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警卫正在喝粥,听了这句话,差一点儿呛到。
  “您问我的意见?”
  “这还有别人么?”
  孙警卫撂下筷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我们做家长的没必要小题大做,有时候,咱们的强力管制反而会给他们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开始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定性。就拿我女儿来说吧,她在初二的时候和一个男生交往过,直到分手,我和她妈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我女儿也好好的,学习生活一切照旧。
  有一次她和我们聊起这件事,完全当成一个玩笑。试想一下,如果当时我们知道了,出面阻止了,是不是孩子会理所当然地将这事定义为早恋?是不是玩笑就会成为她眼中真正的恋情?
  同理,如果您现在出面阻止,他们两个人就会下意识地将这段感情定义为恋情。事实上您看到了什么呢?您不过看过了他们抱在一起,亲在一起,试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谁没和哥们儿热乎过呢?也许过了两三年,等他们有了新的生活环境,他们再回头看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顾威霆沉思了片刻,定定地看着孙警卫。
  “你的意思是,我就放手不管了?”
  “也不是不管。”孙警卫宽厚地笑笑,“您可以适当地引导,至于听不听,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顾威霆冷哼一声,“那他肯定不听。”
  “其实吧,我觉得您就是多虑了,您还记得三连那个小郑不?当时在查寝的时候,发现和他临铺的二虎挤在一个被窝,后来经过调查,俩人关系不正常,直接被开除了。结果怎么样?俩人离开部队之后,没两年就结婚生孩子了,现在估摸着早就没联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儿子不是小郑,也不是二虎,他是个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
  孙警卫憋着笑,特殊品种不也是您孕育出来的么?
  “我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所以您觉得特殊。这事要放在我孩子身上,我也会着急,巴不得他俩马上分开。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事急不得,急了也没用。他俩现在就在热乎期,您能拿他们怎么样?一个送到国外,一个关进部队?他俩要是心里惦记着对方,您就是再怎么阻隔他们,他们也能想方设法联系到一起。”
  最后一句话,顾威霆倒是很认可,他现在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好像怎么折腾都消磨不掉他俩的热情。
  中午上完课,俩人被顾威霆叫到一个屋吃饭。
  “吃完这顿饭,你俩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顾威霆沉声宣布。
  白洛因和顾海本来都在埋头吃饭,听到这句话,齐齐把头抬了起来。
  “爸,你这话啥意思啊?”顾海问。
  顾威霆淡淡扫了他一眼,“我的意思就是你俩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我看着烦。”
  好消息来得有点儿突然,俩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威霆,上午他还在担心地道的事,怕被顾威霆发现,再对顾海一顿恶揍,考虑着要不要赶紧埋上。结果事态发展突然来了个急转弯,不仅没有恶化,还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了。
  顾海的手试探了一下顾威霆的脑门,结果挨了狠狠一筷子。
  “爸,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别跟我这臭贫!”顾威霆阴着脸,“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走人!”
  顾海黑眸闪动,“爸,您不管我了?”
  顾威霆还了顾海四个字,“恕我无能。”
  “别啊!”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爸,您别不管我啊,我还指望您把我领上正道呢。你这一撒手不管,万一我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我管你的时候,你也没少整。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我看不见。”
  “那我以后想您了咋办?”
  这句话,终于让顾威霆手里的筷子停了停。
  顾海心里不由的一紧,我滴个天,不会感动了吧?再临时改变主意,把我留在这可咋办?真操蛋,不如不多这一句嘴了!
  顾威霆瞥了顾海一眼,突然无奈地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白洛因恍惚间觉得,他每一次离开家,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笑容。
  “爸,我走了啊!”
  顾海提着两个大包,站在门口和顾威霆告别。
  白洛因一直在看顾威霆,等顾威霆的眼神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把目光移开了。
  两个人又和孙警卫打了声招呼,并肩朝远处走去。
  孙警卫禁不住感叹了一声,“白洛因这孩子真不错。”
  顾威霆斜了他一眼,“要不介绍给你闺女算了。”
  “别……”孙警卫笑着摇摇头,“高攀不起。”
  顾威霆跟着笑了笑,俩人转身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白洛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乐呵呵地问:“你不会还沉浸在昨晚的惊吓中呢吧?”
  “不是,我突然想起我爸了。”
  顾海站住脚,“要不咱就直奔你们家?”
  “不是。”白洛因突然攥住顾海的胳膊,“我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和我爸坦白。”
  顾海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沉重下来。
  “咱能不能先喘口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顾海扶额,“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5多么仁慈的爹。
  顾海和白洛因先回了自己的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去了老白的家。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白汉旗刚下班没多久,邹婶在厨房做饭,孟通天在院子里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门口停了脚步。
  白洛因突然觉得,他不是回家来看父母的,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顾海看着白洛因那一副愁苦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
  “我已经决定了。”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话。
  抬起脚刚要往里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宽慰道:“别担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不改变主意,就肯定不会改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顾海用手胡噜了一下白洛因的头发,“我是担心他火冒上来揍你一顿,你到时候看他的脸色行事,实在不行,就先顺了他的意,别让自个吃亏,听见没有?”
  白洛因没说什么,转过身刚要走,又被顾海拽住了。
  “你怎么这么磨叽?”白洛因不耐烦了。
  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假如你爸真对你动手了,我在旁边看不下去,上去拦着或者一失控朝你爸还手,你不介意吧?”
  “介意!!”
  白洛因黑了顾海一眼,扭头便进了门。
  顾海走在后面,看起来比白洛因还紧张。
  “儿子们,回来啦?”
  白汉旗拿着喷壶正在浇花,瞧见白洛因和顾海的身影,不由地露出慈爱的笑容。
  顾海一时语塞,瞧瞧白洛因,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果然,决心这个东西说起来轻松,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你面对一张因你而喜悦的面孔,你是不忍心往上面扇巴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你挚爱的亲人。
  白汉旗也瞧出来俩人的不对劲,立刻放下喷壶,走上前去。
  “怎么了这是?”
  白洛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开口,厨房传来邹婶的呼唤声,“吃饭啦!”
  白汉旗一条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一条胳膊搭上顾海的肩膀,乐呵呵地架着他们朝厨房走。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于是,俩人刚和顾威霆一起吃完午饭,这会儿又和白汉旗坐一块吃了顿晚饭。白洛因真想把心里的那些话就着这些菜咽进肚子里,吃完饭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吃饭的过程中,白汉旗一直在观察白洛因和顾海的脸色,暗暗猜测俩人心里的想法。
  “吃饱喝足了,咱们爷仨聊一聊。”
  邹婶把孟通天叫了出去,留下白汉旗、白洛因和顾海仨人待在房间里。
  “这会儿说吧,到底怎么了?”白汉旗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不敢直视白汉旗的眼睛,顾海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突然搭在了白洛因的肩膀上,白洛因瞬间一激灵。
  白汉旗笑着拍了拍白洛因的脑袋,调侃道:“你小子怎么在我面前还支支吾吾的?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么?闯祸了?没事,爸给你兜着!你直说吧,要多少钱?”
  白洛因硬着头皮说:“比那个严重多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脸色一变,“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吧?”
  “比那个还要严重一些。”
  白汉旗冷汗都下来了,“你不是把人家闺女的肚子搞大了,又杀人灭口了吧?”
  白洛因,“……”
  顾海一直在旁边装聋哑人,这会儿听到白汉旗的猜测,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白洛因一咬牙一跺脚,“爸,我直说了吧,我喜欢上一个男的。”
  白汉旗脸上的肌肉突然在那一刻抽筋了,算不上震惊,但也绝不算是什么好表情。
  久久之后,顾海又开口。
  “他说的那个男的就是我。”
  ……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白洛因和顾海就像两个犯人,战战兢兢地等着法官的最后判决。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因子,你跟我来。”
  顾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叔……”
  “没你什么事。”白汉旗幽暗的目光扫了顾海一眼,“你在这等着就行了,我们爷俩好好聊聊这是顾海从白汉旗那里收到的最冷漠的一个眼神,他的心一下坠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让走,大声朝白汉旗说:“叔,您有什么脾气对着我发,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缠烂打的,您儿子什么样您还不知道么?”
  “我不发脾气,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汉旗语气还算平静。
  顾海死活不撒手,最后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将顾海推到一旁。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在外面等着就成了。”
  顾海还想伸手,白洛因已经跟着白汉旗进了他的房间,门在顾海的眼前关上。顾海的头抵在门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万别打他啊!就算是要骂他,也别骂得太狠啊,他可是你亲儿子!
  此时此刻,站在白汉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白汉旗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白洛因这种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远都挺着小胸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极少看到他如此慌乱。
  “行了,你也甭难受了,其实爸早就看出来了。”
  白洛因的脸霎时一变,“您早就看出来了?”
  “我开始也只是怀疑而已,感觉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心里一直为你俩说好话,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你俩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结果你还是和我坦白了,也好,这样一来我也算彻底死了心。”
  白汉旗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里异常难受。
  “爸,您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这个真没有!”白汉旗回归正色,“在爸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没有第二。”
  顾海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只有对话声,没有争吵亦或是打斗声,希望白汉旗不是捂着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顾海被自己这个雷人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因子,爸问你,你和顾海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缺少父爱?”
  白洛因一时语塞,顾海貌似没那么老吧?
  白汉旗知道白洛因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更加直白地朝他问:“爸就是想知道,爸结婚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是不是对你的打击特大?”
  到了这份上,白洛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您刚结婚那会儿,我心里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为顾海的出现,给我填补了这段落差。爸,他对我真的特好,他从来都不让我干活,如果您尝过他做的饭,您一定会看出他对我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里。”白汉旗不住地点头,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脸颊,最后问了一句,“如果爸为了你再离一次婚,从今以后好好照顾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么?”
  白洛因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从没有一刻在白汉旗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看到白汉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爸。
  白汉旗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彻彻底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爸,我真的离不开他,别生我的气成么?……”白洛因哭咽着抱住白汉旗的腿。
  白汉旗的眼圈也红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儿子,别哭了,爸不怪你。你为爸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爸理解你也是应该的。爸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对自个好一点儿……”
  顾海就站在门口,白洛因刚才那一声哭号他听得真真切切,心脏骤然一缩。用力捶打了几下门,无人来开,隐隐约约听到白洛因的哭声,心里一急直接踹开了门。
  此时此刻,白汉旗正抱着儿子哭。
  看到白洛因的眼泪,顾海心里狠狠揪疼了一把。
  白汉旗看到顾海进来,暂时推开白洛因,朝顾海走了过来。
  “叔……”
  白汉旗拍了拍顾海的肩膀,什么都没说,静静地走了出去。
  顾海赶紧走到白洛因身边,着急地询问:“他打你没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顿。”白洛因哽咽着。
  顾海心疼地将白洛因搂到怀里,柔声问:“他没打你你哭什么?”
  “我乐意。”白洛因眼泪更汹涌了。
  顾海用手帮白洛因擦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没事,有我呢。”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6地道被发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个礼拜,这一天,部队里进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结果顾威霆和孙警卫的房间成了重点问题对象。监察部不敢冒然记录,派了两个监察兵前去打探情况。
  “什么?”孙警卫目露惊讶之色,“我的房间存在安全隐患?”
  监察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监控设备上是这么显示的,危险等级为二。”
  “危险等级为二?”孙警卫瞬间重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间内存放违禁物品?”
  “不不不……”监察兵赶忙摆手,“二级危险包含的种类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类的。有时候房屋结构被纂改,监控设备也会显示出异常。”
  “这怎么可能?我在这住了四五年了,连个家具都没换过。”
  监察兵尴尬地笑笑,“我们也相信您的人格,可这是我们的工作,发现问题了一定得尽力排除,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哈哈哈……”孙警卫爽朗地笑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不明白你们的难处么?谨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这方面,丝毫不能马虎,早发现问题早解决。”
  监察兵一脸感激的表情,“谢谢领导的体谅,我得在您的房间里彻查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说出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随便查吧。”孙警卫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于是,监察兵拿了个高端仪器,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初仪器一直都没响,结果等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区域,监察仪器突然发出一阵警笛声。
  孙警卫那副坦荡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朝监察兵走了过去,仪器所响的地方就是块空白区域,什么家具也没摆放,只有脚底下一条地毯。
  咦?这什么时候多了块地毯?孙警卫目露疑惑之色。\T=xt**小/说天^堂%
  监察兵把仪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响声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为新换了一条地毯的缘故?”孙警卫跟着蹲了下来。
  监察兵眉头微蹙,“照理说不至于啊,人家屋里还换桌子、换柜子呢,也没出现任何问题啊,这么一条地毯能是二级危险么?”
  为了证明这条地毯不是祸源,监察兵特意将地毯拿到另一个地方测了测,仪器一直没有响。等他往回走,仪器又开始发出警报声,还是那块区域,可见问题出现在地板上。
  俩人同时蹲下身俯视那块地板,很快,他们发现了地板上的缝隙,都是大吃一惊。侦察兵找个铁片轻轻一撬,整块地板都下来了,一个大洞赫然呈现在俩人面前。
  “暗道……”侦察兵额头冒汗。
  孙警卫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我在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这有个地道。”
  侦察兵刚要下去,被孙警卫拦住了,“等下,我用个打火机试试,说不定是个百年古道,里面可能有毒气。”
  侦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脸尴尬的表情,“甭费事了,我刚才摸了,那土还是新的,估计刚挖了没几天。”
  “啊?……”孙警卫百口莫辩,“我这程子一直都在,没人进过我的屋啊,再说了,我挖个地道干什么用?”
  侦察兵拍拍孙警卫的肩膀,好言安抚道:“您先别着急,我暂时不会向上级禀报。”
  孙警卫能不着急么!双眉紧皱,一个劲地琢磨,难道是有人要害我么?
  另一个屋也是相同的处境,顾威霆表情阴沉,哪个丧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于不忠?
  孙警卫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侦察兵拦着,“还是我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腿脚比您利索。”
  “不用。”
  孙警卫一摆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首长!”另一个屋的侦察兵也吓破了胆儿,“冒险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顾威霆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于是,两个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后,顾威霆表情凝重,孙警卫坐在他的旁边,看那样子也是不轻松。
  “首长,您说这条地道是谁挖的?”
  顾威霆冷笑两声,“你说呢?这房除了咱俩还有谁住过?”
  “不能吧?”孙警卫一副骇然的表情,“就他们俩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长一条地道出来?”
  “他们非得自个动手么?部队里这么多士兵,随便找几个过来搭把手,这条地道就出来了。”顾威霆喝了口茶,神情复杂。
  “就算是有人过来帮忙,也不能一点儿不留痕迹啊!您想想,挖地道也是个大工程,铁锹哪来的?那些土都哪去了?这么大的事,守门的人能没一点儿知觉么?不符合常理啊!”
  其实,顾威霆也挺好奇顾海是怎么办到的。
  “把监控录像调过来。”顾威霆淡淡开口。
  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把监控录像调了过来,两个老男人凑在一起,紧紧盯着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两个人的眼都直了,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顾威霆放在书桌上的手都在不自觉地抖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把他气成这样。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特殊品种,有错么?”
  孙警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小海胆识过人,组织策划能力超强,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到了这会儿你还替他说话!!”顾威霆暴吼一声。
  孙警卫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顾威霆在屋子里踱步,脸阴沉得吓人,“人才?人才?我看他纯粹就是个流氓!胆儿大一定是好事么?组织能力强一定是好事么?这种孩子稍微走偏了,肯定会成为社会的大毒瘤!你还不让我管他?我要再不管他,过个七八年,他得把顾家祖上积的那点儿德都丧尽了!!”
  孙警卫悻悻地回了一句,“现在不都讲究黑白通吃么?”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思想?”顾威霆气得直想往孙警卫身上挥拳头,“人家黑白通吃那是手腕,他这是什么?毫无原则!卑鄙无耻!”
  孙警卫不吭声了。
  顾威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恨恨的,“亏我那天晚上还心疼他,真以为他一个人钻进衣柜里面睡,闹了半天丫刚从地道里钻出来,耍我呢!!”
  “呃……”孙警卫这会儿刚反应过来。
  顾威霆的头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把你那屋的监控录像调过来。”
  孙警卫心头一紧,语气不稳地说:“也许他俩就是觉得好玩才挖的地道,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有点儿叛逆么!”
  “我让你调监控!!”又是一声怒吼。
  孙警卫心里慌慌的,再次站到电脑旁的时候,手脚冰凉。
  监控画面是黑的,里面有两团黑影在闪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孙警卫的心一直揪着,也许是预感到了俩人的行为,他开始在心里祈祷灯一直这么暗着。
  结果,悲剧还是在顾威霆的一次快进过后发生了。
  两个人赤身裸体地从浴室走出来,来不及关灯,就开始在床上缠绵起来。
  孙警卫实在不忍心看,尤其旁边还坐着顾威霆,于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等他再走进来的,电脑已经关了,顾威霆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没了,孙警卫知道完了。
  “你不是说我只看到他俩搂搂抱抱么?”顾威霆笑了,“这次看到全套的了。”
  孙警卫被顾威霆的笑刺激得面无血色。
  顾威霆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将白汉旗、姜圆和邹婶一齐接了过来。
  四个人第一次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邹婶很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白汉旗表面上挺镇定,其实心里也犯嘀咕,顾海他爸把我俩人叫过来干啥?顾海不是说他爸这关早就过了么?难不成是请我俩喝喜酒来了?
  姜圆先开口,“老顾,你把我们仨叫过来干什么?”
  顾威霆表情严肃,刚一开口,邹婶的手就哆嗦起来了。
  “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顾威霆朝对面瞟了一眼,“这件事性质很严重,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白汉旗点点头,邹婶跟着点点头。
  姜圆瞧顾威霆的脸色,不由的紧张起来。
  “老顾,到底是什么事啊?”
  顾威霆冷着脸宣布,“顾海和白洛因有了不正常的关系。”
  “不正常的关系?”姜圆脸色一变,“什么叫不正常的关系?”
  顾威霆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同—性—恋。”
  结果,只有姜圆大惊失色,剩下俩人全都没啥反应。
  “怎么可能?”姜圆嘴唇泛白,“老顾,你听谁说的?”
  “亲眼看见的。”
  姜圆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姜圆作何反应顾威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白汉旗的反应,毕竟他是白洛因的父亲,只有他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
  不料,白汉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您让我们过来,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事啊?”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镇定表示由衷的敬佩。
  “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汉旗看着顾威霆那张冷-峻的面孔,略显谨慎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老顾就成了。”
  “别。”白汉旗挺和气,“您比我大,我就叫您顾老哥吧。”
  顾威霆对白汉旗的印象倒是不错,看得出来,他是个实在人。
  “顾老哥,感谢您今天这么诚恳地请我们两口子过来聚一聚,关于俩孩子的问题呢,我们两口子想法一致,都是顺其自然。所以您就把心撂在肚子里,甭担心我们会为难孩子,我们绝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而且我特别喜欢大海这个孩子,将来真要进了我们家门儿,我们两口子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哈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7真让人发愁啊!
  爽朗的一阵笑声过后,白汉旗发现,整个包厢内,只有自个的嘴角是往上翘的,剩下的仨人全是一副零下二十度的面孔对着他。本来邹婶是想配合着白汉旗挤出一个笑容的,结果触到对面投射过来的两道慑人的视线,嘴角瞬间就不听使唤了。
  最后,还是姜圆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对着白汉旗一顿数落。
  “白汉旗,你今天带脑子来没?孩子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能笑得出来!!我是该说你宅心仁厚,还是该说你傻啊?咱儿子不是早恋,也不是欺骗了人家小姑娘,他是性取向出现了问题,这是严重的心理扭曲你懂不懂?”
  面对姜圆的数落,白汉旗表现得异常淡定。
  “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我想你也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姜圆气得双目赤红,指着白汉旗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威霆突然一拍桌子,怒道:“都别吵了!”
  顾威霆发话,谁也不敢出声了。
  “白老弟,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所以,今儿我找你们二位来是解决问题的,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对与不对,你我心里都有一杆秤。”
  姜圆抽出纸巾擦眼泪,表情看起来比谁都要伤心。
  饭菜端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四个人集体沉默。
  顾威霆端起酒杯,在白汉旗的面前晃了晃。
  “白老弟,希望这杯酒下肚,你能想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两个人一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白汉旗一杯酒下肚之后,面颊泛红,眸中晕上几抹神采。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主张就是无为而治。”
  顾威霆,“……”
  姜圆的眼泪已经干了,直直地盯着邹婶看。
  “因子不是说你就相当于他的亲妈么?我想听听,你这个所谓的亲妈是怎么想的……”
  邹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白汉旗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姜圆,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
  “其实今儿我就来旁听的。”
  姜圆差点儿背过气去。
  顾威霆算是明白了,今儿他请的人不是同胞、不是战友,而是彻彻底底的反动派!怪不得俩儿子的关系能得到如此迅猛的发展,原来有这么两个助纣为虐的恶人!!
  “你们怎么教育儿子我不管,但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要管!”
  说完这句话,顾威霆阴沉着脸走出了包厢,姜圆拿起自己的包,狠狠地瞪了对面两个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周末,顾海起了个大早,认真地洗漱完毕,弄了个潇洒的发型,换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白洛因,轻声说道:“因子,我去买早饭了,回来的时候你必须已经穿好衣服了啊!”
  白洛因又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顾海就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远去,等到白洛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熟悉的饭香味儿没有从厨房飘出来,健硕挺拔的身影也没在视线内游荡。
  白洛因找了顾海一个上午,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全都没有顾海的消息。
  心一急跑到了白汉旗的单位。
  “大海是不是被他爸找去了?前两天他爸找我们两口子谈过话,听他那意思,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
  白洛因扭头便要走,却被白汉旗拽住了。
  “你可别冒冒失失地去找顾海他爸,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惹了谁,打你一顿或者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白洛因按住白汉旗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妈在,他们不敢对我咋样。”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白汉旗的办公室。
  白汉旗叹了口气,这孩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看到顾海,顾威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入伍。”
  顾海对顾威霆态度的突变表示不解,才升温了没几天的父子关系,因为顾威霆的这个做法陡转直下。不过顾威霆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顾海也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即便自己对他好,也被他拿来作为牵制自己的工具。
  “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入伍的。”
  顾威霆的脸色越发阴沉,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要么入伍,要么分手,你自己选一个。”
  顾海目光犀利,“我的人生,从不需要别人设置选项。”
  “呵呵……”顾威霆冷笑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你不是不畏艰难地挖了一条地道么?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顾海就从温暖的小卧室堕入阴暗的地道。
  当初为了尽早完工,没有把地道挖得很宽敞,仅仅一人弯腰能够通过。所以待在地道里,人是不能站起来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如果想活动,那就只有爬行。
  顾海闭着眼睛,想象着地道的那一头就是白洛因的房间,他趴在床上,一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等着自己。他把每一刻都想象成天黑前的一分钟,只要能顺利通过这条地道,他就能到达白洛因的房间,陪着他一起入睡。
  “首长。”孙警卫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顾威霆假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入眼。
  “进来吧。”
  孙警卫沉郁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顾威霆对着报纸淡淡说道:“有事直说。”
  “把孩子拉上来吧,晚上温度太低了,地道里又湿又潮,在里面待一宿太受罪了。真要冻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顾威霆很久才回话,“还有别的事么?”
  孙警卫没说话。
  “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顾威霆语气淡淡的。
  孙警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威霆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
  孙警卫抬起沉重的双脚,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顾威霆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再来这儿汇报他的情况了,地道口就在我的房间里,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用不着你把他拉上来。”
  孙警卫的脚步停了停,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威霆放下报纸,眼睛朝地板瞧了两眼,十多个小时了,顾海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待了十多个小时了。从没听到他叫唤一声,哪怕是哼一声都没有,他就那么死倔着脾气,默默地和自己对抗。
  孙警卫偷偷掀开地板,朝地道里塞了一床被子下去。
  事实上中午和傍晚的时候,他都有往里面塞吃的,就是不知道顾海有没有吃。
  白洛因来了电话,说他就在军区大院的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孙警卫好言相劝,“因子,回去吧,小海没事,他就在首长的房间睡觉呢。首长过两天要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他想在临走前好好陪陪儿子。”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孙警卫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夜,孙警卫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难怪,谁床底下躺着一个人能睡得踏实啊!
  走出屋外,发现顾威霆的房间也是亮着灯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说到底是自个的儿子啊,在下面这么冻着,他能睡得着么?
  一边抽烟一边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门口,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像是一个站岗的哨兵,只是衣服略显得单薄。
  孙警卫赶忙走了过去。
  “孩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白洛因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我等顾海呢。”
  孙警卫神色一变,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着急。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首长想让小海陪他待两天,你就乖乖在家等吧,跑这来干什么?”说着,走出去把衣服披在了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又把衣服给孙警卫塞了回去,“孙叔,您觉得这话能骗得过我么?”
  孙警卫一时语塞,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
  “就算小海被首长关起来了,你也不至于一直站在这傻等吧?你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万一首长出来了,发现你在门口,肯定会更生气的。听叔话,赶紧回去吧,你要真有什么事,等明儿早上再过来说。”
  孙警卫这么一说,白洛因真的转身走了。
  孙警卫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看到白洛因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顾自蹲在那儿,就再也不动弹了。
  “哎……”
  孙警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孩子,可真让人发愁啊!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8双双挑战权威!
  “首长,已经三天了。”
  顾威霆明知故问,“什么三天了?”
  孙警卫这两天急得嘴皮子上都长了大泡,顾威霆越是沉得住气,他心里越是胆寒。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海在这下面的每一秒钟对于顾威霆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海在地道里已经待了三天了。”
  顾威霆冷冷一笑,“不到三天,不过六十八个小时而已。”
  孙警卫实在憋不住了,“首长,您何苦呢?您看您这两天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回头这孩子没垮,您先垮了……”
  “我成什么样了?”顾威霆嘴硬,“我不是好好的么?”
  “您要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您怎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顾威霆一时语塞,阴测测的眼神瞟了孙警卫一眼。
  “你也别来这揭我老底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整天往地道里送饭、送菜、送被子,照这样下去,他在下面待半年都不多。”
  孙警卫的脸瞬间变色,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
  “首长,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他要真是个犯人,您把地道埋上,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关键他不是犯人,他是您亲儿子啊!那么阴暗的地方,连条腿都伸不开,就算是有饭吃有水喝也受不了啊!”
  顾威霆冷眼质疑着孙警卫,“地道两边都有口,你没偷偷把他拉上去,到你房间吃吃喝喝,睡个饱觉?”
  “他也真去也就好了!”孙警卫此时此刻才敢道出真话,“首长,不瞒您说,他能用到的,我都往地道里送,他可一样都没要,那些东西怎么扔下去的还怎么扔上来!就连我给他塞进去的被子,他都没扯过去盖一下,就那么愣生生地冻着。首长,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咱们穿了多厚的衣服站在外面还搓手呢!您想想小海,他这三个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最好别耸人听闻。”
  “首长!”孙警卫五尺大汉,急得都快痛哭流涕了,“我真不是耸人听闻啊,小海他真是不吃不喝啊!他要是像前阵子那样,耍点儿小聪明也就好了,可他这次真是和您杠上了!”
  顾威霆怒吼,“那就让他死在下面好了!”
  孙警卫悲哀的目光注视了顾威霆半晌,淡淡开口说道:“首长,您不发话,我是不敢贸然下去的。所以,小海现在什么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孙警卫自觉地走出了顾威霆的屋子。
  顾威霆站起身,顿觉头晕目眩,好久才平缓过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故意支开孙警卫,故意对顾海的事不闻不问,就是想给孙警卫创造接应顾海的机会。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顾海盖着那床潮湿的被子蜷缩在地道里,哪想到他压根没有盖被子……
  在屋子里踱步数圈,顾威霆终于在那块地板上停下来。
  俯下身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连他这种敏锐的耳朵,都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顾威霆猛地掀开地板,利索地钻了进去。
  一路弯腰前行,很快,发现不远处躺着的一道身躯。
  顾威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脚步都有些凌乱,后背无数次地撞到地道的上壁,潮湿的泥土蹭到了笔挺的军装上。
  随着脚步的逼近,顾威霆才捕捉到了顾海的呼吸,骤停的心脏在那一刻恢复了跳动。
  因为地道里没有灯,顾威霆看不清顾海的脸色,单纯地感觉摸上去是冰凉的。孙警卫说的一点儿没错,顾海这里没有吃的喝的,没有一床被子,甚至连隔离泥土的单子都没有。顾海的衣服就这么贴合着地道的内壁,早已经湿成了铁片状,甚至还发出淡淡的霉味儿。
  顾威霆去摸顾海的手,冰凉无比,和那晚给自己暖手时的情况可谓天壤之别。
  顾海突然攥住了顾威霆的手,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虚弱无力,相反,依旧在传递着一种顽强的力量。
  “爸……”顾海叫了一声,嗓音清晰。
  顾威霆见顾海无大碍,暂时找回了几分理智。
  “你现在和我上去,乖乖听我的安排,以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顾海还是三天前的那套话,“我是不会入伍的。”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顾威霆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悲愤。
  “如果您可以接受因子,我可以天天待在您的身边。”
  顾威霆扼住顾海的脖子,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儿下降。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这种关系的。”
  “那您就上去吧。”顾海语气淡淡的,“我在这儿挺好,在我看来,没吃没喝没被子的生活远远没有离开因子更难以忍受。如果您有恻隐之心,心疼我在这受苦,那您就不该强令我和因子分开,因为那种苦比这种强烈一百倍。”
  顾威霆磨着牙,“那种苦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就算是活活折磨死你,我也不心疼!”
  顾海的声音和阴暗的空气融为一体,“好走不送。”
  顾威霆钻出地道的时候,有种想往里面灌水,直接淹死顾海的冲动。
  “首长,您的二儿子已经在外面候了三宿了,怎么劝都不走。”
  听到这条消息,顾威霆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被白洛因这种行为气得不善!
  “把他给我放进来,带到我面前来!!”
  白洛因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没比顾海好到哪去。
  顾威霆顾及到白洛因是姜圆的儿子,口气还稍稍缓和了一下。
  “谁让你每天夜里待在门口的?你知道这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你知道你这么做多让我为难么?本来我以为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结果我发现我彻底看走眼了,你和顾海一个德行,只不过一个坏在面上,一个坏在骨子里!”
  听完这一番话,白洛因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顾海呢?”
  现在,除了顾海的情况,白洛因什么都不关心了。
  这个表情,这个问题,无疑挑开了顾威霆那根不容侵犯的神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情况么?今儿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好好看看,你俩的任性妄为给自身带来多大的伤害!看到这个地道了么?顾海不吃不喝躺在里面整整三天了,什么时候他受不了服软了,我才会把他放出来。”
  白洛因的心突然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撕裂般的痛楚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他进过那个地道,知道里面有多冷,他挨过一次冻,挨过一次饿,对于饥寒交迫的滋味再清楚不过了。
  白洛因突然俯下身,企图钻进去,却被顾威霆大力拽住。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外面又进来两个特种兵,强行将他制服住。
  顾威霆将地板踹开一条大缝,却故意不让白洛因进去。白洛因硬蹬着腿,地道和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却无法下去,无法去看顾海一眼。
  “听好了,你现在跟我保证,以后和顾海断绝这种关系,我立马把人放出来。你们两个中有一个妥协,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两个,你自己瞧着办!”
  顾威霆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白洛因的心脏。
  他嘶声朝地道里大吼,“顾海,顾海……”
  顾海正在闭着眼忍受着漫长的折磨,听到白洛因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
  三天来,顾海第一次将头扭向了地道口的方向,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在口径处闪烁着。他想开口回应白洛因的呼喊,突然在那一刻噤声了,他不能回应,这一定是顾威霆的一个计谋,他不能让白洛因相信自己真的在这里。
  “顾海,顾海……”白洛因的声音越来越失控。
  顾海在下面咬牙挺着,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声没吭。
  “怎么样?想通了么?”
  白洛因赤红的双目看着顾威霆,眼睛里的坚韧在一点点儿崩塌。
  “您这是为您的儿子提前挖了一个坟墓么?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前妻在天上看到这一切,她会作何感想?”
  “你甭管她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就是在问你!”顾威霆的眼神带着目空一切的霸道,“答应,你俩相安无事,不答应,我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他死了我也认!”
  白洛因的视线缓缓地移向地道口。
  顾海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因子,你一定要挺住!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好媳妇儿,没人斗得过你,没人威胁得了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屋子里被浓浓的投降气息笼罩,白洛因的脸灰暗凝重,一条腿缓缓跪地,手死死扒住那道裂缝,破裂的嘶吼声朝地道里钻去。
  “顾海,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在地道里睡一天,我就在马路上睡一天,你一天不吃不喝,我就一天不吃不喝,咱俩谁先妥协谁是孙子!!”
  说完,猛地将地板踹了回去,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间隙。
  甩开大步朝外走去,无视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
  第二天夜里,白洛因照例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穿着一件潮湿未干的棉衣,吹着小夜风,享受虐待自个的“乐趣”。
  已至深夜,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给白洛因披了一件厚大衣。
  白洛因僵硬的脖子扭了过去,看到白汉旗那张温厚的面孔,瞬间无数的愧疚和委屈泛上喉咙,白洛因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儿子,私奔吧!”
  白汉旗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往往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私奔的这种建议,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个做家长的能说出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89因子去找顾洋。
  昨天在顾威霆那受了那么大打击,白洛因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听到白汉旗说这句话,突然有些哽咽。
  “爸,我知道我这么做伤了您的心,可我不这么做,我心里更不好受。您知道顾海在里面受了什么罪么?他爸把他关在地道里,不给吃不给喝,连床被子都没有……”
  “行了。”白汉旗摸摸白洛因的头,“甭说了,爸心里明白,你就听爸的,走得远远的,等哪天顾海他爸想通了,你们再回来。”
  “您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了?”
  “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我都琢磨好几天了。”白汉旗紧了紧环抱着白洛因的那条胳膊,“爸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看不下去你老是这么折腾自个。”
  白洛因瞧了瞧身上披着的衣服,再扭头瞧一眼白汉旗,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爸,您不会一每天都来这看我一眼吧?”
  “一眼?我都在这一片蹲了好几宿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白洛因的眼泪刚要掉下来,白汉旗赶紧开口阻止,“得得得,爸这是逗你玩呢,爸要是真看见了,能让你在这冻着么?早把你拉回家了。”
  白洛因隐隐间觉得,白汉旗说谎了,因为他一向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白汉旗再次开口,“想个辙把大海弄出来吧,你俩趁早离开这。”
  白洛因一脸虑色,“我走了,您怎么办?万一他再去咱家闹呢?就算他不去,我妈呢,您还不知道我妈是啥样人么?”
  “你放心。”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后背,“你俩真要失踪了,他们根本没工夫搭理我,早就满世界找你们去了。顶多来我这打探打探消息,我要是心情好了,兴许透漏一点儿,心情不好,我都不鸟他们。”
  白汉旗的这番话丝毫没有打消白洛因的顾虑,反而加重了他的心里负罪感。
  “他们肯定没那么好打发,您已经表明态度了,他们肯定会把您当成同伙的。到时候我们一走,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地为难您,一旦被我们知道,我们还是得回来。”
  白汉旗佯装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你们就别给我任何联系方式,这样一来他们找我也是白找,我心里更坦荡。”
  “那样我们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您听爸说。”白汉旗拽住白洛因的手,“父亲何必为难父亲,老顾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没有一点儿胸襟和气魄,就混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至于你妈,我就更不怕了,以前她想闹就闹,那是因为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要真敢来第二次,我绝对不客气!”
  白洛因摇头,“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
  “你这是不相信你爸的实力么?”白汉旗突然扭过白洛因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谁生出来的?你都能把顾海摆平,我怎么就不能摆平老顾?”
  您要能摆平他,我妈就不会跟他跑了,这话白洛因没敢说出来,怕伤了他爸那颗苍老的心,尽管他爸比他的内心要强大多了。
  “爸,我即便相信您,也不能那么做。”
  “儿子!”白汉旗又把白洛因的头扭向了军区大门,“你往里面看看,你好好想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大海在里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心思想后面的事?”
  白洛因别过脸,“他是顾海他爸,他不会真把顾海怎么样的。”
  “死倒是不可怕,怕的就是活受罪!你要是真想开了,何必跑这来呢?你觉得死拧着不走就是为爸好,那你怎么没想过爸看到你这样,爸心里什么感受?”
  白洛因不吭声了,看着军区的大门,眼睛里雾气昭昭。
  白汉旗接着说:“因子,你也不小了,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宁可让别人捅两刀,也不想看着你在这挨冻。”
  “可是您让别人捅两刀我会心疼啊,我自个在这挨冻我乐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啊,你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么?”白汉旗急赤白脸一通吼,“你以为我让你俩走是怕你们受罪啊?我就是图个省心!现在被整的是顾海,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待在这我心里更不踏实!”
  白洛因觉得,他欠白汉旗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第二天下午,白洛因给顾洋打了N多个电话,想把他约出来见个面,结果都被顾洋以有事在身拒绝了。后来白洛因干脆不打了,直接去了顾洋的住处,站在门口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顾洋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
  看到白洛因站在门口,顾洋眼中掠过几分讶异。
  “你怎么跑这来了?”
  “打电话你一直没空,就来这等了。”
  顾洋表情漠然,似乎很不关心白洛因找他来干什么。
  “顾海没和你一起来么?”
  顾洋对顾海出柜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晚顾海走后,他就没再主动和顾海联系。至于顾威霆有没有去找顾海,顾海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顾洋完全不知情,也懒得去打听。
  白洛因也只是回了句没有。
  “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前来,我还真有点儿不敢开门。”顾洋冷冷一笑。
  白洛因瞥了顾洋一眼,淡淡说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我怕我对你有兴趣。”
  顾洋的目光中荆棘丛生,扎得白洛因浑身上下不舒服。
  门还是开了,顾洋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白洛因跟了进去。
  “拖鞋只有一双。”顾洋换鞋的时候说了一句。
  白洛因直接把自个的鞋放在鞋架上,穿着袜子站在地上,好在顾洋的房间里都铺上了地毯,即便是光着脚,也不会感觉凉。
  顾洋只是朝白洛因的脚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进了卧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双新棉质拖鞋,直接扔到白洛因脚下。
  “谢谢。”
  “不客气,我只是怕你的袜子弄脏我的地毯。”
  白洛因单刀直入,“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顾洋挺漠然的回应,“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事出在你弟弟身上,你有困难的时候,他帮了你,现在他有困难了,你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谁规定他帮过我我就得帮他?”顾洋俨然不买账。
  白洛因就回了两个字,“道义。”
  “我这个人没道义。”
  “你有。”
  顾洋说了声谢谢,就去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足足一个钟头,最后,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浴室的门,“用不用我捞你出来?”
  “捞就不用了。”顾洋懒洋洋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洗,我倒是挺乐意的。”
  白洛因胸口堵着一口血,若不是他有足够的忍耐力,这口血就喷出来了。同样姓顾,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顾海听说他有事,二话没说直接飞过去了,他听说顾海有事,竟然可以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悠然地洗一个小时的澡!!
  出来之后,顾洋淡淡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白洛因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看着顾洋,“顾海被他爸关在地道里四天了,目前生死不明。”
  顾洋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样啊……我好像听说过,人三天三夜不喝水就会死。”
  “他死不了。”
  顾洋放下梳子,转身看着白洛因,“既然死不了,你又何必来求我?”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直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忙?”
  顾洋走到白洛因身边,略高一点儿的眸子直对着白洛因英俊的眉宇,手指在上面抚了一下,想梳平中间的那一道纵褶,却被白洛因躲开了。
  顾洋冷漠的气势又压了上来,眼神却像一把鬼火,烧得人胆寒。
  “你和我睡一觉,我明早上立刻把人弄出来。”
  白洛因表情僵冷,嘴里似乎包裹着无数冷箭,只要一开口就会齐齐朝顾洋射过去。顾洋在等着,等着白洛因恼羞成怒,亦或是无奈屈服,总之怎么样都可以,他就是想要白洛因一个回应。
  “在没听你们的性爱录音之前,我还真对你没什么兴趣,结果听了之后,我发现我挺想和你上床的。”
  顾洋的手在白洛因的小腹上软着陆,戏谑的表情更加明显,“我保证今晚的事就咱俩人知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白洛因一把攥住顾洋轻浮的手,攥得咔咔响,顾洋又回攥了一下,力道更大,白洛因手上的肉在顾洋的指缝里垂死挣扎。
  “我一点儿都不比顾海差,甚至,我比他更有经验。”
  白洛因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从犀利转归平和。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觉得你们两个更般配。”
  顾洋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谁?”
  “甄大成。”
  顾洋,“……”
  耗到十二点,顾洋还是那番话,你不答应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结果,刚把灯关上,白洛因就跟过来了,床板一阵摇晃,白洛因的身体和顾洋越靠越近。顾洋以为白洛因真就那么妥协了,结果他只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我不喜欢有只宠物蹲在我床上守夜。”
  说完这句话,顾洋直接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都没听到任何回应。他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发现旁边还有一团黑影,动也不动,就那么僵硬地坐在他的身边。白洛因的脸很苍白,眼神惨淡无光,嘴角还带着一丝阴森森的笑容。
  这要是个不知情的人士,大晚上醒来看到这副场景,肯定得吓出点儿毛病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洋开口。
  白洛因静静说道:“顾海的冤魂托我给你带个话,他不是死在地道里了,他是死在你的床底下了。”
  顾洋被雷得眼冒金星。
  “你俩不愧是一对。”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0顾海成功逃离。
  白洛因恍若未闻,继续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临死前脸色青紫,嘴唇干得像是老树皮一样,他凄凉地叫着:哥啊哥啊,我好渴啊,我把手指咬破了,把自个的血都要喝干了。哥啊哥啊,我好饿啊,我现在胃里装得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树根和虫子。哥啊哥啊,我好冷啊,我的脚趾头全都裂开了,血肉模糊……”
  顾洋冷声喝止,“别把我当顾海,我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啊!!!”
  白洛因突然大叫一声,毫无征兆,刺激得顾洋瞳孔大开。
  “我看见大海了,我真的看见大海了,他就在床底下……”
  说完,大半个身子都窜到床下,只剩下腿和脚留在床上,脑袋已经顶到了地面,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大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顾洋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把白洛因踹下去的冲动。
  白洛因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床底下的空气对话,说得有条有理的,好像真的听到什么一样。其中不乏很煽情的话,都是说给顾洋听的,顾洋装聋子,白洛因就像个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终于,顾洋成功的被白洛因惹恼了,他迅猛起身,一把攥住白洛因的皮带,想把他拖回床上。结果白洛因的皮带开了,一股重力牵着白洛因的腿和脚也离开了床,顾洋眼瞅着他整个人出溜到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根皮带。
  “大海,我来陪你了。”白洛因蔫不唧唧地嘟哝了一句。
  顾洋阴着脸走下床,想把白洛因拽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很僵硬。顾洋心里一紧,赶忙将灯打开,结果看到白洛因面无血色,眼睛是睁着的,嘴唇一颤一颤的,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顾洋把白洛因抱上床,赶紧给医生打电话,挂断电话的时候白洛因已经不省人事了。
  “草,败给你了,你不会就是用这种手段拴住顾海的吧?”
  顾洋站在床边一副无语的表情,从白洛因求助他的第一刻,他就决定要帮忙了。至于那个无理要求,纯粹就是恶趣味,一来想逗逗白洛因,二来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睡个安稳觉,第二天精力充沛地去部队。
  谁想最后竟然被他给讹了!!
  一早,顾威霆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叔,您在部队么?”
  顾威霆一颗心很快提防起来,“我在,怎么了。”
  “哦,我有点儿事想请您帮忙,您看我们是在外面谈方便,还是我去部队找您?”
  “你到我这来吧。”
  挂了顾洋的电话没一会儿,孙警卫就敲门进来了,提醒顾威霆有了会议要参加,现在准备准备,马上就开车出发了。
  “哦,今天有个会啊……”顾威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说罢起身收拾东西,期间不停地用手按揉太阳穴,看样子精神不是太好。孙警卫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房间中央的地板看去,等顾威霆把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孙警卫再把头转过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两天孙警卫一直很老实,没有紧急事务,几乎很少进顾威霆的房间。即便进来了,也是两句话走人,再也没提过顾海的事。
  顾威霆刚要出门,顾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叔,我已经到门口了。”
  “我现在有个会要开,你可以去待客室等我一会儿,也可以直接去我的住处等。”
  撂下手机,顾威霆觉得不保险,又在门口加派了两个人手,并特意叮嘱了一句,“他可以自由进出,但是不能带人,记住,两边的房子都看守好了,出了状况直接找你们。”
  “是!!!”齐齐的一声呼喊。
  顾洋从豪华座驾里出来,十分拉风的装扮,一袭黑色西装、一顶爵士帽、一款超大墨镜、一张冷峻的面容……远远地走过来,站岗的四个士兵以为看到了大片中的男主角。
  亮了一下证件,四个人纷纷让步,一副艳羡的目光恭送顾洋走进去。
  “看见没?首长的侄子,真帅气。”
  “他侄子啊?我还以为他儿子呢!”唏嘘了一声,“长得可真像。”
  “他儿子还在念书呢,你什么时候见他穿成这样过?”
  “也是哦。”
  进了房间之后,顾洋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皮脱下来,太二了,顾洋都想对着镜子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换好衣服之后,顾洋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终于在客厅地板上发现了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平缓了一下呼吸之后,径直地钻了进去。
  顾海已经和泥土混为一个颜色了,害得顾洋差点儿被他绊倒。
  “顾海……”顾洋尝试着叫了一声,“是你么?”
  顾海撑开眼皮,聚焦了好一阵,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
  破锣嗓子一开口,差点儿让顾洋以为自个进错地道了。
  “什么也别说了,先和我出去。”
  顾海饿了快五天,这会儿还有力气推搡顾洋,“滚一边去,我宁死不屈。”
  顾洋恨恨地朝顾海的脸上给一巴掌,“你丫给我老实点儿,白洛因让我来的。”
  一只泥猴从地道里钻出来,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那张脸黑乎乎的,连五官都看不清了。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矿难,那些被困了N多天才获救的矿工,被抬出井外时的凄惨状况,就是顾海此刻的写照。
  “水。”顾海朝顾洋晃了晃手。
  顾洋赶紧端来一杯水,胳膊撑着顾海坐起身,喂他喝了几大口。
  喝完水之后,顾海又躺倒在地板上,眼睛里都是血丝,嘴上都是冻疮,看起来触目惊心。都到了这副境地,还抓着顾洋的手一个劲地问:“因子呢?他怎么样了?”
  顾洋一把拽起顾海铁片似的衣服前襟,赤红的双目怒瞪着他。
  “你都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顾海还问,“因子是不是让你给我带话来了?”
  顾洋气得用手抱住顾海的头,恶狠狠地往地上砸,“你他的是不是脑子坏了?不是让你玩玩就得么?不是告诫过你别太认真么?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顾海的头已经在地上砸出血来,顾洋才停止暴行,将顾海紧紧搂在怀里。从未出现过的恐惧和心痛,在顾洋的脸上赫然表露。
  “哥,你说晚了。”顾海静静开口,“你应该在我转学之前就和我说这句话。”
  顾洋随便给顾海找了些吃的,让他暂时填饱肚子,而后又把他轰进了浴室。洗完澡之后,顾海的四肢都抽筋似的疼,一边穿衣服还一边呲牙咧嘴。
  “快点儿吧,别磨蹭了。”顾洋催促了一句。
  顾海叫苦,“我也想快点儿,可胳膊腿儿不听使唤啊!”
  顾洋冷着脸走上前去,帮着顾海把自己来之前穿的那身衣服套上,两个人身材差不多,顾海稍微壮一点儿,但被折腾了几天,身上掉了几斤肉,穿这身衣服正合适。顾洋把帽子和墨镜递给顾海,顾海犹豫了一下。
  “也太二了吧?我不戴。”
  顾洋硬是把帽子给顾海扣上了,老子没穿女装过来就算便宜你了!我都没嫌丢人你还挑三拣四的!
  顾海把全套衣服都换好,戴上墨镜往镜子前一站,几乎和来时的顾洋如出一辙。
  “行了吧?”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
  顾海刚要开门,顾洋突然把他叫住了。#Txt$!小@说天^堂&
  “走路的时候把步子压稳一点儿,这是车钥匙,就停在旁边的甬路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爸如果问起来呢?”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这会儿还能想起我来。
  “你走你的,甭管我了,我自有办法。”
  顾海最后给了顾洋一个感激的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顾洋站在门口静候了片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正如他所预料的,顾海走出去之后,那四个人完全没有反应,因为相似度很高,即便有不像的地方,也被这副墨镜遮盖住了。再加上这一身喧宾夺主的装扮,让人很难去怀疑此人的身份。
  顾海顺利开着顾洋的车逃离了。
  顾洋给顾威霆发了条信息,“叔,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您。”
  然后,换上了顾海的这身衣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搜到一根绳子。把犯罪现场清理完毕后,拿着一瓶水和一根绳子钻进了地道里。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1爱情之旅启程。

  在地道里蜗居的第一天,顾洋暗暗祈祷顾威霆晚点儿发现自己,这样一来就可以为顾海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成功逃离。
  等到了第二天,顾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这地道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冷馇…什么的倒能忍受,关键是潮湿,顾洋的皮肤又是敏感型的,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皮肤瘙痒的情况,顾洋只能频繁地解开绳子抓挠。即便这样,他还是祈祷顾威霆晚一点儿下来,这样顾海能跑得远一点儿。
  到了第三天,顾洋就开始骂人了。
  顾威霆你这个残暴的法西斯,顾海是你儿子,你儿子已经在地道里待八天了!!足足八天啊,不吃不喝不睡,超人都死了!!你就算要大义灭亲,也得下来瞅瞅你儿子的尸体吧?不能为了省一笔火葬费,就直接把儿子埋在这吧?
  顾洋恨恨地拿起瓶子,结果发现没水了。
  顾洋的身体早就冻麻了,浑身上下唯一有点儿知觉的地方就是胃,可这唯一的食粮供给还断缺了。
  时间每过一分钟,顾洋对顾海的欣赏就提高一个层次,他无法想象顾海在没水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这五天的。而且拉上去的时候还能正常行走,真尼玛是个人才!可顾洋又想了,人家顾海能挺过来是有强大的精神动力在支撑,人家遭罪也值了,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维护他俩的爱情?他俩爱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直持反对态度么?……
  可怜的顾洋,遭了三天罪,愣是不知道自个为什么遭罪。
  一个小时,我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下来救我,我就!!……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和顾洋一起忍受折磨的人还有孙警卫,这厮天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会梦到顾海在地道里挣扎着求救。一连三天下来,孙警卫的脸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他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宁可被贬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屋里。
  事实上,一个小时前,顾洋就准备爬上去了。可手上和脚上都系着绳子,前两天他开系自如,今儿彻底悲剧了,两只手全僵了,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也多亏他解不开绳子,拖延了时间,不然前两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孙警卫移开地板钻了进去。
  此时顾洋已经挪到地道口了,让孙警卫一阵好找,等孙警卫到了顾洋身边,顾洋猛地一惊,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地道口明明没开啊!震惊过后,顾洋被一股大力直接拖到另一个地道口,等他的眼睛接触到光亮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顾海,老子要和你玩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边还有一个口?你要是说了,我他妈早就上去了!!!
  顾洋的脸上沾满了泥土,黑黢黢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孙警卫还以为是顾海。
  “小海,我记得你下去的时候没被绑着啊?这……怎么被绑上了?”孙警卫作势要去解顾洋身上的绳子,却被他一句话拦住了。
  “孙叔,我是顾洋。”
  孙警卫的表情瞬间呆滞,再仔细一瞅,还真不是顾海。
  “你……你……”
  顾洋开口,“快去把我叔叫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不出一分钟,顾威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顾洋一看到顾威霆,那一张含冤带屈的面孔,瞬间秒杀窦娥。
  “叔,您要给我做主啊!”顾洋晃了晃手脚,故意让顾威霆看到绳子,“那天我来找您,本来是想劝劝顾海,谁想那小子心术不正,把我绑起来塞进了地道里,要不是孙叔及时把我拉上来,我现在都死在地道里了!”
  顾威霆听完这句话,脸色简直没法看了,不过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把顾洋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那天走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发了条信息么?”
  顾洋苦笑,“顾海把我的衣服都穿走了,您想想那条信息能是我发的么?”
  一副大气磅礴的暴风骤雨图,活生生地刻在了顾威霆的脸上。
  两天之前,白洛因和顾海载着满满两车的食品和衣服,在白汉旗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正式踏上了私奔的路程。
  白汉旗遥望着两个车影若有所思。
  “哎,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邹婶一脸忧虑。
  白汉旗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瞎试试呗,没准就是好事。”
  “瞎试试?”邹婶掐了白汉旗一下,“有你这样当爸的么?把孩子的青春拿来当试验品!万一失败了,谁来赔啊?”
  “人生道路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与失败,每一步都是人生阅历。走一段歪路不见得是坏事,同样,一直走正道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像还挺有理似的……”邹婶拿眼睛斜着白汉旗。
  白汉旗嘿嘿笑了笑,“本来就是嘛,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不是坏事,谁这一辈子不做得做两件荒唐事啊!像我这么老实的人,年轻时候还有过那么一两次创举呢。”
  “啥创举?”邹婶问。
  “当初我爸妈全都不同意我娶姜圆,可我就敢坚持自个的意愿。他们也是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没妥协。我们自己的爱情,凭啥要让别人做决定?!!”白汉旗一脸自豪的表情。
  “后来呢?”邹婶故意问。T/xt.小/说.天+堂
  白汉旗塌下肩膀,“后来就离婚了呗……”
  “这不完了么?”邹婶气结,“那你还让他俩走!”
  “话又说回来,假如当初我没和姜圆离婚,我还能二婚么?我还能遇到你么?”
  邹婶,“……”
  白汉旗越发得意,“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你什么时候去衡量他。我这人就信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到了这个时段就该遇上那么个人,就该有那么个劫,你躲也躲不掉……”
  邹婶叹了口气,“可惜了,因子班主任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因子各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学校考虑将他列为保送生,还说让因子赶紧回学校落实这个事。”
  “啊?”白汉旗脸色一变,“啥时候的事?你咋没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前儿晚上和你说的,你还嗯了呢。”
  白汉旗一拍脑门,“完了,我那会儿肯定睡着了。”
  邹婶试探性地问:“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白汉旗尴尬地笑笑,继续维护他那副哲人父亲的英明形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哪能说改就改!”
  邹婶点点头,“那咱回去吧。”
  白汉旗转身往回走,憋了一阵没憋住,忍不住打听了一句,“那老师有没有说是保送到哪个学校啊?”
  邹婶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清华吧,反正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白汉旗一个急转身,笨拙的双腿狂奔了几大步,大声疾呼:“儿子啊,我的状元儿子啊……”
  邹婶紧跑两步把白汉旗拽住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会儿还追什么啊?早就没影了!”
  白汉旗一副懊恼的表情。
  邹婶叹了口气,拽了白汉旗一把,“行了,认命吧,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追不上了。”
  白汉旗咬牙切齿,“老天爷真不是东西!”
  俩人分别驾驶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逃跑中的狼狈和远离亲人的恐惧,一切都是新鲜和多彩的。也许是前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承受了过多的压力,突然发现活着就是美好的。与其把自己圈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还不如逃出来享受着自由奔放的快乐。
  在俩人的脑海里,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旅行,趁着还年轻,何不疯狂一把呢!
  开到荒郊野岭,两辆车缓缓停下。
  “你要解手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露齿一笑,“那咱俩一起吧。”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离我远一点儿。”
  顾海不依,直接把大鸟掏了出来。
  白洛因把顾海的身体转了过去,俩人来个背靠背式。
  “不行!”顾海叫唤一声,赶紧把身体转了回去,“那边顶风,你想让我尿一身啊?”
  白洛因乐得肩膀直抖。
  很久没看到白洛因笑了,顾海收不回目光了,眼睛朝他脸上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朝上面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嘿,哥们儿,你尿手上了。”
  顾海赶紧朝下面瞅了两眼。
  “哪啊?我手是干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心知上当,等白洛因提裤子的时候,故意在他的屁股蛋儿上调戏了两把。
  解决完毕,爱干净的白洛因拿出矿泉水瓶,给顾海倒水洗手。
  “多浪费啊!”
  自打顾海从地道里出来,他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汽车上抽了会儿烟。
  顾海问:“你认识路么?”
  白洛因摇摇头,“哪都不认识,第一次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出过北京?”
  “你这话要是头俩月问,我还真会这么告诉你,不凑巧的是,前阵子刚去了趟天津。”
  “去天津?”顾海对这毫无印象,“你去天津干什么?”
  “和尤其一块回去的。”
  一股酸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顾海掸了掸烟头,调侃道,“你还和他一起私奔过呢?”
  白洛因沉下脸,幽幽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去?”
  顾海笑着朝白洛因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烟味儿顺着下巴闯入鼻息,和野草野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生性放浪的不羁感。
  “快点儿做个决定,我们第一站去哪?”顾海问。
  白洛因挺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顾海沉思了片刻,“这样吧,我有个招儿。”
  白洛因眼睁睁地看着顾海脱了鞋,扔到空中,鞋子落地指向西边。
  “得,那咱就往那边开。”
  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2找个地方落脚。
  车子开在半路,白洛因打电话朝顾海问:“如果我们一直朝西开,是不是就看不到海了?”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一直开,最后开到西欧,也能看见海。”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呢?”
  顾海一直没回应,某一刻突然来个急刹车,白洛因差点儿和他追尾。
  然后,顾海下车,怒气冲冲地走到白洛因的车门前。
  “出来!”顾海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把车门打开,刚一走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了。顾海双手支在白洛因脑袋的两侧,犀利炽烈的目光直直射到白洛因的脸上,“刚才怎么不说?”
  白洛因一副懊恼的表情,“刚才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没想起来就完了么?”顾海厉声训道,“咱们都朝西开了三百多里了你才吱声,你知道三百多里要烧多少油么?你知道那些油够咱们吃几顿早点的么?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照你这么浪费,咱们用不了十天就得回去!”
  白洛因不吭声,眼睛四十五度斜下角盯着顾海裤子上的拉链。
  “我说你呢!你听着没?”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扬了起来,一副牛哄哄的表情威吓着他。
  白洛因憋着笑憋到内伤。
  顾海又拿腔作势地吼了一句,“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正经点儿!”
  白洛因直接笑出声来,顾海也被气笑了,伸手刚要打,白洛因迅速逃跑,顾海在后面追。白洛因绕着车跑,顾海就绕着车追,最后顾海发现这样他永远追不上白洛因,于是直接从车顶上翻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在怀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顾海宠溺地抱怨着,“咱都开了这么远了,再原路返回,多冤啊!”
  “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啊?再说了,走另一条路不是又得绕远么?”
  白洛因犹豫了片刻,神色黯然地说:“要不就算了,咱们还是继续朝西开吧。”
  顾海恨恨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手猛地一拍车门。
  “算啦,还是往东吧!”
  白洛因露出胜利的笑容。
  俩人坐进了同一辆车,打算吃点儿东西再走。后备箱里塞的全都是吃的,俩人一人提了一大袋,坐到前面胡吃海塞。
  顾海拿出一盒奶,插上管刚要喝,被白洛因抢过去塞进了嘴里。
  “你瞧瞧你懒劲儿的,喝奶还得我给你插管。”
  说罢刚要再拿出一盒来,就被白洛因阻止了,白洛因转过身,从身后的电热杯里拿出一盒捂热的奶递给顾海。
  “喝这个。”
  顾海神色微滞,没有接过来。
  白洛因直接塞到了他手里,“你饿了那么多天,最好别喝凉的。”
  顾海的心就像手里的这盒奶一样,热得发烫。
  “你什么时候给我捂的?”
  “没一会儿,就在咱们下车前不久,尝尝够热不?”
  顾海插上管喝了一口,直觉得他喝得不是牛奶,是感动。于是把白洛因的脑袋揽了过来,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白洛因的嘴边沾满了“感动”……
  吃过晚饭,两个人找了个宾馆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接着上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俩人终于开到了青岛,决定暂时在这落个脚。
  车子行驶在路上,白洛因就听到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摇下车窗,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白洛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朝不远处的沙滩上走去。
  顾海也把车停下,跟着白洛因走了下去。
  “真好。”
  简短的词汇表达了白洛因此时此刻的心情。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大海的波澜壮阔还是一览无余,站在海边,吹着海风,感觉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了很多。
  “不想走了。”白洛因躺在沙滩上,“我想今儿晚上就在这睡了,明儿一早起来看日出。”
  顾海垮着脸,“我说,你能让我享受一下躺在床上的滋味么?”
  从地道里出来就上路了,都他浪的忘了枕头和被子长什么样了!
  白洛因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顾海劝道:“这个海滩不好,青岛有个金沙滩不错,明儿我带你去那看看,现在先和我找个地儿睡觉吧,咱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呢!”
  白洛因被顾海连哄带骗地拉回了车上。
  临时搞了两张假身份证,成功入驻到酒店里。洗完澡刚躺到床上,顾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跑到哪了?”
  顾海一边抚着白洛因光滑的后背一边说,“青岛。”
  “什么?”顾洋那头语气不善,“我费劲巴拉地给你们争取了三天的宝贵时间,你们竟然刚跑到山东?”
  顾海解释了一下,“第一天我们收拾东西、办假证、换车牌……乱七八糟的事就耽误了一天,第二天才出发的,本来说好了往西开,某个小混蛋突然又改变主意,说想去个有海的地方,于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我之前来过青岛,对这比较熟悉,就暂时在这落脚了。”
  顾洋的心情可想而知。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冷冷回道:“你爸已经发现你不在了,估计很快就会展开追捕行动,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到处跑了,暂时在那待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换地方。”
  顾海目露慎色,“我知道了。”
  “白洛因呢?”顾洋又问。
  顾海朝旁边看了一眼,白洛因刚才还躺在这呢,这会儿跑哪去了?
  “行了,甭找了,回头把他手机号告诉我就成了。”
  “你要他手机号干什么?”
  顾海这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刚才去阳台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这会儿刚回来。
  “过来,我问你个事。”顾海朝白洛因招招手。
  白洛因趴在了顾海身边,“说!”
  “是你找我哥帮忙的?”
  白洛因点头,“是。”
  顾海眸色渐沉,视线牢牢锁定在白洛因的脸上。
  “他没为难你?”
  “为难我?”白洛因故作一脸糊涂,“你指的是怎么为难?”
  “比如……趁机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让你满足。”
  白洛因心头一震,顾海也太了解顾洋了吧?
  “怎么可能?”白洛因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是他亲弟,他去帮忙理所应当的,犯得上和我提条件么?”
  “真没提?”顾海又确定了一下。
  白洛因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我把情况一说,他立即答应了。”
  “果然!”顾海恨恨砸了一下床。
  白洛因心头一凛,难不成谎言被戳穿了?
  结果,顾海黑着脸说:“他丫果然对你区别待遇!平时谁找他帮忙他都提条件,我找他都不例外,他竟然给你亮绿灯……”
  白洛因无语了,早知道顾海吃的是这种歪醋,他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告诉你,不许把你现在的手机号告诉他啊!”顾海特意叮嘱。
  “我把手机号告诉他干什么?”
  “这样最好。”顾海哼了一声,“也不能用我手机偷偷联系他!”
  白洛因恼了,“我联系他干什么?”
  顾海满意地笑了,用被子蒙住白洛因的脑袋,“睡觉。”
  第二天,两个人真的坐轮渡去了黄岛的金沙滩。
  旅游淡季,这里的游客很少,海水比以往更加澄澈,沙子更加干净细腻,白洛因的脚踩在沙滩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柔软。顾海说得果然没错,这个沙滩真的比昨晚见到的那个美多了。
  两个人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白洛因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小贝壳,拿在顾海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抛回了海里,溅起一朵小浪花。
  “啊!!!”
  白洛因毫无征兆地大吼了一声,像是一种宣泄,喊完之后心里痛快多了。周围的人随便看去吧,反正我不认识你们。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3新世纪活雷锋!
  “你这不行,瞧我的。”
  顾海站起身,对着波澜壮阔的海平面大声高呼,“我叫顾海,男,十八岁,来自北京。旁边坐着的人是我媳妇儿,我俩于去年今天的前两天正式相爱,走到现在已有一年旅程!虽然坎坷重重,灾难不断,但我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白洛因都想把自个埋进沙子里。
  顾海宣泄一通过后,挑衅地看着白洛因,“你敢么?”
  潜台词就是,你有我脸皮厚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洛因也站起身,高声喊道:“我叫白洛因,男,十八岁,家住北京西城区光彩胡同48号,就读于北京X高中高三27班,不良青年一枚。旁边站着的是我媳妇儿,经他死缠烂打倒贴耍赖后,我出于对精神病人的怜悯之心,决定将他娶回家中。无奈我老丈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迟迟未定,但我对媳妇儿的心是赤诚的,无论他将来是否会继续发病,我都将不离不弃!”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好小子,算你狠。
  于是又喊上了,“顾威霆,我告诉你,你爱同意不同意!你就是携着千军万马追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顾海认定的人,谁也甭想给我换了!我顾海认定的关系,谁也甭想给我拆了!我顾海认定的感情,谁也甭想给我破坏!”
  “顾威霆!……”白洛因刚喊一声停住了。
  顾海翘首以盼。
  “我草你儿子!”
  顾海磨牙,大手迅速掐上白洛因的后脖颈,白洛因一阵畅快的笑容。
  “挫折消磨不掉我们的斗志!”
  “困难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
  “我们同仇敌忾!”
  “我们坚定不移!”
  两个人喊到缺氧,周围的人几乎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哥们儿还坚守在那里,俩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过去,他木讷地笑了笑,“你俩真二!”
  于是两个二货把这个哥们儿扔到了海里。
  顾海把DV拿了过来,把刚才那一幕回放给白洛因看。
  “你还真录下来了?”
  顾海乐呵呵的,“那当然了,难得默契了一次。”
  白洛因伸过头去,屏幕上两个人的身影如此鲜活。
  “你说,若干年后咱们再回看,会不会被自个雷倒?”
  “不会。”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人生难得几回二,人不犯二枉少年。”
  海水涨潮了,零零散散的那几个游客也离开了,白洛因和顾海找了个饭馆美美地吃了顿海鲜大餐,回来时买了一顶帐篷,两床棉被,打算晚上就在海滩上过夜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晚上,白洛因照例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交待这边的情况,顺带着打听家里的情况。
  “顾海他爸还没去找您?”白洛因问。
  顾海也凑过来听。
  “没有,这两天特别消停,谁都没来。”
  白洛因不放心,“您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个听听,咱们家这会儿多消停。”
  白洛因一脸不解,照理说不应该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朝顾海问:“你觉得我爸说的是实话么?”
  “听着不像是假的。”
  白洛因凝眉冷思,这顾威霆打的是什么算盘?
  “行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瞧瞧,今儿晚上海风习习,皓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娘子何必去想那些烦心事,还是陪为夫好生浪漫一下吧。”
  白洛因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沙子里。
  半个钟头过后,帐篷颤动起来。
  缠斗过程中,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腰眼,“来,坐我身上。”
  这是顾海最带感的体位,既可以在下面不劳而获,又能直观地欣赏到白洛因最动人的表情。当然,这也是白洛因最不喜欢的姿势,前阵子顾海磨破嘴皮子才说服白洛因尝试一次,从此喜欢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行。”白洛因当即拒绝,“帐篷不够高,坐起来脑袋就撞到帐篷顶了。”
  顾海不死心,“咱可以把帐篷撤了么!”
  说罢去拉扯绳子。
  白洛因赶紧按住顾海的手,“你丫再整幺蛾子,信不信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扔海里?”
  “咱们就算不掀开帐篷,人家也知道咱在里面干啥呢,与其让人家在外面YY,还不如直接让别人看呢。何况这也没人啊!有这么个帐篷罩着不得劲,头顶着星星月亮多浪漫啊!”
  白洛因的手牢牢攥着底下的架子,怒道:“我要回家。”
  顾海立刻服软,“得得得,咱不那样了,你趴在我身上……”
  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性感的喘息声、海风的呼啸声混作一团。时快时慢、时松时紧、时轻时重……那一团团的火焰,顺着掀开的帘子狂奔而出,将汹涌而来的海浪一波地打退,海面上一片平静。
  夜深了,两个人相拥而睡,即便只有一个帐篷的遮蔽,俩人依旧睡得很踏实。
  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兴奋地醒过来了。
  穿好衣服,白洛因拿着照相机钻出了帐篷。
  顾海睡觉很警觉,旁边只要一空,他立刻就能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顾海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步地朝白洛因走过去。然后从后面将他环抱住,下巴铬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天还没亮呢……”懒懒散散的声音。
  “谁等天亮了再看日出啊?”
  顾海的唇贴上白洛因的脸颊,厮磨了好一阵。
  “快看!”白洛因朝远处一指。
  顾海抬起头,遥远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就在白洛因的手指上方,一点点变深扩散。很快,太阳露出半个额头,周围的云彩也被浸染成红色,光亮越来越强烈,天海连成一片,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身上洋溢,骨头都变得软软的……
  “来,照一张。”
  顾海拿起相机,放在白洛因和自己的面前。
  两人背朝着大海,头枕着日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露出两个甚有默契的坏笑。
  拍完之后回看了一眼,白洛因乐了。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顾海自我感觉良好,“以后就拿它当我的电脑桌面了。”
  从此之后,顾海的相册里又多了一张带着笑的照片。
  距离白洛因和顾海不远处,有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婚纱站在礁石上摆各种姿势,新郎在旁边来回挪移,底下还站着一个摄影师,一个顾问,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之后,顾海有感而发。
  “那女长得真寒碜,这要是不化妆,得什么德行啊?!”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
  两个人并肩朝自个的帐篷走过去,没一会儿,东西收拾好,两个人正准备撤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两个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刚才情侣拍照的那个地儿,一群人拥作一团不知道在干嘛,听动静像是出事了。
  “走,去瞅瞅。”
  俩人放下东西,快步朝那处走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新娘掉进海里了,大概是刚才摆姿势的时候不小心一滑,从礁石上摔下去了。本来下水救个人不算难事,可现在是冬季啊,谁敢轻易下水?而且新娘又穿着十几公斤重的婚纱,婚纱浸水变得相当重,本来新娘刚掉进海里的时候,两个男人还拽着婚纱,想把新娘拖上来,结果因为过重,两个人差点儿被拽进海里,所以不得不放弃。
  新郎都快急疯了,眼瞅着新娘沉得越来越深,他站在礁石上撕心裂肺地干吼,就是一点儿辙都没有!这会儿应急救护人员还没醒,估摸等他们赶过来,新娘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海把手表和手机塞给了白洛因,“在这等我!”
  白洛因一惊,“你要下去?”
  顾海快步走到海边,脱了鞋和外套就准备下水,白洛因拽住他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么?”
  顾海没说话,直接从礁石上跳下水。
  这么冷的天气,顾海没有做任何热身运动直接就下水,把围观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这个小伙子不要命了?救人也不带这样的!这不是纯粹找死么?白洛因也为顾海捏了一把汗,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也跟着跳下去算了。
  顾海一边游一边摸索,新娘已经滑到很深的地方了,他又往前游了几米,突然感觉到下面水流异常,一猛子扎进水里。
  岸上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摄影师喃喃的,“挺好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白洛因脸色煞白,他攀上最高的那块礁石,眼睛在海面上寻觅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海,你可一定要出来啊!
  “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白洛因被一个二货从礁石上拽了下来,连哄带劝地拖到平地上,“小伙子,他犯傻我没拦着,那是我没来得及,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啊!有救人之心是好的,但是得量力而行。我只能这么和你说,节哀顺变吧,他是个好样的!”
  “他死不了!”
  白洛因怒吼一声,恨恨地甩开那个人的拉扯。
  与此同时,白洛因听到有人惊呼,“出来了,竟然出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了过去。
  顾海起初想把新娘连同婚纱一起拽上岸,结果发现实在太重了,于是潜入水底,将新娘的衣服硬生生地撕开,把人从里面解救出来,架着她往岸上游。
  等上岸了,那些救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赶来了,新娘被人抱上担架,迅速进行人工呼吸。没一会儿,新娘醒过来了,还开口喊冷,医护人员赶忙加盖了一床被子,新郎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海瞧见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费工夫。
  白洛因先给顾海裹上一个外衣,又催促着他去换衣服。
  不知从哪赶来一批记者,下车就朝事发现场跑过来。
  新郎指着顾海,激动不已地说:“就是那个小伙子,就是他跳下海把我女朋友救上来的!”
  于是三五个记者赛跑一样地朝白洛因和顾海追过来,俩人支起帐篷刚要换衣服,就被记者和摄像师傅围住了。
  “您好,我听说您刚才救了人,请问您是当地人么?叫什么名字?”
  俩人一看到摄像机,脸色霎时一变,迈开大步就朝远处跑。记者在后面一路狂奔,顾海和白洛因东西也不要了,衣服也不换了,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记者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邪门了,竟然还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4姜圆幡然悔悟。
  下午时分,顾威霆的车停在局子前。
  局长赶紧出门迎接,“顾首长,您看您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车去接您啊!”
  顾威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局长吩咐里面的人给顾威霆倒水,顾威霆摆手说不用了,开门见山地问:“上次我和你提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
  “这程子一直在盯着,您等会儿,我去拿记录。”
  没一会儿,局长把精心整理出来的统计数据递交给了顾威霆。
  这是一份白汉旗最近的通话记录,这也是顾威霆没去骚扰白汉旗的原因,他怕打草惊蛇。
  “我们是按照通话频率从高到低排列的,一般来说,高频率的通话号码都是北京的,外地的通话记录没有几个,而且大部分是一次通话,通话时间不足十秒钟,我们考虑是拨打错误。”
  顾威霆从上到下仔细查看着,犀利的目光聚焦在第五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是哪个地区的?”顾威霆问。
  局长看了看,“哦,这个是山东青岛的,算是高通话频率里面唯一一个外省的。”
  顾威霆微敛双目,眸底暗暗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顾洋又被顾威霆请了过去。
  “最近忙不忙?”顾威霆态度还算柔和。
  顾洋淡淡回了句,“还成,项目具体事宜有人帮我打理,我只要汇总材料就可以。”
  “叔想麻烦你一点儿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呵呵……叔和我说话还这么客气?”
  顾威霆笑了笑,“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理应用对待成人的礼貌来对待你。何况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借着亲戚之便,随便占用你的时间啊!”
  “没事,我不忙,您直说吧。”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邃复杂。
  “你和顾海有没有联系?”
  顾洋很明确地回道:“没有。”
  顾威霆点点头,“那好,既然你不忙,就帮我把顾海找回来吧。我不想动用私权天南海北地搜捕他,这样传出去对我不利,组织上也不允许。”
  “去哪找呢?他现在切断了和这边的一切联系,找他们等于大海捞针。”
  “我给你一个线索,他们就在山东青岛。”
  顾洋很好地掩饰住了目光中的讶然,装作一无所知地问:“您怎么知道他们在青岛?”
  “查出来的。”
  顾洋沉默。
  “如果我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出他们的地址,但是我不想亲自去干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很沉重,总之叔很信任你,你就辛苦一下吧。”
  看着顾威霆一脸沉重的表情,顾洋良心上真过不去。
  “他都做出这种事了,您还认这个儿子么?”
  “认则有,不认则无。”
  顾洋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顾威霆就走出了房间。
  “首长好!”
  站在顾威霆面前的人叫华云辉,也是顾威霆手下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平时顾威霆很少找他,只有孙警卫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把事情吩咐给他做。
  “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华云辉站得笔直,“首长请讲。”
  “你放松一点儿。”顾威霆大手按住华云辉的肩膀,“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家事?”华云辉好奇,“您的私事不是一直由孙警卫负责么?”
  “他最近忙不过来。”
  事实的真相是,顾威霆现在已经对孙警卫高度不信任了。
  “给我盯个人,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把他24小时的行踪全部掌握。”
  华云辉的神经立刻绷紧,“谁?”
  “我的侄子,顾洋。”
  孙警卫看到顾威霆回来,忙问:“首长,您刚才去哪了?”
  顾威霆扫了他一眼,“有事么?”
  “夫人刚才来找过您了。”
  “姜圆?”顾威霆微微蹙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走没一会儿,我让她在房间里等等,她看到您不在,直接就走了。首长,您多关心关心她吧,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她毕竟是个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如您。刚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顾威霆没说什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很晚才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
  姜圆还没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听到门响声,姜圆抬起头。
  顾威霆走了进来,扭头一瞧,姜圆就坐在不远处,灯光很暗,将她的脸映衬得很苍白。姜圆站起身,缓缓地朝顾威霆走过来,神情已不似平日那么鲜活了。
  “吃饭了么?没吃我去做一点儿。”
  姜圆刚要转身,被顾威霆拽住了,“别忙乎了,我吃过了。”
  姜圆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以往姜圆盼着顾威霆回来,就像妃子盼着皇上临幸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盼啊盼啊,就盼着哪天半夜醒来,枕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即使顾威霆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晚还没睡?”顾威霆问。
  姜圆淡淡一笑,“睡不着。”
  顾威霆印象中的姜圆总是透着一身的活力,说话干脆直爽,快人快语,心里不舒服就咬牙切齿,高兴了就手舞足蹈,偶尔凶神恶煞,偶尔妩媚动人……很少见她这样安安静静的。
  顾威霆攥住了姜圆的手,问:“为什么睡不着?”
  “想儿子。”姜圆实话实说。
  顾威霆的眼睛轻轻闭上,将自己心跳速率稍稍降下来,前些日子吼太多了,突然开始厌恶那样的交流方式了。
  “你没去找白汉旗?”
  姜圆摇摇头。
  顾威霆有些诧异,以姜圆这种脾气,这会儿早该把白家闹得人仰马翻了才对。
  “为什么没去?”
  姜圆淡淡回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白说的一句话,他说洛因之所以会对男人产生那种感情,是因为有个失败的母亲,让他开始排斥女人。”
  “纯粹胡扯!”顾威霆冷哼一声,“找什么客观原因啊?原因就一个,那就是他俩混蛋!”
  姜圆沉默不语。
  顾威霆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姜圆毫无征兆地抽泣起来。
  顾威霆扭头看了一眼,微微拧起眉毛。
  “你看你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来,别哭了……”顾威霆抽出纸巾给姜圆擦眼泪。
  姜圆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突然觉得我儿子好可怜,以前他懂事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他可怜。现在他做出这种事,我突然特别心疼。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梦见他一个人在外忍饥挨饿,他才十八岁啊,人家的儿子十八岁还在父母怀里要吃要喝,我的儿子十八岁,却要漂泊在外面,有家都不能回。”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但是口气还如最初那般生硬。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值得你心疼么?”
  姜圆挂着泪痕的脸朝向顾威霆,“老顾,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儿子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关系,和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有直接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顾威霆眸色渐沉,“都结了,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海会喜欢上洛因,为什么洛因又会喜欢上小海。想来想去,我只发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两个孩子都缺乏母爱。小海的妈妈去世了,洛因自小就不在我身边,两个孩子在一起,多少会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缺乏母爱的人多了,有几个会干出这种事来?”
  姜圆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眼神空洞洞的。
  “老顾,你知道顾海对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么?”
  关于这件事,顾威霆一直心存疑惑,本来想问来着,后来觉得多此一举,便没再提这件事,只当是儿子自个想通了。
  “因为洛因查出了顾海去世的真相。”
  顾威霆身形剧震,瞳孔像是骤然开裂一般地灼视着姜圆的脸。
  “你说什么?”
  姜圆声音哽咽,“孙警卫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再受到刺激,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一直惦记着她。但是现在我更怕我儿子受到伤害,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5街头遭遇突袭。
  一转眼,来青岛已经两个礼拜了,从第二个礼拜开始,俩人结束了住宾馆的日子,改为租房。一来可以节约开支,二来避免了过于频繁地外出走动。白天一起猫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晚上去海边散散步,日子倒也惬意。
  “好像有人敲门。”白洛因伸头朝门口看。
  顾海直接站起身去开门。
  “您好,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顾海脸一沉,不用说了,又是书。这几天白洛因没事就在网上学么书,从教科书到参考书再到习题册,买了将近一百本了,快递员每日必到,每次都是顾海签收。而且买回来的这些书十有八九都是给顾海看的,白洛因只负责监督,所以顾海一每次看到快递员,就想一脚给丫踹出去!
  “你怎么又买书啊?”顾海垮着脸,“你就不能买点儿别的?”
  “有什么可买的啊?咱们什么都不缺。”
  “怎么不缺啊?”顾海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套套没了你怎么不想着买一箱啊?”
  白洛因磨牙,“一箱……”
  “还有情趣用品,昨天我上网看了一下,种类特别多,有的可好玩了,咱都没用过。你怎么不关注一下啊?这些才能提高咱们生活质量,你瞧瞧你买的……书!!我去!”顾海嫌恶地将手里这本书扔到地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起来。”
  顾海怒视白洛因三秒钟,没等白洛因倒计时,自个儿就主动把书捡起来了。
  白洛因朝顾海问:“前两天我给你的那本书看完了么?”
  “看完了。”
  白洛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海,顾海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顾海把书递给了白洛因,白洛因翻开一看,还真的都写完了。答案被白洛因没收了,这些题都是顾海自个做的,为了避免他投机取巧,白洛因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完成情况,看看有没有瞎写乱写的,结果检查下来一切良好。
  “怎么样?没骗你吧?”顾海伸手要把书拿回来。
  白洛因的手突然回撤了一下,用力攥着书封,感觉书的厚度有点儿不对劲。他把书翻开,看了一下页码,顿时火冒三丈。尼玛!隔一页少一页,隔一页少一页,不用说了,肯定让这无赖给撕掉了!
  顾海看到事情败露,迅速朝另一个屋子逃跑,白洛因紧追不舍,终于在卫生间将顾海逮住,顺手抄起门后的拖把,狠狠朝顾海的身上抽去。顾海被打得四处乱窜,最后逃到一个小旮旯,夹缝中求生存。
  “别打了,宝贝儿,你把我打坏了,回头谁伺候你啊?”
  “我不用你伺候,我自个也能活得好好的。”
  顾海反手将白洛因推挤到墙上,身下的巨物抵着白洛因的命根儿,下流地磨蹭着,感觉到白洛因的挣扎,顾海一口咬在白洛因的耳垂上,“也就是我这个型号的,别人谁喂得饱你啊?就你这双手,撸脱臼了也赶不上我一半的速率。”
  于是,顾海又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
  “我好像听见电话响了。”顾海说。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貌似真的是顾海的手机铃声。于是松开他,两个人一起走出卫生间。
  一看是顾洋的手机号,顾海开口便叫哥。
  “我已经到青岛了,你住在哪?”
  “这么快……”顾海诧异,“你来青岛干什么?”
  “你爹派我来俘获你!”
  顾海哼笑一声,“瞧他找的人,找了半天找了个同伙!”
  白洛因拿起自个的手机,翻看了近些日子的通话记录,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
  “行了,你现在在哪,我出去找你吧。”顾海说。
  “随你。”
  放下手机,顾海朝白洛因说:“我爸已经知道咱们在青岛了,他还派我哥过来擒获咱俩,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泡?”
  “你就知道顾洋和你是一伙的?”白洛因顶了一句。
  “不然呢?”顾海反问,“他要真和我爸一个鼻孔出气,当初何必帮咱们?”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我还是劝你谨慎一点儿。”
  “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顾海刚一走,白洛因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
  “儿子啊!”白汉旗爽朗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最近几天,顾海他爸有没有去咱家?”
  “没有啊!”白汉旗一派轻松的口吻,“我也纳闷呢,自打你俩走到现在,他还没露一个面呢,你妈也是,都没来这打听一句。”
  相比白汉旗的轻松,白洛因的心却咬得死死的。
  “爸,您要是方便,就用别人的身份证换个手机号吧,我这边可能也要换。”
  白汉旗的呼吸凝重起来,“怎么了儿子?你那边出啥事了么?”
  “没有。”白洛因宽慰道,“我这挺好的,我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
  “甭担心,出了啥事有爸罩着你呢!”
  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对了,儿子,爸和你说件好事,前两天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已经定你为保送生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在外边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吧。”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我记得保送生得经过两轮测定呢,我压根没回学校,怎么通过审核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汉旗大喇喇的,“你刚走的时候我去了学校一趟,老师还说学生不来,谁来也没用。结果昨儿就打电话通知我,说你的审批条件都符合,直接列为保送生,档案都提交了。”
  白洛因顿生疑惑。
  “儿子啊,过两天我再找老顾聊聊,你俩趁早回来吧!咱家祖祖辈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清华大学的高材生,我得好好摆几桌,请请那些亲戚朋友,咱也露露脸啊!”
  “行了,我知道了,爸,您别忘了换号码的事。”
  放下手机,白洛因的手在写字桌上敲着鼓点,一下一下甚是密集。突然,他的手一停,眸底巨浪翻涌,赶忙拿起手机拨了顾海的电话。
  “大海,你别去见你哥了,赶紧回来!”.T|xt.小.说天+堂
  顾海募的一愣,“为什么?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口了。”
  “甭管为什么了,赶紧回来就是了。”
  顾海以为白洛因出事了,刚要转身往回撤,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横跨一大步,猛地将身后那个企图偷袭他的家伙逼了出来。顾海把帽檐压得很低,又带着墨镜,这个人最初也只是怀疑,这会儿和顾海交了手之后,才确定他就是顾海。
  这是个练家子,功夫绝不是盖的,顾海和他硬碰硬来了几拳,就感觉此人和之前交过手的那些完全不同,他一点儿都不怕伤了自己,他的目的就是尽其所能地制服他!
  大概觉得这样打胜算不大,突袭者突然低头说了句,“汇都大酒店东街拐角。”
  顾海这才发现此人领口挂着一个小仪器,心里顿生不妙,一脚狠狠踹出,撒丫子就跑。顾海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埋伏在哪里,他只能碰运气,一路朝西狂奔。
  很快,身后的脚步声从两个变成了N多个,顾海知道情况不乐观,但是现在除了跑别无他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得牢牢攥住。
  顾海跑进了繁华的商业街,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着,他进了一个购物商场,一路狂奔到三楼,然后闯入工作人员的休息室,直接从休息室的窗户跳了下去,这一跳就跳到了商场后面的小胡同,距离瞬间拉开了。
  顾海停下来喘口气,正巧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哥们儿,帮个忙,一会儿你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帽子往那边跑,我被一群追债的盯上了。你放心,他们发现你不是本人,不会为难你的。”
  小伙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我不穿,我不穿……”
  顾海硬是把衣服给小伙子套上了,还把他的手插进了衣兜,那里面装着一叠钞票,“你帮我这个忙,这些钱全归你了,你不帮我,落我手也没个好儿!你自个掂量着办。”
  小伙子的肩膀被顾海铁钳子一样的手攥着,脸都疼紫了。
  最终,倒霉催的小伙子还是穿上顾海的衣服,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朝北边跑了。
  “我看见了,在那边,给我追!”
  顾海神经一紧,瞧见旁边有辆车,赶忙窜到车后,正巧有个美女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顾海一把将人家薅起来,按在墙上就亲!
  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在顾海的身后穿行而过。
  声音逐渐远去,顾海这才放开了美女,也不知道刚才亲到了哪,软乎乎的,还带着一股香气。美女的眼睛灼视着面前这张脸,阳光俊朗,英俊不羁,本想朝他脸上甩一巴掌,居然还下不去手了顾海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瞧你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
  美女心理素质绝佳,非但没生气,还朝顾海笑了笑。
  顾海第一次耍流氓耍得如此成功!
  狙击手站在楼顶上,枪口瞄准顾海的小腿,心里不由的冷笑,真有两下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掉包,幸好留了一手,不然让个混小子给耍了。
  于是,迅速叩击扳手。
  顾海正欲离开,突感腿上一阵剧痛,牙关死咬,表情狰狞。
  这不是一般的子弹,他对人的身体没有杀伤力,但痛感不低于普通子弹,而且痛过之后就是高度麻痹,被袭击的部位很快就会失去知觉。顾海意识到自个的这条腿抬不起来了,与此同时,刚跑掉的那群人又回来了。
  顾海以为死定了,结果美女的一句话又让他绝处逢生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正好要回家,不如搭你一程,把你送到医院吧!”
  “这是你的车?”顾海问。
  美女笑,“不然呢?”
  顾海直接打开后车门,粗鲁地将美女塞了进去,而后自己坐上驾驶位,迅速启动车子,朝马路上冲去。
  一辆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那群人才发现目标已逃。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6俩小子窝里斗!
  顾海开着车在路上转了N多圈,转到最后都快转迷糊了,美女还在后面安安静静地坐着。顾海感觉四周的环境足够安全了,才沿着来之前的路摸索着返回。
  “从前面那个红绿灯往后转。”美女突然开口。
  顾海心存感激,这会儿才想起后面还坐个人呢。
  “我被一群人围堵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今儿就难逃一劫了。”顾海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美女语气柔和,“我看出来了。”
  顾海颇感意外,“看出来了?”
  “从你非礼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把非礼挂在嘴边,暗想这女孩这么年轻漂亮,又开着一辆好车,生活作风还这么豪放,不会是那号人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顾海试探了一句。
  美女轻笑一声,露出恬淡的酒窝。
  “你不是那种人。”
  “这你也能看出来?”顾海朝后瞄了一眼。
  美女点头,“直觉。”
  顾海没再说话,本想着路上找个加油站给车加点油,就当是谢礼了,结果一摸衣兜才想起来钱都折腾没了,只能开口表达歉意。
  “你是北京人?”美女问。
  “嗯。”
  “我说听着口音怎么这么耳熟呢!你来这旅游啊?还是看亲戚?”
  “看亲戚,你是本地人?”
  “我父母在青岛,我在北京读书,哎,你也在读书吧?看你这样儿超不过二十岁。”
  顾海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说我年轻的,我媳妇儿总说我老。”
  美女不由的一惊,“你都有媳妇儿了?”
  “嗯,我这人早婚!”
  美女,“……”
  距离所租的房子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顾海就把车停下了,最后表达了一次谢意。
  美女主动开口,“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
  “我手机号总换,你知道了也没用。”顾海打开车门下去。
  美女也跟着出去了,这才好好地看了顾海一眼,目光中溢着别样的水波。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个手机号都不给,也太小气了吧?我又不会上门讨要你加油费。”美女调侃了一句。
  顾海的一条腿还吃不上劲,这会儿急着回去,也就没再继续逗趣。
  “手机刚让人顺走了,真得换号。”
  美女没再为难,摆摆手,“那就有缘再见。”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香水,对着顾海的后背狠狠地喷了几下。
  顾海一边走一边纳闷,还抬起胳膊闻了闻自个的衣服,我身上没臭味吧?她往我身上喷香水干什么?……管他呢,赶紧回去要紧!
  白洛因一直联系不上顾海,迫不得已给顾洋去了个电话,结果顾洋告诉白洛因,顾海根本没有赴约。白洛因把情况和顾洋说了一下,顾洋心领神会,还叮嘱白洛因不要冒然外出,就把电话挂了之后白洛因就一直在房里等,如坐针毡。
  终于,敲门声响起。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顾海呲牙咧嘴站在外面。
  “你怎么了?”白洛因赶紧上去扶。
  其实这会儿顾海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瞧见白洛因那关切的眼神,再好的腿也变瘸了。胳膊搭上白洛因的肩膀,架着他往屋里走,哎呦妈哟地叫得特血活。
  “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又问。
  顾海把事情发展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洛因,只不过把美女换成了小伙子,本来这个故事就带着一点儿戏剧性,再加上顾海那副破烂口才,和一张没有可信度的脸,白洛因听完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还满脸的疑惑。
  “怎么和拍电影似的?”
  “真的!”顾海急于解释,“我真的遭袭击了!不信你看,我的腿上还中弹了呢!”
  说罢挽起裤腿,结果腿上除了几根毛嘛都没有。
  白洛因鼻子里嗅出一股强烈的气味,不是他敏感,是因为这气味太浓了。白洛因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本以为是楼道的香气,结果发现不是,这香气的源头在某个人衣服上。
  语气里夹带着几分嘲讽,“歹徒身上没少喷香水啊!”
  顾海神色一滞,这才明白那位美女的用意,草,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哦,不是歹徒身上的,是屋里的香味,你知道我哥那人,就尼玛喜欢整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说他定个包厢吧,还非得定个带主题的,什么浪漫花语……”
  “你刚才不是说你压根没进酒店么?”白洛因打断了顾海的胡扯。
  顾海又是一愣,“我刚才说了啊?”
  “废话!”白洛因的目光瞬间冷厉。
  顾海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这腿啊,它不是中弹了么?这子弹没有留下疤痕,为什么呢?我估摸着就是迷香散,那香味就是从子弹里散发出来的。”
  白洛因冷冷一笑,“你自个编吧!”
  说完,甩袖子走人,顾海一把拽住了他。
  “松开!”白洛因口气很重。
  顾海也急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啊?还不如街上偶遇的美女呢,人家都知道搭我一程!”
  白洛因的脸阴得吓人。
  顾海这才发现自个又说秃噜嘴了。
  白洛因回了卧室,猛地一撞门,大地都在颤抖!
  到了睡觉时间,卧室的门依旧关得死死的,顾海窝在沙发上,越想越委屈,我今儿跑出来我容易么我?要是没人家搭把手,我这会儿早就被押送回京了,你丫发脾气都没处找人去!非得我出点儿事你丫才乐意是吧?非得我少了半条命你才知道心疼是吧?
  草!
  拿起白洛因的手机,找到顾洋的号就打了过去。
  “都鸡巴赖你!你在北京不好好待着,跑这来干嘛?老爷子让你帮忙你就帮啊?就尼玛有能耐拒绝我是吧?”
  顾洋就回了俩字,“疯了?”
  “瞧瞧你今儿整的这鸡巴事!,你丫来就来吧,还把我叫出去干什么?”
  挂了电话,顾海心里还窝着火,突然想起来什么,拿着手机瞅了一眼,勃然大怒!
  “白洛因,你给我滚出来!”
  咣当踹了一脚门。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顾海又踹了一脚。
  “你丫还有脸说我呢!!给我滚出来!!今儿咱俩得好好说的说的!!”
  “别给我装孙子!”
  门猛地被拉开,露出白洛因那张阴冷的面孔。
  顾海黑着脸举起手机,怒道:“我哥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
  “我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不就知道我的手机号了么?”
  “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顾海大吼。
  白洛因也吼,“联系不上你,我不给他打电话给谁打?”
  “这不是重点!”顾海不依不饶,“咱把通讯录全部删除了,你怎么会知道他手机号?”
  “我背下来的不行么?”
  顾海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把他号码背下来了?”
  “是!”白洛因赤红着双眼,“你去美国,一去就大半个月,我他妈的每天盯着那个号码等,做梦都是那个号码,是你你会忘么?”
  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顾海暴虐的气焰一点点被吞噬,白洛因转身欲走,顾海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顾海的衣服,顾海就那么紧紧抱着他,死活都不撒手。
  久久之后,顾海开口,霸道中难掩温柔。
  “不许和我生气!”
  白洛因一听这话更他妈来气了,你丫招了一身香味回来,还对我大吼大叫,这会儿还命令我不能生气?!
  “其实是把小伙子换成美女,就是实情的真相,我没敢告诉你,怕你生气。”顾海如实招来。
  白洛因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你啊?”
  顾海温柔地抚了抚白洛因的后背,低声哀求道:“别和我生气,现在正是并肩作战的关键时期,咱俩哪能起内讧啊?”
  白洛因冷冷质问道:“哪个孙子先耍浑的?”
  “我,我。”
  “招认了是吧?”
  顾海点头,“绝对招认。”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记得当初咱俩定下一个协议,下次再耍浑,直接脱裤子。”
  顾海脸一紧,故意装糊涂,“没吧?”
  “我怎么记得有这码事啊?当时某人还盛情邀请我干死他呢!”
  “你肯定记错了。”顾海讪笑。
  “小海子,今儿你就老老实实认罚吧!!!”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7敌人中了埋伏。
  自那日街头遭围之后,顾海和白洛因把手机号都换了,白汉旗也很自觉地办了一张卡,专门用作和儿子通话。一周来两人行事谨慎,没有特殊情况几乎很少外出,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过后,俩人准备和顾洋见个面。
  三个人约在一个很隐蔽的酒店包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你该理发了。”顾洋说。
  顾海摸了摸自个的头发,大喇喇地说:“没吧?我觉得还挺短的呢!”
  “我说的是白洛因。”
  白洛因这才抬起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顾洋莫名的关注让酸意在房间内升腾,顾海把手放在白洛因的后脑勺上,轻轻抚了两下,故意说给顾洋听,“我觉得现在这发型不错,不长不短的,没必要非得理得那么整齐。”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没说话。
  “下一站准备去哪?”顾洋问。
  顾海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云南就是西藏,总之越偏僻越好。”
  “什么时候动身?”
  “年后吧。”顾海说,“那种地儿的冬天太难熬了,年前暂时不动身了,这挺好,不像北京那么冷那么干燥,挺适合过冬的。”
  顾洋不动声色瞟了白洛因一眼,“你们就打算在这过年了?”
  顾海揽住白洛因的肩膀,乐呵呵地说:“在哪过年不一样?主要是看和谁一起过。去年就错过了,今年一定得好好弥补一下。”
  “去年为什么错过了?”顾洋随意打听了一句。
  白洛因和顾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起去年春节期间的种种痛苦,谁都没开口。
  顾洋自然不会追问。
  又聊了一会儿,顾海突然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剩下白洛因和顾洋两个人,白洛因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顾洋。
  顾洋冷峻的面孔上浮现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轻傲而幽冷。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洛因轻启薄唇,“关于我保送过审的事,是你去和校方协调的吧?”
  顾洋冷笑,“你太自恋了。”
  白洛因回执一个更冷的眼神,“希望如此。”
  “现在的发型真的不适合你。”顾洋又强调了一遍。
  “适合不适合,因人而异。”
  顾洋的手突然伸了过去,手背在白洛因的侧脸上滑了一下。
  “你的五官不出众,但是脸型很完美,如果你的审美水平总是和顾海看齐,那你的这张脸就只能停留在大众帅哥的层面,我觉得挺可惜的。”
  白洛因攥住顾洋的手,漠然地拉扯下来。
  “你的审美水准高,但是我欣赏不来。”
  顾洋轻轻砸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因,“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那你自个慢慢发展吧。”
  俩人聊得好好的,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五六个持着器械的硬汉闯了进来,将白洛因和顾洋围住。
  “都不许动!”
  局面瞬间僵死,白洛因和顾洋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齐刷刷地看向那几个人。
  “你们哪来的?”顾洋冷冷问道。
  其中一个开口,“顾大公子,枉费首长对你一片信任,你竟然知情不报!”
  “他信任我?”顾洋冷笑,“那你们是怎么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手里的枪依旧攥得很牢实。
  “顾大公子,我们不想跟您耗了,您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吧,这样咱们都好回去交差。
  顾洋眯缝着双眼打量着这几个人,幽幽地问道:“你们让我交什么人啊?”
  “别装傻!”一个脾气暴的男人怒道,“我们眼瞅着他进来的。”
  “是么?”顾洋摊开手,“那你告诉我他在哪?”
  领头的发布命令:“直接给我搜!搜不到人就把他俩抓回去交差!”
  一声令下,四五个人分头行动,把包厢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其中一个二货还用脚狠狠踹了一下地板,看看是否留有暗道。白洛因心中不由的冷笑,你以为暗道是茅坑啊?到处都有只剩下卫生间了,一个人拧了下门把手,结果发现拧不开。
  “里边有人!”
  听到这边的喊声,剩下四个人一齐跑了过来,两个人用脚踹门,剩下的三个在后面掩护。没一会儿,门开了,两个人刚要闯进去,突然被一面人墙撞了回来,弹到了后面三个人身上,五个人齐齐愣在那里。
  狭小的空间内最少站了十几个人,全都表情狰狞地看着他们。
  糟糕!中埋伏了!
  几个人想撤,可惜已经晚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有两下子,很快将他们几个人制服。枪械被没收了,双手反绑在身后,表情阴鹜地看着顾洋和白洛因。
  “顾大公子,您这样公然挑衅首长是没有好下场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我懂不懂就不牢你们费心了。”顾洋朝那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把他们关在里头,所有通讯设备全部没收,我会找人帮你们连线首长的,你们也该歇歇了。”
  领头的怒喝,“顾大公子,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顾洋冷笑,“我有没有后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后路了!”
  “你也太小瞧我们了!”领头的目露精锐之色,“今儿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迂回包抄!
  话音刚落,又有一路人马破门而入,目测不下二十人。幸好顾洋所定的包厢够大,不然这么多人都挤不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装备精良,难以想象顾威霆下了多大的决心,就为了一个人,动用了这么大警力。
  这些人刚一进来,被制服的五个人立刻就有底气了。
  “顾大公子,您瞧着办吧!”领头的又发话了。
  顾洋瞧了瞧这阵势,脸上浮现几丝虑色,“我是挺想把人交出来的,关键是他不在啊!”
  几个人面色一变,好像自始至终,无论对峙还是僵持,都没看见顾海的影子。
  “他不在也没事,你俩在就成了,先把他俩绑起来!”粗大的嗓门。
  四五个人走到顾洋和白洛因身边,顾洋这会儿还有心思和白洛因调侃,“你说,二十多个人,都关进洗手间,装得下么?”
  “够呛。”白洛因冷笑。
  正要动手开绑的人手突然一抖。
  领头又是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伤着碰着算我头上!”
  砰的一枪,子弹擦过领头的耳边,狠狠钉在后面的墙上。
  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子弹。
  领头的脸色瞬变!
  与此同时,顾海破门而入,手里还拽着一个狙击手。
  “齐活儿,‘恐怖分子’全部落网!”
  窗口突然架起十余杆枪,枪口不停地晃动,反射进来的光让屋内每个人寒噤。狙击手腿上中弹,只能勉强倚靠在墙边,领头的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拼了!
  顾海枪口对准他,“你们二十多个人,没有一把枪里装的是真正伤人的子弹。但是对不住了,哥们儿,我没那么仁厚,我这里边的子弹都是真的。”
  说罢就是一枪,领头反应及时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没打着,但是屋里二十几个人心都凉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死,都像是踩死一只蚂蚁,可这仨人要有点儿闪失,他们得拖家带口地陪葬,那边随便开枪无顾忌,这边有枪都不敢开,还怎么拼?
  顾海霸气凛然地站在屋子中央,“你们瞧好了,外面一共十五杆枪,我给你们十五秒钟。十五秒钟之内,你们逃进洗手间的人就算安全了,十五秒钟一过,没进去的人就好好尝尝枪林弹雨的滋味吧!”
  话音刚落,洗手间那十几个帮手自觉地走了出来,给这群人腾地方。
  若是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往洗手间冲了,门估计都得挤爆,这二十几个汉子好歹是个军人,没争没抢的,一个个神色黯然地走了进去。就领头的和狙击手没动,眼瞅着就剩几秒钟了,白洛因突然把狙击手的枪抢了过来,对着他连开数枪。
  反正也打不死,那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给顾海报个仇吧!
  狙击手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领头的不知怎么就开窍了,赤红着双目站起身,心有不甘地进了洗手间。
  十几个帮手将这些人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洗劫一空,顾洋冷冷地朝这些东西扫了一眼,开口说道:“放心吧,会有人接替你们联系首长的。”
  顾海勾起一个嘴角,“今年过年甭回去了,咱大伙一块过,多有气氛!”
  白洛因看着那十几个人,淡淡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一日三餐照常供应,晚上发几床被子,好好招待着!”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于是,仨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8老顾视察民情。
  自打白洛因走,白汉旗就眼巴巴地盼,盼啊盼啊,终于把顾威霆给盼来了。
  这一天是小年,吃糖瓜儿的日子,顾威霆走进白家小院的时候,邹婶和白汉旗在厨房忙乎得热火朝天,烟囱里冒着一簇簇白烟,满院子飘着肉香味,白爷爷正在收拾东墙角的那些瓶瓶罐罐,白奶奶怕冷,坐在屋里看电视。
  孟通天又长高了不少,待在院子里一刻也闲不住,绕着大树跑了几圈之后,看到有人进来,习惯性地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小方盒子,拿出筷子粗细的小摔炮,用力朝顾威霆的脚边砸去。
  啪!
  一声清脆的爆竹响儿在顾威霆的耳边炸开。
  顾威霆的目光朝孟通天看去,后者正用小手捂着小嘴偷偷乐。
  “通天,你又淘气!”邹婶从厨房探出头来。
  孟通天朝顾威霆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白汉旗从厨房走出来,穿着一个白色的大围裙,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其实就是个捣乱的。
  “顾老哥,你来了。”局促地笑了笑,摘掉围裙跟着顾威霆进了屋。
  白汉旗给顾威霆倒了一杯茶,端到顾威霆面前的时候客气地说了句,“不是什么好茶,凑合喝吧。
  顾威霆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眼,把整个屋子的全貌尽收眼底,屋子虽然重新粉刷过了,沙发、电视都是新的,但仍遮盖不住它的老旧。
  白汉旗先开口,“顾老哥这程子挺忙的吧?”
  顾威霆淡淡地回了句,“还可以。”
  然后白汉旗就找不到话说了,他等着顾威霆质问他儿子们的下落,可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面无表情地往那一坐,别说白汉旗这种心虚的了,就是问心无愧的人,都会被他这种气势压得呼吸不畅。
  顾威霆站起身,掀开门帘进了孟通天的房间,白汉旗跟着走了进去。
  “因子和大海一每周末都会回家一趟,他俩一回来,小儿子就得跟我们两口子睡,他俩就睡这屋。”白汉旗多了一句嘴。
  顾威霆扭头看见了那张极为诡异的双人床,目露疑惑之色。
  白汉旗尴尬地笑了笑,“本来这屋就一张单人床,大海经常来家住,就和因子挤在一张床上。后来我发工资了,就给大海买了一张,省得俩孩子睡在一块会挤,谁曾想买回来没两天,就让大海给接成一张床了。”
  顾威霆掀开被褥看了一眼,两床的接口处楔了一排钉子,结结实实的。
  “那会儿我要是警觉一点儿,或许就没今天这事了。”白汉旗叹了口气。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在白汉旗忐忑的目光中走出了这个房间。
  老哥俩坐在外边聊了一会儿,与其说是聊,还不如说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因为顾威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是白汉旗在旁边喋喋不休。
  “说句实在话,大海这孩子真不赖,这要是个姑娘,我早就八抬大轿娶进门了。那会儿我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以为他和我们因子一样,就是个穷小子。在这住着的那段时间,他什么活儿都帮着干,这间屋的屋顶漏水,是他给修的,外边的洗澡间,也是他找人帮着盖的,还有我们老两口子的工作,都是他偷偷摸摸给张罗的……说实话,当初那么使唤你儿子,现在想起来挺过意不去的。”
  顾威霆感觉白汉旗描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儿子,可从白汉旗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感觉那么真。他把目光投向白汉旗,终于舍得开口说句话了。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白汉旗募的一愣,“我恨你?我为什么恨你?”
  “难道你不该恨我么?”顾威霆目光烁烁,“我抢走了你的妻子。”
  “呃……”白汉旗大喇喇的,“你不说我都忘了,姜圆现在是你媳妇儿了哈?!”
  顾威霆,“……”
  顾威霆又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孟通天扛着一把枪跑来跑去,白汉旗还指着孟通天的枪朝顾威霆说:“这孩子的玩具也都是大海给买的。”
  孟通天一听见“大海”俩字,以火箭发射的速度冲到白汉旗身边,抱着他的腰问:“顾海哥哥啥时候来?好多天没瞅见他了。”
  顾威霆看着孟通天眼睛里熊熊燃烧的期待火苗,突然感觉这个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孩儿都比自己和儿子要亲。
  “我走了。”顾威霆抬起脚朝门口走去。
  白汉旗募的一惊,走了?就这么就走了?啥也没问就走了?
  到了门口,白汉旗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军车,司机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外面等。看到顾威霆出来,司机赶忙过去给顾威霆开车门。
  “顾老哥。”白汉旗叫了一声。
  顾威霆停住脚,转身看了白汉旗一眼,“还有什么事么?”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么?”白汉旗还是没憋住。
  顾威霆冷冷一笑,“我问了,你会告诉我么?”
  白汉旗咽了口吐沫,脸上带着几分愕然,这时邹婶突然走出来,朝顾威霆的手里塞了一些东西,“顾老哥,今儿是小年,带点儿糖瓜儿回去吃吧,自个家做的。”
  顾威霆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谢了,也你们拜个早年。”
  说完,在司机的陪护下上了车。
  到了车上,顾威霆拿起个糖瓜儿尝了口,香甜酥脆,味道当真不错。
  司机乐呵呵地说了句,“好多年没吃这个东西了。”
  顾威霆心中不免感慨,他何尝不是?好多年没有正经八本地过个年了。
  “首长,您的电话。”
  顾威霆拿起手机,又是派到山东那个领头的打来的。
  短短几天,这二十几个爷们儿就熬得不像个人了,整天窝在这么个小房间里,坐着不舒坦,躺着躺不下,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最要命的就是没法和外界联系,只能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思念着家里的亲人。
  等顾海把领头拽出来的时候,这货早没前几天的霸气了,灰头土脸地跟在顾海的后面,一句横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海把枪抵在领头的脑门上,逼着他谎报“军情”。
  “首长,我们在这守了大半个月了,都没打探到一点儿消息。您让我们盯着顾洋,我派了几个人轮番盯着他,二十四小时不离眼,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您说那俩人是不是已经不在青岛了?眼瞅着要过年了,我倒是无所谓,可这里面有几个兵蛋子正满三年,今年好不容易赶上个假期……所以,我想请示首长撤回一部分人。”
  “都撤回来吧。”顾威霆淡淡说道。
  领头的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首长,您说的是真的么?我们都可以回去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这边领头的心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嗯,收拾收拾都回来吧。”
  领头的突然来了精神,立刻昂首挺胸,朗声回道:“谢首长体谅!”
  挂掉电话,飞快冲回洗手间,高呼一声,“兄弟们,我们解放了!!”
  一群人在顾海的目光注视下欣喜若狂地跑出酒店,好像外面就是他们的家,下一秒钟他们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除掉这个心腹大患,顾海和白洛因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两个人决定上街逛逛,顺带着买些吃的回去,今儿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本次反围剿胜利。
  两个英武帅气的小伙子在街上走,自然少不了路人的侧目,尤其是女孩。
  有两个女孩跟着白洛因和顾海走了快一路了,不时地在后面议论谁帅的问题,俩人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孩忍不住了,大声喊了句:“帅哥!”
  顾海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俩,这会儿听到后面发话了,突然快走几步,伸出胳膊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然后在两个女孩的目光注视下,明目张胆地在白洛因的脸上亲一口,就在两个女孩目瞪口呆的时候,顾海又回头给了她们一个魅惑明朗的笑容,最后搭着白洛因的肩膀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尖叫声,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俩人走到一家便利店,顾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你在外边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买包烟。”
  便利店人很多,付款的时候排了很长的队。
  白洛因在外边等着无聊,眼睛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在这地儿看到卖糖葫芦的真不易啊!白洛因目露惊喜之色,在便利店门口和顾海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顾海听没听见,直接拐个弯进了那家小店。
  假期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除了当地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就连买糖葫芦都得排队,白洛因最讨厌排队,所以平时买东西都是顾海去挤,但是今儿忍不住了,好长时间没吃了,太想这一口了。
  顾海从便利店出来,发现白洛因不见了。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人,就是没看见白洛因。
  俩人出门前都没带手机,走散了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若是放在平时,走散了也就走散了,两个小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打个车直接回家。关键现在是特殊时期,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顾海一身冷汗。
  在原地站了一分钟,顾海的心彻底慌了,走街串巷地寻找白洛因,他压根没想到白洛因是去买东西了,在他的思维定势里,白洛因就是让人掳走了,在他眼皮底下掳走的,他的眼睛只关注可疑目标,却不往小店里瞟一眼。
  于是,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便利店人多,白洛因没注意看,以为顾海还在里面付款,就站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吃糖葫芦。等顾海绕回来的时候,白洛因那串糖葫芦都吃完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9小两口逗闷子。
  “诶?你怎么从那边过来的?”白洛因一脸诧异地看着顾海。
  顾海急得嘴唇都紫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嘴边都是糖渣儿,心里能不冒火么?
  于是上去就一通吼:“你丫跑哪去了?”
  白洛因脸一紧,笑容也淡了下来,就去买两串糖葫芦。”
  说罢将手里剩下的那串给顾海递过去。
  顾海没接,仍黑着脸质问:“你去买糖葫芦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多着急么?”
  白洛因也恼了,“我和你说了,是你自个没听见!”
  “你要正经八本和我说我能听不见么?”顾海咄咄逼人,“你就不能等我出来一起买?晚吃一口能馋死你么?”
  白洛因伸出手的那只手猛地下坠,啪的一声,将剩下的糖葫芦砸到地上,怒道:“爱鸡巴吃不吃!!”
  沉着脸扭头就走!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的衣服,白洛因狠狠将其甩开,顾海又去拽,白洛因又把他甩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这会儿就在街上撕扯起来。白洛因狠狠朝顾海脸上砸了一拳,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顾海怒火攻心,又朝白洛因屁股上踹了一脚。
  得!这一脚算是彻底把白大爷给惹了,这回说什么都不管用了,白洛因的脸就像那黑锅底儿似的,拦上一辆车就走人了。
  顾海站在街头咬牙切齿,多大点儿事呢?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俩人就撕破脸了,可见融洽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顾海恨恨地出了几口气,正打算回去,突然就瞧见那家卖糖葫芦的店了,原来拐个弯就到了。乍一看人还挺多,买的时候应该挺挤的吧?他不是不乐意挤么?
  回头瞅一眼被砸在地上的糖葫芦,还挺心疼的。于是又去店里买了几串糖葫芦儿,提着回了租住的房子。
  白洛因早就回来了,正在卧室里运气呢,之前逛街买的那些东西提回来,也不管收拾,就那么撇在门口。顾海进门的时候,脚底下都是东西,都没处落脚了。
  顾海先把东西收拾好,后又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白洛因阴着脸背对着他,听到声音也没回头。
  顾海走了进去,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立刻换来一声滚。顾海把糖葫芦伸到白洛因眼前,又被白洛因甩了回去。
  “真生气了啊?”
  白洛因口气冷冷的,“跟你丫犯不上!”
  “你至于么?不就因为一串糖葫芦么?再说了,那也是你砸到地上的,我这不是又给你买回来了么?要是不够,那屋还有。”
  白洛因心里冒火,“根本就不是糖葫芦的事!”
  “那因为啥?因为我凶你?你自个说,今儿这事是不是赖你?要是平时就算了,现在是啥时候啊?你要是找不着我你着不着急?”
  白洛因存心拧巴着,“我不着急!”
  顾海知道白洛因说的是气话,遂指着自己的脸,控诉道:“你瞧瞧你给我打的,都青了,有你那么打人的么?我是谁啊你就那么打我?”
  白洛因凶煞的目光逼了过去,“你不是也踹了我一脚么?”
  “哪啊?我那根本没使劲!”
  “使没使劲你知道啊?”
  “瞧瞧,还说没生气!”顾海捏了白洛因的脸一下,调侃道,“真踢疼了?让我瞅瞅,我瞅瞅踢坏没。”
  “滚一边去!”白洛因没好气地说。
  顾海乐呵呵地拿起糖葫芦吃了一口,赞道,“别说,味儿还真不赖,你不再吃一口?”说罢又递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压根没搭理这一茬。
  顾海抽了回去,又撸下来一个,咂摸着嘴,“嗯,又甜又脆。”
  白洛因顿时觉得他身边站了一个弱智儿。
  顾海接连吃了好几个,最后剩下俩,又在白洛因眼前晃了晃,还问:“真不吃?再不吃没了。
  “我说了不吃就不吃。”白洛因凶了一句。
  “今儿我非得让你丫吃一口!”
  说罢撸下来一个咬在嘴边,用手箍住白洛因的头,非要送到他嘴边。白洛因左躲右躲没躲开,最后嘴唇被蹭得黏乎乎的,只好张开嘴。
  半个红果和某个人舌头一起闯了进来,甜味儿弥漫了整个口腔,白洛因嚼着红果的时候故意咬了顾海的舌头一下,顾海疼得缩了回去,将白洛因唇边的糖渣儿一点一点儿舔干净了。
  于是,俩人迅速和好如初,又凑到厨房去准备丰厚的晚宴了。
  顾海切菜切累了,稍微停了片刻,朝旁边瞅一眼,白洛因正洗黄瓜呢,手攥着黄瓜撸上撸下的,看得顾海心火直冒。
  “你那样洗不干净。”顾海在一旁提醒。
  白洛因很配合的回了一句,“那要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你拿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白洛因将黄瓜递给顾海,顾海直接插到嘴里,先是用舌头色情地舔了舔,然后将黄瓜插入口中,下流地吞吐着,恶劣的眼神不时地瞄着白洛因。
  白洛因被顾海恶心得够呛,瞧见他那一副忘情的模样,直接将他口中的黄瓜抢了过来,作势去扒他的裤子,戳一戳他那躁动的小菊花。
  顾海闪躲不及,差点儿被攻陷,幸好手劲足够大,在尾骨处将黄瓜拦截下来,惊险逃过一劫。后来瞧见白洛因将黄瓜扔进垃圾桶里,还一脸心疼地抱怨,“你扔它干嘛?”
  “沾了一嘴的吐沫星子,不扔留着恶心谁啊?”
  顾海戏谑道:“你还嫌我脏啊?我嘴对嘴喂你吃东西的时候还少啊?”
  白洛因臊着脸没说话,顾自洗着剩下的菜。
  顾海从后面搂住白洛因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你啥时候能给我做顿饭啊?
  “甭想了,没那一天。”
  顾海叫冤,“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我怎么就该伺候你啊?”
  “没人逼你。”
  顾海发恨地啃咬着白洛因的耳朵,舌头在耳廓上舔了几下,白洛因手上的节奏立刻就紊乱了。
  “嘿,我买了情趣用品,吃完饭咱俩可以玩一玩。”
  白洛因身体一僵,扭头看向顾海,牙齿磨得吱吱响,“你果然!!……不玩,爱玩自个玩去!!”
  “特好玩!”顾海一个劲地煽动。
  白洛因终究没抗住诱惑,好奇的问了句,“你买的是啥?先让我看看。”
  “啧啧……”顾海坏笑,“刚才谁说不玩了?”
  “先给看看呗!”
  顾海笑得淫荡无耻,“回头再说,我怕我拿出来就想玩,到时候连饭都吃不好。”
  顾海越是这么说,白洛因心里越是没底,于是趁着顾海炒菜的工夫,进了卧室不停地翻找。衣柜、书柜、写字桌的抽屉、枕头底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吃饭了,宝贝儿。”顾海在外喊了一声。
  白洛因只好作罢。
  今儿是小年,大小算个节日,又除掉心腹大患,俩人决定喝一杯。本来吃饭前约定好了,就一杯,绝对不多喝,结果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第二杯酒也下肚了,顾海存心灌白洛因,于是又倒了一杯,结果灌到最后自个也多了。
  白洛因一喝多了,绝对是个活宝,顾海就是瞅准这点,才拼命找机会往他嘴里倒酒。
  俩人歪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面小镜子,白洛因瞧见自个的脸红扑扑的,以为染上什么东西了,于是把头埋进顾海的肩窝,不停地蹭,蹭完了再一瞅,更红了。
  “邪门了。”白洛因喃喃的。
  顾海精神醉了,身体还清醒着,于是拽了白洛因一把,说道:“你在那蹭不管事,你得在这蹭。”说罢指指自个的胯下。
  白洛因的脑袋瞬间倒了下去,像是个铁球砸到了顾海的老二上,顾海嗷的叫了一声。
  白洛因翘起半边脸,偷摸着瞟了顾海一眼,笑得坏透了。
  “吃一口,可好吃了。”顾海掏出大鸟,搁到白洛因嘴边。
  白洛因冷哼一声,脑袋扭了过去,后脑勺对着小海子。
  顾海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把将白洛因拽起来,“对了,我买的情趣用品还没玩呢!”
  白洛因一听这个来精神了,腰板儿挺得倍儿直。
  “对,对,快去拿,麻利儿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0顾海的恶趣味。
  一分钟后,顾海回来了,白洛因醉醺醺的眼神看了过去,瞬间呆愣在原地。他以为顾海会拿着个带电的假性器或者催情的药水之类的,哪想那家伙抱着两身衣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如果衣服是透视的或者镂空的也就罢了,尼玛还是密不透风的!
  顾海将衣服在白洛因面前抖落开,一副献宝的表情。
  仔细一瞧,一件六十年代的军大衣,袖口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还有一件同年代的红棉袄,上面印着两朵牡丹花,盛开得鲜艳夺目,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白洛因只是喝醉了,智商没有下降,不带这么糊弄人的!!随即拽住顾海的两只耳朵狠狠往外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见过谁拿军大衣和花棉袄当情趣用品啊?!!!”
  怪不得一直没找着,敢情一直在眼部前儿晃,就是没看出来,当时还以为是房东他姥姥的嫁妆落在这了呢!
  顾海赶紧把自个的耳朵解救下来,随后解释道:“这个是用来玩角色扮演的。”
  “角色扮演?”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扮演什么角色?”
  “我呢……”顾海指了指自个,“扮演老村长!”
  “你!”顾海停顿了一下。
  白洛因一脸认真地等着。
  “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
  白洛因的手又朝顾海伸了过去,顾海赶紧护住自个的耳朵。
  “凭啥我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你咋不演?”
  “别嚷嚷,嘘!”顾海竖起手指,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告诉你哈,这棉袄太小了,我的肩太宽,穿不进去。”
  “你以为我傻啊?”白洛因倒竖双眉,“咱俩衣服都是一个号的!”
  “不信我穿给你看看!”
  说罢,顾海把棉袄拿了过来,先穿好一个袖子,然后把另一个袖子翻过来再穿,这样就等于把棉袄从身后拧了一圈,能穿进去才怪。
  “你看,这只袖子穿不进去了吧?”顾海故作无奈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愣愣地瞧了两眼,大概是觉得顾海穿这件花棉袄太逗了,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来,也没往后面瞅,就一个劲地点头,“还真穿不上!”
  “对吧?我能骗你么?”
  说着就把棉袄脱下来给白洛因穿上了,白洛因穿着有点儿短,但一点儿都不影响效果,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土了。顾海又拿来一条缩腿儿裤子给白洛因穿,白洛因一看裤子是绿色的,说什么都不穿。
  “哪有红棉袄配绿裤子的?”
  顾海硬是把裤子给白洛因套上了,还一个劲地忽悠,“只有这种搭配,才能显示出一个农妇的淳朴和善良。”
  “我不演农妇!”白洛因嚷嚷。
  顾洋佯怒着看着白洛因,“衣服都换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又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白洛因总算答应配合了,于是顾海开门走了出去。
  “砰砰砰!”敲门声。
  白小媳妇儿把门打开,顾村长风尘仆仆地站在外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白小媳妇儿开口问候道:“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顾海瞧见白洛因那一副憨傻加二货的倒霉样儿,顿时觉得给自个开门的人不是窝囊废他媳妇儿,而是穿着媳妇儿棉袄来开门的窝囊废本人。
  “你这不行!”顾海提出批评,“你得又羞又喜地说这句话!为什么羞呢?因为你在和我偷情,为什么喜呢?因为你丈夫满足不了你,你盼了我好多天了。”
  白洛因心领神会。
  顾海挥挥手,“重新开始。”
  于是又出门了。
  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白洛因打开门,这一次记住了,一边笑一边说:“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这个笑容立刻让憨傻变成了憨态可掬,顾村长差点儿就去揉白小媳妇儿的脸了,但是本着对村长德高望重的好形象的维护,顾村长还是遏制住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他正气凛然地迈步进屋,等门一关上,立刻露出轻浮猥琐的笑容。
  “你男人不在家?”大手捏住白小媳妇儿的下巴。
  白小媳妇儿咬了咬唇,没说话,其实他是忘词了,却歪打正着地刻画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瞬间将顾村长迷得七荤八素。
  顾村长将白小媳妇儿抵在墙角,气喘吁吁地吻着他的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顾村长,您这是要干嘛啊?”白小媳妇儿作势要推搡。
  顾村长邪肆一笑,“你说我要干嘛啊?”
  手伸进白小媳妇儿的裤子里。
  “啧啧……都没穿内裤啊?是不是知道今儿我要来啊?”
  白洛因实话实说,“演戏之前你给我脱的。”
  顾海动作顿了顿,黑着脸在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训道:“投入一点儿,什么演戏啊?谁跟你演戏呢?你现在就是白小媳妇儿,我就是顾村长!”
  白洛因急了,一拳砸在顾海胸口,“不玩了!”
  “好好好,就是我脱的,就是我脱的,村长给小媳妇儿脱的,村长要干小媳妇儿,穿裤子怎么干啊?是吧?”
  白洛因很快又入戏了,“村长,我家那口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赶紧走吧!”
  “他回来又怎么样?他回来正好,就得让他看看,真正的爷们儿是什么样的!”说罢就去扒白小媳妇儿的裤子。
  白小媳妇儿挣扎着不让脱,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顾村长,“村长,您别这样,我家那口子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怕……”
  “怕啥?他自个窝囊废,还不让别人疼疼他媳妇儿?”这是什么逻辑!!
  白小媳妇儿依旧挣扎,越挣扎顾村长越来劲,越起劲越口无遮拦,“臭婊子,都让我干了百八十回了,扭扭捏捏给谁看呢?给我主动把腿叉开,不然老子强奸了你!”
  “顾村长,我家那口子回来了!”白小媳妇儿突然惊叫一声。
  顾村长露出野兽的笑容,“正好让他瞧瞧!”
  “不是,他真来了,我都听见敲门声了。”
  这是当初台词设计好的,所以当白小媳妇儿惊慌失措的时候,顾村长应该不由分说地硬上。于是顾村长当即撕开白小媳妇儿的小棉袄,大力揉搓白小媳妇儿的胸前两点。
  “真的有敲门声!”
  小小的挣扎一下那是情调,挣扎厉害了那…坏气氛了,尤其当一个媳妇儿伸出脚朝你的裤裆上给一脚的时候,再恶趣味的男人都该清醒了。
  “砰砰砰!”
  顾海和白洛因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吧?窝囊废真回来了?
  顾海起身晃晃悠悠去开门,白洛因果然喝多了,不仅没趁着这段时间把棉袄脱下来,还尼玛把松开的两个扣子重新系上了,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客。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洋以为自个穿越了。
  一个军大衣配雨鞋,一个红棉袄配绿裤子,这是闹哪样啊?
  白洛因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这会儿瞧见顾洋,错愕地来了句,“窝囊废,你回来了……”
  顾洋冷峻的脸上浮现无数道黑线条,都快编成网了。
  顾海自打瞧见顾洋那张脸,他就清醒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煞风景!心里正膈应呢,突然瞧见自家媳妇儿搂住人家胳膊了,还尼玛挺委屈地跟人家解释,说村长是来这慰问群众中的,咱俩还是两口子。
  顾海急了,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怒道:“你瞅好了,你和谁是两口子啊?”
  白洛因给顾海吼得一懵,扭头瞧了顾洋一看,又瞧瞧顾海,“嘿,我发现你俩长一模样儿,窝囊废和老村长一个人扮的,那他是窝囊废,你也是窝囊废!”
  完了,这酒犯后劲了。
  顾洋自打闻到这满屋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俩货为啥抽邪风了,本来他是想来这道个别的,明儿就回北京了,结果瞧他俩这副德行,说了也等于没说。于是在白洛因棉袄的衣角上扯了一下,又别有深意地瞧了顾海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顾洋走后,白洛因还对着门口愣了一会儿神,看得顾海醋意大发,赶紧将小媳妇儿搂入怀中,霸道地吻了上去,“别看了,再看他也不是你男人。”
  白洛因还没明白,“走的人是窝囊废还是村长?”
  顾海这次改口了,“走的是村长,我是窝囊废,我才是你原配男人。”说罢用手在白洛因红扑扑的脸蛋上调戏了一把。
  “那你怎么穿着村长的大衣啊?脱下来,我给他送过去。”白洛因作势要扯。
  顾海一把攥住他的手,“怎么着?偷情偷上瘾了?真不把你男人放在眼里了,走,跟我进屋,今儿晚上咱得好好算算帐。”
  于是,顾海的角色瞬间从老村长变成了窝囊废。
  “你听好了,现在我是窝囊废,你呢是我媳妇儿,我没有性能力,只能看不能上,所以你得尽媳妇儿之责,每天给我表演,让我过过眼瘾。”
  顾海以为,他这话说完之后又得做一系列思想工作才能请动这位爷,结果今儿白小媳妇儿特自觉,直接把花棉袄一脱就上了床,顺带着点了一颗烟。
  白洛因自胸口往上都是红的,轻轻吐一口烟雾,将那诱人的红渲染得迷离失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顾海瞟去,血性、阳刚,却又带着那么一丝魅惑。
  他半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条裤子,能把缩裤腿穿得这么性感的也就只有白洛因这两条笔直的长腿了,他将两条腿自然打开,硬朗的线条平滑流畅,腿间微微隆起,小怪兽还在沉睡中,迫切需要唤醒。
  白洛因夹着烟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两腿之间,缓缓地揉搓着,动作很慢很磨人,亦如他的呼吸,粗重而缓慢,伴随着吐出来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的目光轻傲懒散,好像注定了这副身体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叼着烟的嘴角偶尔翘起,像是对欣赏者的奚落和不屑,却又带着浓浓的挑逗。
  顾海的瞳孔骤然紧缩,鼻息间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这样的白洛因太让他疯狂了!以后就算倾家荡产了,也得买两瓶酒搁家备着,这辈子的性福全指望它了!
  白洛因腿间的小怪兽在慢慢苏醒,若隐若现的轮廓在松垮的裤子上浮现,白洛因把手插进裤中,脖子微微上扬,发出撩人的喘息声,并随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嘴里的烟仅仅剩下半截了,就像顾海的耐心,被他的手指捏攥着,再一口口地吸入吐出,很快就要吞噬殆尽。
  白洛因又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已经能看到他晃动的手背和浓密的毛发,却看不到手里包裹的东西。顾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处,炽热的火焰像是要把裤子点着,让里面遮挡的秘密领地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一根烟抽到底儿了,白洛因捻灭烟头,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顾海再也忍不住了,猛虎下山一样地扑到了白洛因身上,硬生生地撕烂了他的裤子。
  “你不是窝囊废么?”白洛因存心问。
  顾海狠狠一顶,“让你丫治好了!”
  疯狂的活塞运动过后,俩人喷射了第一股,谁也没软下来,酒精的催发和气氛的诱导让两个人很快开始了第二轮,这一次白洛因坐在顾海身上,惬意地晃动着腰肢,顾海则躺在床上,悠然地点了一颗烟,一边抽一边欣赏着白洛因的动作。
  白洛因弯下腰,在顾海的烟嘴上吸了一口,全都吐在了顾海的脸上,顾海也吸了一口,包裹在嘴里,等着白洛因吻过来,再把满口的烟渡到他的口中,从彼此的鼻息中漫出来。
  两个人从身体到心全都醉了。
  顾海托起白洛因的腰,突然发力地在下面猛地抽送一阵,白洛因被这豪无征兆的快感刺激得离开了顾海的唇,咬着他的下巴闷哼道:“……别……太快了!……”
  顾海轻笑着放开白洛因,“那你自己掌控速度。”
  白洛因直起身,按住顾海的胸口,缓缓地活动着自个的腰肢,两腿之间的巨物高高昂起,顾海伸手过去把玩,白洛因条件反射地加快了速度,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孔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迷人。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脸上,白洛因又俯下身和顾海亲吻,两人一起动,情动的喘息和闷哼声在彼此口中呜呜作响。
  “是不是这?嗯?是不是?……”/TXt|?小说天堂
  “嗯……嗯……顾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重重扣在枕边,一声粗暴的低吼过后,他的小腹湿滑一片,而他的精华也尽数留在了白洛因体内。
  “因子,我爱你。”顾海借着酒劲难得动容一次。
  白洛因发烫的面颊贴着他的侧脸,淡淡回了句,“好。”
  “好?”顾海扭头瞧了白洛因一眼,“就这一个字,没别的了?”
  白洛因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顾海再一推他,白洛因脑袋直接滑到了枕头下面。哎?你别睡啊!顾海晃悠两下,白洛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往那一扎,睡得可香了,香到顾海闷了一口气,都没舍得叫醒他。
  算了,就当你丫的欠我一句,哪天想起来再补!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6: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1两人的除夕夜。

  除夕夜,军区别墅四周一片静谧,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氛。
  姜圆轻轻叹了口气,“去年过年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孩子,今年就咱俩人,这年过的,真让人心酸。”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看了姜圆一眼,“我应该让你一个人过,这样明年我回来陪你,你就不觉得心酸了。”
  “你讨厌!”姜圆撇撇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个为谁活着了。”
  “孩子是身外之物,即便他们不走,也不会属于你。等他们成家了,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陪你过年,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再生一个。”
  “你以为孩子说生就能生啊?我一个人怎么生啊?”
  顾威霆淡淡一笑,“我可以友情赞助一下。”
  “你……”姜圆被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过奖了,和老白相比还有一段差距。”
  姜圆微微嘟起嘴,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黯淡的眼神总算有了几分光亮。
  “其实,我们真的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小海和洛因才十八岁,我们年龄也不大,又有能力抚养,多一个孩子,生活会充实很多吧?”
  “我没意见。”顾威霆微挑双眉,“反正我对顾海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你能再给我生一个,我也算多了一份希望和寄托。”
  姜圆灵眸闪动,“那……如果咱们真有孩子了,你会宠着他还是严加管教?”
  “宠?我敢宠么?你看看顾海被我惯成什么样了?”
  “呃……”姜圆被吓得花容失色,“你对小海也能叫宠啊?那你要严加管教,孩子得被你蹂躏成什么样啊?”
  “反正他没有顽强的生命力,是经不起我折腾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哪敢要啊?”姜圆心都凉了半截。
  顾威霆冷笑,“#果他连我的管教都承受不起,怎么配做我的儿子?这样儿子生下来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那些有先天性疾患的孩子生下来就该掐死啊?孩子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疼的,我现在倒想要个小丫头,能整天粘在我的身边,哭哭啼啼的,想起来就幸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母性了?”顾威霆瞥了姜圆一眼。
  姜圆叹气,“自打儿子走,我就觉悟了,我曾经追求的那些东西太浮夸了,孩子不在身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顾威霆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
  “我是不是变得太婆妈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厌倦我了?”
  “厌倦也不会再换了,我这人怕麻烦。”
  姜圆,“……!!”
  年夜饭吃到最后,顾威霆对姜圆说,“打明儿起,你就随军吧。”
  “随军?”姜圆目露惊诧之色。
  顾威霆点头,“随军,和我一起回部队。”
  深夜,万家灯火通明,姜圆却早早地睡了,也许卸下了一身的包袱,突然之间觉察到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顾威霆却毫无困意,一个人站在窗前,凝眉冷思,为什么我如此想念我的混账儿子呢?
  他的混账儿子,和老白的混账儿子,正站在一个广场上放爆竹,玩得异常hapu。
  顾海拿出两个钢管粗细的二踢脚,直接放在手上点,白洛因想去拦,捻儿已经开始窜火星了,白洛因后撤两步,惊雷一般的巨响在耳边爆炸。
  响过之后,爆竹管还攥在顾海手里,白洛因心有余悸。
  “你犯二吧?哪有把二踢脚攥手里点的?”
  顾海还挺得意,“你敢么?”
  白洛因冷哼一声,“这算什么能耐啊?有本事你塞裤裆里点。”
  “你丫……”顾海被气笑了,“信不信我塞你菊花里点?”
  白洛因炸毛了,追着顾海打。TXt?小说/\天、堂
  “别打了,大过年打人不吉利。”顾海一条胳膊圈住白洛因的脖子,“咱们还有礼花没放呢,快十二点了,抓紧时间吧!”
  这么一说,白洛因和顾海齐齐朝自个的车走去。
  顾海把烟花筒都放在了后备箱里,打开正要往外搬,结果忽略了手里夹着的那根烟头,眼瞅着火星子呲呲冒了起来,顾海这次没法淡定了,拽着白洛因就跑。
  白洛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一阵爆炸声响起,数十支礼花腾空,十几个人一块点都没这效果,夜空中烟花绚烂。这还不是高/潮,紧接着爆炸声密集成片,烟花开始不走寻常路,到处乱窜,有几个就在白洛因脚底下炸开的。再一瞧顾海的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蹭蹭往上窜,染红了半边天。
  过了好一会儿,顾海讷讷说道:“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什么啊?”白洛因嘶吼,“车尼玛都没法要了!你往下搬的时候怎么不瞅着点儿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啊!”
  顾海一把拽住白洛因,“甭去了,扑灭了也白搭,维修费还不如买辆新车呢!”
  白洛因心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了,那烧得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顾海瞧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现在这社会,不烧辆车都没脸说自个是官二代。”
  白洛因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意外,导致顾海和白洛因燃放爆竹的计划提前完成,俩人开一辆车回去的时候,街上刚开始热闹起来,绚烂多彩的烟花在车外的夜空里绽放,白洛因的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不由的感慨,早知道那辆车报废了,刚才不如多抬头看看了,当时的夜空一定特美吧!
  有些东西,注定要以毁灭性的代价来换取,既然已经付出了,何不好好珍惜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白洛因的目光转了回来,眼睛盯着车里的电子显示屏,时间正好卡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白洛因屏气凝神,在数字跳转的那一刹那,迅速转过头。
  “过年好!”
  “过年好!”
  几乎同时开口,又是同时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无需任何伪装,一张脸就可以除掉彼此心中所有的遗憾。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的除夕我们在路上。
  三月中旬,天气渐暖,白洛因和顾海准备启程去西藏。
  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海还挺舍不得的,“菜市场的大妈都认识我了,每次买菜都把零头给我抹了。”
  白洛因不屑一顾,“我估摸谁去买菜她都会把零头抹了。”
  “谁说的?”顾海据理力争,“年前我买菜的时候她还收零头呢,年后再一去,零头不要了,偶尔还搭几根葱。咱们这一走,以后谁还给我抹零头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你少烧一辆车,你孙子买菜的零头都出来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呢?”
  我不是冷漠,我是没你那么矫情,什么事都挂在嘴边说。我能不伤感么?好歹在这过了三个多月,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大海,推开窗户就能吹到海风,以后去哪找这么便宜的海景房啊?
  收拾好东西,俩人在这吃了最后一顿饭。
  期间,无意间聊起学校里的事,白洛因随口提了句,“尤其过了北影的复试。”
  顾海抬起头看着白洛因,“你怎么和他联系上了?”
  “没,我是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有人把北影三试名单公布了,我看到了尤其的名字。”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白洛因哼笑一声,“这么二缺的名字还能找到重名?”
  “也是啊。”顾海的筷子停了停,刻意来了句,“你还挺关注他的。”
  “本来没怎么关注,自打你和我犯了一次浑之后,这个人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丫成心是吧?”顾海迅速变脸。
  白洛因习以为常,很自然地切断话题。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想好去哪个大学没?”
  顾海淡淡回了句,“随便。”
  “随便?”白洛因有点儿火大,“你能不能有点儿上进心?”
  “谁说我没有上进心啊?”顾海扫了白洛因一眼,“我就是上了大学,也不会踏踏实实在里面混日子的,我打算过两年就着手准备开个公司,创业上学两不误。我这个人比较务实,理论那种东西对我没有诱惑力,官途我不想走,经商最适合我。”
  白洛因觉得特不靠谱,“资金呢?”
  “既然都有打算了,资金肯定能筹备来,我可以从小做起,慢慢壮大。”
  “我怕钱到了你手,没两天就得瑟没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多没自制力似的。”
  “你有过么?”白洛因严重怀疑。
  顾海挑了挑眉,眸底暗示意味明显,“你指的是哪方面?”
  “吃饭!!”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2顺利抵达西藏。
  “这款车怎么样?”
  一辆豪华的越野车横在白洛因面前,路虎发现3那会儿刚出没多久的车型。
  “你怎么租了一辆这么贵的车?”
  “哪是租的啊?”顾海倚靠在车门上,硬朗的面孔内暗藏着几分笑意,“我新买的。”
  白洛因微敛双目,“买的?你哪的钱?”
  言外之意,你丫的不是把钱都上交给我了么?怎么还藏着私房钱?如实招来!
  “你还记得那条红钻石项链么?我把它给卖了。”得意洋洋,好像自个干了一件多精明的事。
  “你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都不知道?”白洛因发现顾海越来越贼了。
  “咱还在北京的时候,那人就联系过我,有意要买,那会儿我应。前两天他又给我打电话,我一想咱正好缺辆越野车,不如就把这条项链转让出去吧,反正留在我手也没用,保不齐哪天丢了呢?这钱不就白瞎了么!”
  白洛因额头冒汗,“幸好没把房产证带过来。”
  “租车不是也得花钱么?还不如买一辆,咱俩又不是只出去这么一次,等高考完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留着干嘛?不得到处走走看看啊!”
  白洛因皮笑肉不笑,“照咱俩这样过,还有高考么?”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还有仨月呢么!走走走,先上车,咱得出发了,不然等出省的时候天都黑了。”
  白洛因没动,沉着脸盯着顾海。
  顾海嘴角扯了扯,身体僵持了片刻,瞬间松垮下来。手摸摸衣兜,摸出一张卡来,恋恋不舍地递到白洛因面前。
  “卖项链剩下的钱都在这呢。”
  白洛因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上车!”
  俩人一击掌,新车上路了!
  从青岛去西藏的路有川藏线,也有青藏线,他们决定川藏线去,青藏线回,这样可以看到更多的沿途风景。后备箱里装备齐全,为此顾海还查阅了很多资料,列出一份清单,他负责准备,白洛因负责检查,对一切考虑到的突发情况都准备好了应急措施。
  三天之后,俩人到了成都,因为对这个幸福感最高的城市充满了好奇,白洛因提议先在这里玩两天,两天之后继续上路。路程中又遇到了数不清的问题,汽车故障、道路施工、天气异常、拦路抢劫……凭借两人的气魄胆识,这些问题通通被克服了,只是到达时间比原计划晚了四天,等他们抵达西藏的时候已经四月份了。
  汽车在公路上平缓地行驶着,海拔已经悄然升至三千米,两人还浑然不觉。随着路途的行进,天空越来越澄澈清透,一座座烟雾缭绕的雪山开始出现在两人视线中,让人困倦的神经突然一醒。白洛因的视线朝外看去,眸间突现一抹喜色,拽着顾海的胳膊说:“你快看,藏羚羊!”
  顾海减慢了车速,一只红褐色的藏羚羊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健硕挺拔的躯干透着高寒地域的那种苍茫和大气。它很快朝北奔跑,优美得像飞翔一样的跑姿,闪现着鲜活的生命色彩。
  “呼吸困难么?”顾海问。
  白洛因的思绪被拉回,用手摸了摸胸口,貌似没什么感觉,可能被兴奋所掩盖了吧。
  顾海停下车,递给白洛因一瓶口服液。
  这种口服液可以提前防备高原反应,这几天俩人一直喝,白洛因很不喜欢那个味道,每次喝之前都得磨叽一阵。今儿还算不错,没等顾海威逼利诱,就乖乖地喝了,大概是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色,这些烦人的小细节都可以忽略掉了。
  “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得和我说。”顾海叮嘱。
  白洛因点点头,“放心吧,没事,快点儿上路吧。”
  中午,俩人终于顺利抵达拉萨。
  白洛因兴冲冲地打开车门要下去,又被顾海拽住了,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出门准备。防晒霜、太阳镜、太阳帽……一样都不能少。本来白洛因还觉得顾海小题大做,结果出去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是明智的,这儿的光线真不是一般的足,皮肤暴晒在太阳底下有种灼烧感,怪不得藏民各个皮肤黝黑,粗犷彪悍。
  本来入藏之后应该先休息,可俩人等不及了,草草地吃了一些东西,就去了大昭寺,一整个下午都在那晒太阳。看着那些来朝拜的信徒在门口磕长头,念佛经祈福,目光澄澈,表情虔诚,白洛因不免感慨,没信仰真可怕,坐在这看热闹,有种枉为人的感觉。
  “我也应该朝拜朝拜。”顾海突然冒出一句。
  白洛因斜了他一眼,“人家朝拜是为修来世,你为什么?”
  “我不修来世,只求今生与你相伴。”
  白洛因的目光中遮掩不住的笑意,“我代表佛祖超度你!”
  “哈哈哈……”
  从大昭寺回来,俩人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藏菜馆,喝了喝纯正的青稞酒,品了品独特的酥油茶,吃了吃地道的手抓羊肉……可惜还是不习惯这种口味,俩人出去之后都表示没吃饱,于是又找了家面馆恶补了两大碗拉面。
  入住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西藏昼夜温差很大,从车里出来,白洛因就打了个冷噤,顾海用胳膊圈住他,两人并肩走进酒店。
  洗澡的时候,顾海和白洛因悲催的发现,他们今天晒过头了,虽然做好了防晒措施,可后脖颈的地方还是被晒脱皮了。这还不算什么,更悲催的是被太阳镜遮住的地方和没被遮住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人种,一照镜子发现毁容了。
  顾海给白洛因涂药膏的时候特心疼,“你瞧瞧,晒得嫩肉都露出来了,疼不?”
  “有一点儿。”白洛因吸了口气。
  后来换做他给顾海涂药膏,发现顾海没有明显晒伤的地方,就是有点儿红,摸起来麻麻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本来挺好的皮肤,晒成这样,啥时候才能恢复啊?”
  顾海眸色一亮,“我皮肤很好么?”
  白洛因没好意思说,顾海虽然手糙了点儿,可身上的皮肤还是很滑的。尤其配上那一身的腱子肉,摸起来相当有质感,这也是白洛因偶然间色一把的直接诱因。
  “还可以吧。”
  顾海听后目露惊讶之色,“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没事提它干嘛?”白洛因不以为意。
  顾海却有点儿心里不平衡,“怎么就不能提了?你看咱俩那个的时候,我总是夸你,说你两条腿又长又直啦,说你屁股又圆又大啦,说你小嘴风骚迷人啦……你想想你夸过我什么?哪天操爽了,能冒出一句鸡巴大,那还得是我逼问出来的。”
  “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楔进床板里。
  临睡前,白洛因看到顾海摆弄一块棉布,用剪子在中间掏一个洞,掏完之后用手在脸上比划一下,感觉尺寸不合再继续剪,剪糟践了就换一块重新剪。
  “你干嘛呢?”白洛因没看懂。
  顾海头也不抬地说:“做面罩。”
  “面罩?”白洛因更糊涂了,“做面罩干什么?”
  “明儿出去的时候罩脸上,估摸着回来就能晒均匀了。”
  白洛因把顾海的发明创造拿过来,往脸上一罩,只有眼睛周边一圈露出来了,顿时明白了顾海的用意,不得不佩服他丰富的想象力。
  “用不用我给你做一个?”顾海乐呵呵地问。
  白洛因木讷地摇摇头,“您留着自个用吧,明儿戴出去的时候离我远点,别说咱俩认识。”
  “不识货的东西!”
  白洛因哼笑一声,“我要真识货还能看上你么?”
  顾海扑了过去,卷了一身的碎布和线头,被白洛因嫌恶地踹开了,顾海只好先把床单收拾干净,而后仰躺在大床上,就因为白大爷夸了他一句皮肤好,不停地跟那自我陶醉,陶醉了将近十分钟,又开始明目张胆地自摸,结果又挨了白洛因一脚。
  屋子的灯被关上,有个角落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还弥漫着天然的奶油香味儿。
  顾海朝光亮的源头看去,发现白洛因的手上捧着一盏灯,清亮的目光在火束上跳跃着,认真端详的侧脸轮廓被灯光悄然柔化,察觉到顾海在看他,白洛因扭头朝顾海一笑,柔声说道:“看,酥油灯!”
  灯光映照下的笑容,在顾海的眼中如此干净,如此温暖。
  他忍不住用手圈住白洛因的肩膀,把脸贴在白洛因的脸上。
  白洛因将酥油灯小心地放归原处,正打算睡觉,顾海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有点儿低烧。”
  “是么?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白洛因说。
  顾海开灯起身,白洛因问他去干什么,话还没说完顾海就走了。没一会儿,一个医生走进来,给白洛因测了腋下体温,的确有点儿低烧,不过没什么事,吃点儿退烧药就行了。
  医生已经这么说了,顾海还是不放心,整整一宿都没睡,就那么抱着白洛因,看着他,生怕有什么意外。他听过好多这种传闻,说在高原上感冒是了不得的事,绝对不能疏忽,一旦转成肺水肿,情况就危险了。
  第二天一早,白洛因的低烧症状彻底没了,俩人启程去了纳木错。
  高原上的湖泊是上天最美的杰作,如不身临其境,你无法感受那种大气磅礴的美。湖水湛蓝疏朗,像是雪山下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湖面暮霭茫茫,恍若仙境。站在湖边,你会感觉自己远离世俗,整个心灵仿佛都被这纯净的湖水所洗涤。
  行走在壮阔雄浑的草原上,看着土拔鼠、野兔、黄羊……听着冰层融化时的奇妙声响,一切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3欠我一个表达。
  从纳木错返程,两人去了羊八井泡温泉。
  这里的温泉热气喷出地面几米甚至百米,形成一股股气浪直冲云霄。白洛因禁不住有些呆了,温泉宾馆的老板走出来,笑着从不远处的泉眼里捞出两个鸡蛋,递给白洛因和顾海,“吃吧,刚煮熟的。”
  白洛因咽了口吐沫,没敢接。
  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腔说道:“肯定煮熟了。”
  顾海接了过来,剥开其中一个,蛋清是晶莹剔透的,看起来有点儿软,不像家里煮得那么牢实。本以为里面的蛋黄是溏心的,结果剥开才发现蛋黄已经熟透了,嚼在嘴里很劲道,顾海忍不住赞叹道:“这温泉煮出来的鸡蛋还真不错。”
  说罢递给白洛因一个,“尝尝吧,的确是熟的。”
  不熟我还不担心呢,就因为是熟的,白洛因才胆寒。
  “这温泉都能把鸡蛋煮熟了,咱俩要是进去不得褪一层皮啊?”
  顾海一愣,瞬间笑了出来,旁边的老板也跟着笑了,大概是笑白洛因的可爱。
  “你傻不傻啊?人家能让你去开水里面泡么?这里的温泉水都经过冷却了,你看到那个露天泳池没?那里面就是冷却了的温泉水,我们是要去那泡的。”
  白洛因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你又没事先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还用我告诉你么?”顾海又笑了。
  白洛因恨恨地抢过鸡蛋,大步朝更衣室走去,果然长时间和傻子待在一块,自个的智商都下降了。
  虽然经过冷却,可池水还是很烫,白洛因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顾海在周边游了一圈,来到白洛因身边,俩人靠在池沿上,咕咕的泉水按摩着身体,不时觉得体内热浪翻滚。放眼望去,皑皑雪山在周围环抱,静谧的原野和移动的羊群近在眼前,鼻息间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在这种环境下泡温泉,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白洛因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一只手顺着脊背游走在腰侧间,最后滑到泳裤的边缘,他嗖的将眼睛睁开,发觉不远处就有一对年轻人在泳池里追逐嬉戏,岸上还有几个藏民走来走去,立即按住了顾海作恶的手。
  “你干嘛?到处都是人!”
  顾海贴伏在白洛因耳边,“怕什么?反正都是藏民,他们骂咱咱也听不懂。”
  白洛因,“……”
  到了夜间,室外温度骤然下降,白洛因和顾海就在宾馆住下了,每个房间都有小温泉池,里面富含草药,可以有效地驱寒解乏,白洛因和顾海就躺在池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水果,好不惬意。
  “不想回去了。”白洛因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顾海从白洛因身后圈抱住他,手在他的腿间流连,鼻息里扩散着丝丝热气,“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咱就在这出家为佛吧。”
  白洛因根本没听顾海在说什么,反正他十句话有九句都不靠谱,就是感觉这样放松的心境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外面就是个苍茫宁静的世界,里面就是这样一间小屋子,屋子里有两个人,彼此倚靠,无话不谈。
  顾海的手环抱着白洛因的腰侧,缓缓上移,轻轻地按摩,来来回回数次,终于到达胸口,粗糙的指头轻轻地在两点上拨弄。
  白洛因呼吸甚重,侧头注视着顾海,魅惑的双唇带着清冷的水波。
  顾海吻住白洛因的薄唇,起初是温柔的,像池底流淌的水波,而后渐渐浓烈,热浪开始在身上翻涌,一股股地向身下汇聚。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手伸向对方的分身,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熟练地操控着对方的情绪,直到完全失控……
  顾海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耐心地在白洛因身上涂抹,白洛因闭着眼睛不吭声,英俊的脸颊在升腾的雾气里似真似幻。顾海的手涂抹到白洛因的腿间,大概是觉得痒,白洛因闪躲了一下,刚适应没一会儿,顾海的手又伸到了臀缝里,顺势进入一根手指。
  白洛因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慑人心魄的视线直逼着顾海,顾海手指大动,白洛因眉头轻蹙,发出魅惑的喘息声,刺激得顾海汗毛都竖起来了。
  高原温泉不宜浸泡时间过长,于是俩人很快擦干身体钻进了被窝。
  意犹未尽的白某人把手伸到了顾某人的身上,准备美餐一顿。顾某人感觉到白某人的撩拨,竟然咬着牙挺住了,想起之前的种种吃亏,当即决定反扑回来。
  “先夸我,不夸不不让摸。”
  白洛因冷魅的视线瞥了顾海一眼,顾海的魂没了半个,剩下半个勉强捡回来了。
  不让摸?那我就用嘴攻陷你。
  白洛因含住了顾海胸口左边的那一点,顾海猛咽了一口气,半条魂又少了二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还不知道在哪悬着呢。可人家今儿就彻底爷们儿了一次,你不开口,那我就吊着你,看咱俩谁扛得过谁。
  “不夸我一句,甭想碰我!”
  顾村长一把推开了心急的白小媳妇儿。
  白洛因也没耐心了,草,比个女人还难伺候!不让碰我还不碰了,没你爷还能饿死?
  翻了身,后脑勺无情地对着顾海炽热的眸子。
  顾海不甘示弱,当即使出杀手锏,用灵巧的手指和舌头在白洛因的腰眼附近撩拨着,这是顾海当初重点开发的领域之一,白洛因也不知道顾海用了什么手段,他这块原本不怎么敏感,结果被顾海调教得碰都不能碰。
  最后,白洛因宣告失败。
  “你的皮肤真好。”白洛因恶骂自个没出息。
  顾海的舌头在白洛因两点附近打圈,“还有呢?”
  白洛因咽了一口气,爱答不理地说:“你的肌肉真有弹性。”
  顾海的手又伸到了密缝中,恶劣地在密口周围搔弄。
  “还有呢?”
  “你还有完没完?”白洛因傲然的眸子与顾海对视。
  顾海的手指赫然闯入,凶悍而霸道地在狭窄紧致的甬道里来回穿梭,一下一下地戳击着白洛因的致命点。
  “你给我停下!”白洛因表情纠结。
  “说不说?嗯?”顾海的身体重重地压制着白洛因,又加入一根手指,不容违抗地连环刺激,“还没夸完呢,今儿你不把我夸爽了,我就一直这么折腾你……”
  白洛因的腰身已经离开了床单,因情动而扭曲的脸在顾海的眼中异常得性感。
  “@#……大……”
  顾海故意拧起眉,“什么?我没听见。”
  白洛因将顾海的两只耳朵揪成了血红色。
  激情过后,顾海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白洛因说:“你还欠我一句话呢!”
  白洛因立刻炸毛了,“还欠你啥?”
  能说的不能说的,刚才都尼玛说出来了!!!你还让我说啥?!!!
  “别急别急……”顾海又开始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我说的不是那种话,是很正经的一句话,当初我和你说了,你没回我。”
  “什么话?”白洛因问。
  “你还记得小年那天晚上不?咱俩喝多了,玩角色扮演,我演……”
  “甭给我提那件事!”白洛因凶悍打断,“我没和你玩过,你少给我混编乱造!!你再给我胡扯,我跟你丫急!”
  关于那晚的事,白洛因是宁死不承认,就算人证物证都在,他也一口咬定自个绝对没干过那种傻事。顾海一每每提起,白洛因必是一副炸毛小狗的姿态嗷嗷乱吼。
  “得得得,咱不说那个游戏,咱就说事后,事后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么?”
  白洛因摇摇头,他连那么大型的游戏都不记得,更甭说最后那句话了。
  顾海朝白洛因贴了过去,“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白洛因心尖微颤,扭头看向顾海,后者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也应该表示表示吧?”
  白洛因避开顾海的目光,“我没听见。”
  “我爱你!”顾海又大声说了句,“这次听见了么?”
  白洛因点头,“这次听见了。”
  然后又没了。
  顾海等得温泉池子里的水都快蒸发干了,也没等来白大爷一个字儿,再扭头一瞧,白大爷又去向周公表白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4召唤儿子回家。
  这几天部队没有什么事,顾威霆比较清闲,这天他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再去白洛因和顾海的小淫窝观光游览一番。
  推开门,房间里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大概是很久没有开窗户的缘故。顾威霆将窗户打开,外面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他仿佛看到一辆车正在驶入小区,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心脏骤然一缩,再定睛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阳台养了几盆花,如今大半都枯萎了,喷壶扔在外边,一冻一化已经走了形。厨房餐具一应俱全,作料分门别类地放在作料盒里,放盐的那个作料盒是开着的,盐已经成块状了,一把小勺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顾威霆想象不到顾海那双大手捏起这么一把小勺子会是什么模样,更无法想象他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做一件极其繁琐的小事。
  绿色的蔬菜早已成了枯叶,软塌塌地搭在菜篮子周边;土豆早就发霉了,上面斑点遍布;茄子蔫得只剩下手指粗细;只有一个洋葱还是好的,结果拿起来发现挨着篮子底下的部分已经烂成泥了打开冰箱,里面各种熟食、饮料、酱菜……塞得满满的,却码得很整齐。
  也许被带走之前,他们还想做一顿丰富的午餐,可惜没来得及。
  所幸两个卫生间都很干净,马桶套是临走前新换的,浴缸每次用过都会刷干净,洗漱台上面摆着一个掉了毛的秃鸭子,本来鸭子是毛茸茸的,结果某人手欠全给薅了。搁物架上摆放着两个人的洗漱用品,一瓶洗面奶几乎是满的,一瓶却见了底,可见他们俩人的护肤品是混着用的,不分你我顾威霆拿起一个刷牙杯仔细端详着,上面印着顾海的大头贴,杯子上的顾海嘟着嘴,一副欠扁的表情;另一杯子上印着白洛因的照片,也是同样的表情。顾威霆将两个刷牙杯对在一起,果然两张嘟着的嘴亲到一起了。
  真不想承认这俩二货是自个儿子!
  卧室一看就是收拾过的,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整齐多了,只有厚厚的一床被子,长长的一个枕头,光是看床上用品的摆放,就能猜到俩人平时是怎么睡的。
  打开左边的床头柜,一箱子的套套,什么颜色都有;打开右边的柜子,一箱子的润滑油,什么口味的都有。
  顾威霆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这间温馨的小屋,心里什么滋味都尝遍了。
  来到西藏已经第九天了,俩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流窜于各个风景胜地,偶尔累了也会逛逛小街,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顾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坐在牛皮船上欣赏羊卓雍错的湖光山色之美。
  今天湖上风很大,张开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喂?”
  除了风声,顾洋什么都没听到。
  顾海也是尽全力大声喊,“哥,有事么?”
  “你爸答应不干涉你俩了,赶紧回来吧。”
  “什么?你说什么?”
  顾洋懒得重复一遍,就把电话挂了。
  白洛因把半张脸藏在领口下面,等顾海放下手机,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就听见我爸怎么怎么滴了……”顾海把手机插进衣兜,满不在乎地说了句,“管他呢,追来就追来呗……师傅,再往前划划!”
  结果,两天之后顾洋又来了电话。
  “到北京没?”
  顾海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到北京没?”
  “别告诉我你们还没出发呢。”
  “出发,出发去哪?”
  顾洋的语气里透着丝丝凉气,“你们现在在哪呢?”
  “西藏啊!”
  顾海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收拾,马上坐飞机回北京。”
  顾海困顿的神经瞬间清醒过来,“回北京?回北京干嘛?”
  “敢情我前两天那个电话白打了,你什么都没听见是吧?”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湖上,那天风大,水鸟还在四周叫唤,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洋冷哼一声,“你倒是活得挺逍遥。”
  白洛因还没睡醒,顾海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懒懒开口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你爸已经同意不干涉你们俩了,他给了五天时间,务必要见到人。现在你们已经耽误了两天,还有三天时间,趁早动身。”
  顾海冷笑一声,“给我下套呢?你丫就甭安好心!”
  “谁给你下套呢,少废话,赶紧回来。”
  顾海在白洛因身上滑动的手募的停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回归正色。
  “你说的是真的?”
  顾洋哼笑,“涮你这种智商的人有劲么?”
  顾海忘了自己的手还在白洛因的小腹上,一激动狠狠揪了一把,白洛因吃痛醒来,正欲爆发,顾海赶忙把手伸到白洛因的头发上顺了几下,白洛因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白洛因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海正愁眉苦脸地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白洛因恍恍惚惚听到顾海早上和谁通了电话。
  顾海叹了口气,“我爸已经不干涉咱俩了。”
  白洛因倒是表现得挺镇定的,他缓缓地坐起身,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那你还发什么愁?”
  “不知道。”顾海目光涣散,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神经病。”
  白洛因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去了洗手间,正刷牙的时候,满口泡沫就走出来了,看着顾海说:“其实我也有点儿不想回去,嘿嘿……”
  顾海走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目光中透着点点邪光。
  “要不咱再在这待几天?”
  “得了吧。”白洛因漱口,“你不想回家了?”
  顾海扬了扬唇角,甩下一句“矛盾”,就没精打采地走回去了。等白洛因出来的时候,顾海仰躺在大床上,一副无病呻的姿态,白洛因也躺了上去,两个难兄难弟装模作样地哀嚎了几声。突然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开始收拾东西。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外边风景再美,终究不属于自己。
  尽管白洛因和顾海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可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四月底了,白汉旗听说白洛因要回来,每天站在门口盼,盼得脖子都快成长颈鹿了,才把他儿子盼来。
  于是,俩人各回各家。
  为了早点儿看到白洛因,邹婶今儿都没去店里,早早地买好菜搁厨房备着,然后就开始在门口晃悠。一直晃悠到下午两点,才看到白洛因的身影,眼泪不受控地掉下来。
  “孩子,在外边没少受罪吧?瞧瞧这小脸晒的,焦黑焦黑的……”
  白洛因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亲人的面说自个是旅游晒黑的。
  “快点儿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你奶奶大年三十没瞧见你,整整哭了一宿,以为你出啥事了,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白洛因心一沉,赶紧朝爷爷奶奶的房间走去。
  白奶奶刚一瞧见白洛因,当即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一边哭一边说:“奶奶还以为你没了呢……”
  白洛因哭笑不得,赶忙去哄,“奶奶,我这不好好的么?我春节那段时间去外地参加活动了,一个特重要的活动,学校组织的,不去就不让考大学了。”
  白奶奶又问:“你都不想奶奶?”
  白洛因心一酸,拽着白奶奶的手说:“想啊,天天都想。”
  白奶奶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个劲地问,一遍又一遍,“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你都不想奶奶?……”
  这几个字,白奶奶说得特别清楚,不知道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过多少次了。
  白洛因眼圈红了,起身去拿毛巾,回来给白奶奶擦脸。
  白爷爷的脑血栓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这会儿瞧见白洛因,只知道咧着嘴笑,已经不会说什么了。
  顾海的车刚开进小区就看到顾洋了,顾洋就站在单元门口,顾海坐在车里就开始朝顾洋笑,顾洋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海下车,走到顾洋身边。
  “你怎么晒成这副德行?”
  顾海露齿一笑,“这肤色多阳光。”
  顾洋冷笑,“你的牙真白。”
  俩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顾洋瞟了顾海一眼,顾海回看了一眼,哥俩的目光碰上,还有点儿水火不容的感觉,大概是想起顾村长和窝囊废了。
  到了家门口,顾洋才开口。
  “你爸就在里面。”
  顾海的脚步顿了顿,提防的目光看着顾洋。
  “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怕是个圈套啊?你那些胆儿都哪去了?”
  顾海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顾威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到久盼归来的儿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爸。”顾海淡淡地叫了一句。
  顾威霆没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搭理顾海。
  顾海提着自个的包走进卧室,把东西放下,简单地换了一件衣服,出来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我说不干涉你们,不代表我支持你俩,想让我认可,下辈子吧。”
  顾海心里暗暗道,我不用你认可,你只要别捣乱就成。想是这么想,可顾海还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爸的体谅。”
  听到这句话,顾威霆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他看了顾海一眼,其实从顾海进来到现在,他一直暗暗观察顾海,只是没有正式地将目光投过去。顾海要感谢自己去西藏的这段旅程,因为有了它,顾威霆才相信顾海在外边真的风餐露宿,没过什么好日子。如果让顾威霆知道顾海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度蜜月,估计一气之下会把他发配边疆。
  “我问你,你对自个读大学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没打算。”顾海实话实说。
  顾洋在不远处看了顾海一眼,神色幽暗。
  顾威霆眼神表情不快,“没打算?那你想怎么着?直接参加高考念大学?就你这个水平,撑死了是个三流大学,你丢得起那个人么?”
  关于这个问题,顾海一点儿都不想和顾威霆交流,他说了顾威霆也不会理解,还不如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
  “把烟放下!”顾威霆怒喝一声。
  顾海只好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
  顾威霆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顾海,“我给你一个建议,要么你就乖乖入伍,要么你就考国防生,如果你留在国内,就这两种选择。”
  “您能不能别总是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
  顾威霆恼了,“我对你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放纵了!”
  顾海刚要说话,顾洋开口了。
  “叔,这事等高考过了再商量吧,先让小海好好歇两天。”
  顾威霆冷锐的眸子迫视了顾海良久,终于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你柜子里的那两箱东西让我搬走了!”
  直到顾威霆上了电梯,顾海才反应过来,当即咬牙切齿。
  “老—淫—贼!”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5毕业之际来临。
  五一假期过后,白洛因和顾海才返校。
  此时的班里已经笼罩上一层硝烟战火的味道,之前几个臭美的丫头这会儿也披头散发来上课了,后排几个好动的哥们儿这会儿全都老实了,就连长年累月趴在桌子上的觉主这会儿都挺直腰板了……所以当顾海和白洛因悠哉悠哉地走进班的时候,立刻被视为异类。
  “呃……你不是移民了么?”尤其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嘴角扯了扯,“移民?谁告诉你我移民了?”
  “杨猛。”
  “他的话你也能信?”
  “那你这程子去干嘛了?”尤其问。
  白洛因不好开口,只能转移话题。
  “对了,我听说你去参加北影的面试了,结果怎么样?”
  “过了。”尤其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就等文化课考试了。”
  白洛因面露喜色,“行啊,小子,我听说北影比清华还难考呢,你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必须要有关系,而且还得花大把的钞票么?”
  “我也挺纳闷的,我就是去那试吧试吧,压根没想过能录取。结果一试的时候就有个老师看中我了,后来一直和我联系,免费给我指导。复试放榜的时候我都没去看,还是老师打电话通知我过了,我当时还不信呢。等到了三试,我才真正开始准备,但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就这么过了,说实话挺意外的。”
  看到尤其神采奕奕的模样,白洛因真心替他高兴。
  “毕业那天记得给我签个名,万一哪天你火了,我还能拿去卖两个钱。”
  尤其嘿嘿笑,“不至于,以后咱还得联系呢,我就是成了大腕,也不会对尔等草民耍大牌的。”说完拿出纸巾擤鼻涕。
  白洛因一副堪忧的表情看着尤其,“我真担心你上台的时候坚持不完一首歌鼻涕就下来了。”
  “你丫能不能别老拿这事挤兑我?”
  白洛因但笑不语。
  尤其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攥住白洛因的手,目露迫切之色。
  “因子,你得帮帮我,我文化课够呛啊!这要是面试过了,文化课给刷下来,多冤啊!趁着现在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你给我补补吧。”
  “成。”白洛因答应得挺痛快。**T*xt*小*说*天*堂
  尤其的感激之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突然感觉手上一阵火辣的刺痛,某人拆下了课桌上的一颗螺丝钉,直接朝他俩紧握的双手扔了过来,又准又狠,尤其的手背被戳出了一个小红窝。
  白洛因幽冷的目光朝后面扫射过去。
  尤其这次主动开口,“对了,顾海,有个事一直想感谢你呢!我挨打完没几天就去面试了,鼻青脸肿的,结果面试的老师说我有种残缺美,让我在众多考生中一下脱颖而出,给主考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顾海的嘴角抽了抽,“那我再给你两拳,没准明天就能接戏了。”
  放学,顾海被老师临时叫走,白洛因站在校门口等着顾海。等顾海出来的时候,白洛因正坐在学校外边的栏杆上抽烟,顾海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半截烟,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两口,又还给了白洛因。
  两人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白洛因站在后车架上,手按着顾海的肩膀,看着马路在自己面前越缩越短。
  “你还记得么?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是朝后面坐着的。”
  白洛因怎会不记得,那会儿他看顾海处处不顺眼,现在想想还觉得纳闷。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了?如果让白洛因回到当初的境遇中,审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被自己雷得天翻地覆。
  有时候,我们觉得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却在我们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了。
  “你说,咱这辆自行车还能骑多久?”白洛因问。
  顾海低头瞅了瞅,“这辆车应该挺结实的,就链条有点儿皱,回去上点儿油和新的一样,我估摸着最少还能骑两年吧。”
  “谁跟你说这个呢?”白洛因气结,“我的意思是同骑一辆车的日子还有多久。”
  “你想要多久有多久。”顾海乐呵呵的,“你要是愿意,以后上了大学,我还可以骑自行车接你上下学。提前说好了,你不能住校啊,咱们还住在家里。远点儿也没事,反正大学时间宽裕,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路上。”
  想象总是美好的,白洛因却隐隐间觉得,他们这样骑车在路上的时间就只剩下二十几天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了。
  白洛因趁着这两天空闲时间打算回家一趟,也算是高考前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正巧在校门口碰到杨猛,俩人顺道一起回去。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填报了什么志愿啊?”
  “甭提了。”杨猛垮着脸,“我都快因为这事愁死了。”
  白洛因看了杨猛一眼,“怎么了?目标定得过高?”
  “我爸非逼着我报了一个军校,说是我们家吝辈子没出过一个军人,还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又说什么军人待遇好,毕业直接管分配,我拧不过他,一咬牙就报了,本科提前批。”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你爸怎么想的?”
  “我哪知道啊,想起一出是一出。”杨猛叹气,“这要是真考上了可咋办啊?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大可不必!”白洛因拍拍杨猛的后脑勺,“放心吧,你肯定过不了军检。”
  俩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杨猛突然开口问:“因子,你前阵子到底干嘛去了?”
  白洛因语塞。
  “因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哥们儿了?”杨猛试探性地问。
  白洛因呼吸一滞,攥着杨猛的肩膀紧了紧。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真正交下的朋友就你这么一个。咱俩用哥们儿形容都有点儿见外了,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可你也知道,有些话并不是关系亲密就能说,因为在乎,所以怕伤了你。”
  “你不把我当哥们儿也没关系。”杨猛笑呵呵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咱俩做个好姐们儿也不赖。”
  白洛因,“……还别说,你要参加女兵军检,真没准能过。”
  杨猛窜上白洛因的后背一阵猛打。
  俩人在胡同口分开,杨猛先拐进去,白洛因又走了几步才拐进去,隔着一条胡同,白洛因突然听见杨猛从那头传来的喊声。
  “因子,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的标杆,无论你干什么我都挺你!”
  白洛因眼角湿润了。
  顾海来给顾洋开门,顾洋走进去,看到白洛因不在,目露讶然之色。
  “难得啊!就你一个人在?”
  “嗯。”顾海闷着脸,“他回家了。”
  顾洋随口问了句,“吃了么?”
  “凑合对付了几口。”
  顾洋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顾海点了一颗烟。
  “你是不是就为他活着呢?”
  烟雾从顾海的口中漫出,他的目光沉睿笃定,没有半点儿调侃的意思,“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个。”
  “你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么?”顾洋问。
  顾海冷笑,“你说话怎么和顾威霆一个味儿了?”
  “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话。”顾洋微敛双目,“我没看出你有哪一点是在为自己打算的。”
  “为他打算就等于为我自个打算。”
  顾洋皮笑肉不笑,“你无药可救了,顾村长。”
  “总比你麻木不仁强,窝囊废。”顾海掸了掸烟灰。
  顾洋脸归正色,“我不是来和你逗贫的,我所就读的学校在香港有个分校,我打算在那继续完成我的学业,毕业之后也可能在那发展一段时间。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去香港的打算?”
  “没有。”顾海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可能把因子一个人留在北京的。”
  “读书没必要扎堆子。”顾洋很客观,“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不是用你们的相处时间来衡量的。如果你真要循规蹈矩地上你所报的那两个大学,我真的奉劝你别浪费那个时间,如果你想要学历,我现在就能给你弄过来。”
  “顾洋,你别以为我从你手里拿了几个钱,就理所应当地指望着你。你给了我多少钱,我这记得清清楚楚,用不了多久,这些钱就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别指望用任何亲情和金钱来拴住我,我顾海的路是自己踏出来的,不是你们给铺平的。”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6顾小哥动色心。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学生们自发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宴会上,老师和学生们第一次敞开心扉,数学老师的一句话让白洛因特别动容,她说:“白洛因,其实每次看你在我的课上睡觉,我都挺心疼的,以后上了大学别熬夜了,踏踏实实睡几个好觉吧。
  在这次宴会上,白洛因还看到了将近一年未见到的罗晓瑜,她依旧那么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味。她是抱着女儿过来的,女儿长得很像她,灵动的大眼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萌翻了众人,很多学生争抢着要抱一抱。
  白洛因走到罗晓瑜跟前,笑容柔和,“老师,那次我说的话有点儿过了,您别放在心上。”
  “瞧你说的,哪有老师和学生记仇的。”
  白洛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罗晓瑜。
  “老师,送您的。”
  罗晓瑜面露惊喜之色,“送我的?”
  “嗯,里面是一面镜子,以后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照煦…镜子,您就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了。”
  罗晓瑜笑得脸都红了。
  这次谢师宴也等同于散伙饭,除了给老师准备了礼物,关系要好的同学之间也准备了礼物。尤其又是个收礼的大热门,每次一有女生上前来送礼物,众位男生就罚他喝一杯酒。于是饭局还未过半,尤其就喝多了。
  白洛因就坐在尤其身边,趁着顾海去洗手间的工夫,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尤其。
  “想来想去没啥好送你的,就给你学么了一种药,治疗鼻炎的秘方,从一个老中医那鼓捣来的,一共三个疗程,不管用全额退款。”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尤其的泪点,尤其听完之后眼圈都红了。
  “因子,其实我……”
  白洛因打断他,“行了,你甭说了,我明白。”
  说完狠狠地给了尤其一个友谊的拥抱。
  “因子,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拿出来,就存在酒店前台服务区了。你要是打算要,等散席了就自个去领,要是不打算要,就直接扔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洛因在尤其的后背上重重地捶了两下。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你是我从小长到大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顾海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听到这话差点儿栽个大跟头。
  宴会还没结束顾海就接到孙警卫的电话,那边催得急,只好先走一步。这群学生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才陆陆续续地回家,白洛因一个人走到前台,说明来意之后,前台服务小姐递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裹。
  白洛因打开一看眼眶就热了,尤其送了他一床被子。
  从酒店走出来,白洛因给顾海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只好自己打车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本想用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白洛因直接走了进去,看到顾海在卧室的柜子里翻找东西,找得很认真,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白洛因直接在顾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丫怎么不接电话?”
  然后,某个人转身站起来,变戏法似的换成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顾洋……”白洛因傻眼了。
  顾洋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这一脚怎么算?”
  白洛因还在给自个找理由,“你干嘛穿着顾海衣服啊?”
  顾洋冷傲的笑容溢出嘴角,“我的衣服不适合在干活出汗的时候穿。”
  白洛因今天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再加上喝了点儿酒,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攥住顾洋衣服的领口就要往下拽,“你丫给我脱下来!”
  “啧啧……”顾洋阴测测的笑,“我糟践他的衣服你就心疼了?你还挺护短的么!”
  白洛因无视顾洋的嘲讽,一门心思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于是两人就拧巴上了,顾洋让着白洛因,白洛因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顾洋是不是有意的,趁着白洛因防守疏漏的时候,一股蛮力将他推倒在床上。
  白洛因的手还在撕扯着顾洋的衣领,导致顾洋在白洛因眼皮上方衣领大开。
  因为没有歪心思,所以白洛因对这一幕完全免疫,可顾洋就不这么想了。
  “白洛因,随便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刚才你调戏我的那一脚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这又来脱我的衣服。你说,这两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啊?”
  白洛因愤愤然地去拧顾洋的脖子,想挣脱开却没有成功。
  顾洋眸色亮了,“白洛因,我不是顾海,我的屁股不是你想踹就能踹的。”
  说罢就去扯白洛因的裤子,因为下手过重,布料撕裂的声音传到白洛因的耳边,白洛因赤红着眸子大吼一声,“顾洋,你丫给我滚开,别让我膈应你。”
  “我欢迎你膈应我。”
  顾洋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然后伺机将白洛因的T恤掀开,大手伸到他的腰侧。
  白洛因猛地一激灵,一脚踹在顾洋的小腹上。
  顾洋伸出两根手指,“已经第二脚了,你老是这么热情,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说罢整个人都压在白洛因的身上,两只手按住他的头,将他牢牢钉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白洛因凶悍的眸子与他对视,顾洋还之以轻浮的笑容。
  “白洛因,其实我和顾海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粗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顾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很快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更适合你。”
  “我宁愿听他说脏话,也不愿意听你说好听的。”
  顾洋丝毫没被打击到,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白洛因的底线,“其实那天你晕倒在我的房间,我把该干的事都干了,你没必要和我见外了。”
  白洛因毫不示弱,“你意淫过度了,我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耳朵。无论我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就是一只苍蝇落到我的胳膊上,我都能察觉到。”
  “既然这样,那我就少说话,多干事。”
  于是,在白洛因冷冽的目光逼视下,顾洋的嘴唇缓缓下移,白洛因的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僵硬,顾洋身上的血流一股一股变得火热,就在他的薄唇即将贴在白洛因嘴角的一刹那,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暗。
  “果然我是个颜控。”
  白洛因没明白什么意思。
  下一秒钟,顾洋强行将白洛因拖到洗手间,未经他允许强行给他洗头。白洛因挣扎不停,甩了顾洋一身泡沫和水,顾洋破天荒地大吼一声。
  “老实点儿。”
  白洛因不知道这孙子在打什么主意。
  洗完头,顾洋又将白洛因拖拽到镜子前,两只手贴在他的脑袋两侧,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两眼,而后拿起剪刀。
  “受不了了,今儿我必须得给你剪个好发型。”
  白洛因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顾洋朝镜子里笑了笑,“本来我们一家子人都挺正常的,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神经病的。”
  “你会理发么?”
  剪刀在顾洋的手里轻巧地转了个圈,“我这人下定决心干一件事的动机不是会不会,能不能,而是出色不出色,胜任不胜任。”
  说罢,迅速在白洛因的刘海上来了一剪子,这一剪子下去,白洛因就没有退路了,不继续剪完的话,他怕顾海看了会做噩梦。
  顾洋在白洛因的身上围了一块布,然后就正式动手。
  白洛因突然开口说:“我把保送机会让给别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为什么让给别人?”顾洋不痛不痒地问。
  “我没过审核,不够格就是不够格,再者我完全可以凭实力自己考。”
  顾洋哼笑一声,“你们俩都挺有骨气的。”
  谈话间头发已经剪出了一个基本轮廓,看着顾洋熟练的手法,白洛因心里暗暗猜测,顾洋怎么会有这么一门手艺?他以前听说过中国留学生到了国外靠刷盘子赚生活费,难不成顾洋为了生计也做过理发师?……想着想着,困意借着酒劲冒了上来,白洛因的头突然垂了下去。
  顾洋只好先给白洛因理脖颈外侧和耳朵后面的那些碎发,理好了之后,轻轻将白洛因的头抬起,让他仰靠在椅子上睡,正准备给他理额前的刘海,结果看到他酣睡的面庞,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顾海回来的时候,白洛因的头发已经理好了,顾洋正在给他风干。
  看着俩人亲密无间的动作,顾海的大脑瞬间充血,他几大步跨入屋内,一把抢过顾洋手里的吹风机,本想当面大吼,结果看到白洛因熟睡的面庞,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出了卧室之后,顾海朝顾洋的胸口重重地砸了一拳。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顾洋阴着脸看向顾海,“我干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干什么了?顾海,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脑子清醒一点儿!我是你哥,你在别人面前耍浑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门儿都没有!我顾洋当初能捅你一刀,现在就能捅你第二刀!”
  顾海的情绪渐渐冷却,他坐到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面无表情地抽着。
  过了好一会儿,顾洋再次开口,“你爸又找你了?”
  “嗯。”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顾海阴鹜着脸,“无非就是参军入伍那点儿事。”
  “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眼瞅着没人继承了,他能不着急么?”
  顾海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说这个了,你来这干嘛?”
  “找一张单据,明天开庭需要用,这场官司挺悬的,明天你务必得到,就算输了也能有个人接应我,早上九点,法庭门口见。”
  说完这句话,顾洋换上自个的衣服,径直地走出门。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7我要和你一起。
  顾洋走后,顾海回到卧室,白洛因还坐在椅子上睡着,头发半湿半干。
  顾海拿出电吹风,怒气之下调成冷风,直接对着白洛因的脑袋吹。虽然是夏天,可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完全感觉不到热,反倒是这一阵冷风,把白洛因吹得一个激灵,很快就醒过来了。
  眼睛先朝镜子里瞟一眼,发型还不错,再一瞧旁边的理发师,换人了。
  “你哥呢?”白洛因问。
  顾海一听这话,猛地将电吹风砸在写字桌上,目露凶煞之光。
  “你丫还没和他待够是吧?嫌我回来得早了是吧?”
  一连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句,也把白洛因的情绪激化了,他不明白顾海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线条,经过他大脑的一番过滤,总能拐出八道弯来。
  “是,你丫一宿别回来才好呢!”
  说完这句话,白洛因恨恨地解掉身上的遮布,正准备从顾海身边走过去,突然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用力一抡,脑袋差点儿砸到床头柜上。
  下一秒钟,顾海欺身压了上来。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谁气谁啊?”白洛因揪住顾海的衣服,“我做错什么了?他死乞白赖要给我剪头发,除了让他剪,我能怎么样?我上去给他一个耳刮子么?那是你哥!如果他不是你哥,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一下!”
  四目相接,两个人的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僵持了许久之后,白洛因开口,“我不想和你吵架。”
  说完这句话就去推顾海,第一下没推开,第二下推开了,把衣服往床上一甩,就去浴室洗澡了。剩下顾海一个人趴在床上,眼前就是白洛因的衣服,他将头埋在里面,闻着白洛因的体味,慢慢地调整缓和自个的情绪。
  就在顾海起身打算去洗澡时,他又发现了一件让他血脉喷张的事,白洛因的裤子竟然被撕开了,裤缝处一条长长的大口子,外露的线头狠狠揪扯着顾海的心。
  顾海拿着那条裤子走到浴室门口,推门门不开,直接踹门而入,走到正在洗澡的白洛因身边,黑着脸将裤子直接砸在他身上,夺门而出。
  顾海去楼下的篮球馆打了会儿篮球,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戾气全都随着汗液排出去了。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该回去睡觉了。
  走到家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浑人请绕道!”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推门而入。
  白洛因已经睡下了,顾海洗完澡也钻进被窝,他躺下没多久白洛因就坐起来了。
  打火机的火苗冒着蓝幽幽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一团团烟雾从白洛因嘴边扩散。顾海眯起眼睛朝旁边看去,看到一大片光裸的脊背,不自觉地将手伸了上去。
  “你和我解释解释,那条裤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洛因干脆利落三个字,“不知道。”
  说完这话没一会儿,白洛因就打了一个喷嚏,紧跟着第二个,顾海伸手拽了白洛因一把,想把他拽回床上,结果没拽动。白洛因又打了第三个喷嚏,顾海彻底没耐心了,胳膊肘扼住白洛因的脖子硬是把他按回床上。
  白洛因嘴里的“滚”字还没有说出口,顾海就封住了他的唇,在他口中霸道地索取,掠夺他的呼吸,吞掉他可能飙出的任何伤人的话……然后是下巴、鼻翼、鼻尖、眼睑、额头、耳侧……直至白洛因的呼吸从紊乱到平稳再到紊乱。
  顾海停下嘴上的动作,烁烁的目光瞪着白洛因。
  “是不是现在学习负担没有了,家长那关也过了,日子太滋润了,你丫不和我吵吵架,心里不舒坦啊?”
  顾海最擅长的两件事耍浑和恶人先告状。
  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告诉你那条裤子怎么回事。”
  顾海乖乖地躺到旁边。
  两秒钟之后,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嗷!!……别掐,那地方可掐不起啊,爷们儿何必为难爷们儿啊啊啊!!!……”
  白洛因停手,顾海的脸都疼紫了。
  “顾洋穿了你的衣服在屋子里晃荡,我认错人了,就在他身上踹了一脚,结果他抓到把柄之后不依不饶的,我俩就起了口角,后来上升为武力,裤子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海心里一紧,“他没对你动手吧?”
  “没,就僵持了几分钟就停了。”
  “他丫绝对是故意的……”顾海正嘟哝着,突然又觉察到什么不对劲,接着问:“那他后来怎么又给你剪头发了?”
  白洛因被问烦了,怒道:“我哪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祖宗,你们顾家人的神经怎么长的?一个个都这么奇葩!”
  顾海硬着脸没说话。
  “我就解释这么多,你爱信不信!”
  说罢转过身,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从后面圈住白洛因,脸贴在他的颈窝,口气还是很强硬。
  “以后你尽量少招惹他。”
  白洛因眼前就有个陶瓷小罐,他真想抄起来砸到后面那个人的脑袋上。
  “怎么还成我招惹他了?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他?”
  顾海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他这人不像我们这么简单,他比你能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爱什么样什么样,我一点儿都没兴趣知道。”白洛因口气冷淡。
  顾海攥住白洛因的手,静静说道:“我不是想让你了解他,我只是想提醒你,对他要有一颗防备之心,不要轻易将他和我们划为一路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来什么,冷哼一声。
  “可人家说了,你俩一个是粗俗的流氓,一个是文雅的流氓,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一样个姥姥!”顾海磨牙,“他丫那是自捧!我俩本质差远了!我是嘴硬心软,他丫是嘴硬心狠!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件放风筝的事么?就从那么一件小事里就能看出我俩本质的不同。
  顾海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白洛因又想乐了,他倒是没从这件小事里看出顾洋的坏,倒是看出顾海的蠢了。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顾海将白洛因的脸扳正。
  白洛因绷住笑,“行了,我知道了。”
  顾海又盯着白洛因的脸看了一会儿,见他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波光,嘴角忍得直抽搐,顿感颜面受挫,咬牙扑了上去,“你还笑?你还笑?我让你丫笑,让你丫笑……”
  “哈哈哈……呃……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顾海就被顾洋的电话吵醒了。
  “起床没?”
  顾海打着哈欠,“刚几点就起床啊?你那官司不是九点才开庭么?”
  “你以为这是上课啊?可以踩着铃进来!!”
  顾海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说:“行了,知道了,这就起。”
  结果,挂了电话之后又钻进被窝,瞧见白洛因的眼睛要睁不睁的,表情像只无辜的小耗子,于是又跟他腻歪了一阵,直到白洛因彻底清醒过来。
  “我一会儿得出去一趟,我哥有个官司,我得去旁听。我洗漱完了给你熬点儿粥,等你起床正好能喝上。”
  “不用了。”白洛因伸了个懒腰,“我也得出去。”
  “你干嘛去?”顾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白洛因坐起身,“我不是把保送机会让人了么?之前有个老师一直给我跑这件事,我突然整了这么一出,事先也没和那个老师商量,觉得挺不合适的,打算去解释一下。”
  顾海点点头,“你和那老师联系好了么?”
  “你哥帮我联系的。”
  顾海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一起去卧室换衣服,白洛因朝顾海说:“你先走吧,反正我不着急。”
  “一起走吧!”顾海说。
  “咱俩又不顺路。”
  “我先把你送过去,再去找我哥。”
  “费那工夫干嘛?一人开一辆车多方便!再说了,你哥不是催你呢么?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自个开车去!”
  顾海依旧坚持,“我就想开车送你过去,不然我不放心。”
  白洛因拗不过顾海,只好加快动作,和他一起出门了。
  车子刚驶出小区,顾海就接到了顾洋的电话。
  “你到哪了?”顾洋问。
  顾海的口气里透着几丝不耐烦,“刚开出小区。”
  “大概多久能到?”
  “说不准。”顾海慢慢提速,“我得先把因子送过去,再去找你。”
  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顾洋毫无温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上了他的车?”
  顾海刚要嗯一声,突然路口冲出来一辆车,他急踩刹车没反应,迅速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之后才惊险避过一劫。
  “先不聊了。”
  顾海匆匆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白洛因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遂把手伸过去,在他头发上摸了摸,柔声安抚道:“刚才吓着你了吧?”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以后开车尽量少接打电话。”
  顾海笑着扭过头,车子即将上马路,顾海踩了一下刹车,没有反应,又踩了一下刹车,还是没反应,顾海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8青春大戏落幕!
  车子直接一个急转弯冲上马路,白洛因又是一阵心跳加速,扭头看向顾海:“你今儿怎么回事啊?”
  顾海机械地笑笑,“有点儿没睡醒。”
  前方都是直道,车辆较少,顾海暂时松了一口气,刹车失灵没关系,他可以通过强制降档减速刹车。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白洛因正在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焦躁不安。
  “顾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慌。”
  顾海脸上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语速也刻意放慢。
  “没事,你就是刚才给吓着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就好了。”
  “讲吧。”白洛因淡淡说道。
  顾海一脸轻松的笑容,“你先闭上眼睛。”
  “闭眼干嘛?”
  “这个笑话必须得闭着眼听。”
  白洛因不知道顾海在整什么幺蛾子,不过出于好奇,还是把眼睛闭上了,暗想中计就中计吧,顶多遭个突袭而已。
  “话说有个村子的生育率总是居高不下……”
  顾海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抢入二档,松油门抬离合器,车速瞬间降了下来。
  白洛因刚要睁眼顾海又开口了,“有一天镇里的干部去了这个村,打算普及避孕知识,于是拿了一箱套套过来,并教他们怎么用……”
  白洛因听到顾海还在继续说,就没把眼睛睁开,理所应当地认为前方有车,顾海才会急刹的。
  顾海伺机挂入一挡,开始缓缓拉起手刹,小心翼翼地拉紧、松开……
  “结果,两年之后,这些干部去村里视察,发现他们村的生育率还是居高不下。”
  眼瞅着车就要停下来了,前方的路口突然冒出来一辆物流派送的大车,直接从这辆车的车头擦了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么?”顾海额头滴下冷汗。
  白洛因摇头,“为什么?”
  “一个男人是这么对干部说的:我听您的话,每天都戴着它,但是我发现戴着它没法尿尿,于是我就在前端剪了一个口子。”
  白洛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个人横穿马路,前面的大车突然急刹车,顾海想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笑话闭上眼和不闭上眼听有什么区别啊?”
  白洛因刚要把眼睛睁开,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朝自个冲撞而来,一瞬间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身体被被某个重物死死压住,无法正常呼吸。等他再把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就是顾海的脸,连同淌下来的血,清晰地在视线内放大。
  白洛因的脸瞬间惨白,他捧着顾海的脸大喊了一声,顾海没有任何反应。
  白洛因将视线从顾海脸上移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骤然停跳。
  两车追尾,车头严重扭曲,钢板直插入顾海的后背,挡风玻璃破碎,顾海的肩膀和脑袋多处被划伤。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只是手背上蹭破了一点儿皮。旁边的驾驶位虽然也走形了,但是破损程度远不及这边严重。如果顾海不在最后一刻挡过来,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是公家的车,又在这种繁华的地段出事,前面的司机没敢避责,赶紧下车查看后面的情况,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担心车会发生爆炸,司机赶紧将白洛因解救出来,等他和白洛因两个人去拽顾海的时候,却发现顾海被钢板卡住了,司机立刻去后备箱拿工具,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白洛因竟然用手把卡住顾海的那块钢板掰开了,五指缝里面全是血,有两个指甲盖都被撬开了。为了尽快把顾海从车里解救出来,白洛因已经顾不上疼了。
  道路被封锁,白洛因抱着顾海坐在马路中央等着救护车,顾海的后背还在往外涌血,白洛因堵在上面的手早已被血染红,鲜血顺着指缝流到白洛因的裤子上,白洛因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顾海,顾海……”
  白洛因的嗓子都喊哑了,顾海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旁边的司机小心地提醒,“你把他平放在地上,这样抱着容易出危险。”
  白洛因恍若未闻,就那么死死地将顾海箍在怀里,谁靠近一步都不成。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和无助,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谁能帮帮我们?谁能把他叫醒?谁能给他止血?谁能阻止时间的流逝,让希望永远那么长……
  “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救护车堵在路上开不过来。”
  白洛因如遭雷劈,他低头看了顾海一眼,心如刀割。
  “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东边……诶?你要去干什么?”
  司机的追问连同众人的惊呼声全被白洛因抛在耳后了,东西方向的马路早已堵成一条长龙。他就这么背着顾海冲上马路,在走走停停的车辆右侧狂奔着,甩了一路的血和眼泪。
  顾海,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们忍饥挨饿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我们众叛亲离过,苦中作乐过,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我们都承受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大海,大海……你听到我叫你么?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吧!我们的越野车才买了那么几天,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以后我们出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再也不会错过那些好风景了。
  顾海的头始终垂在白洛因的肩窝,颠簸中他的脸频频蹭到白洛因的面颊,温度伴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在慢慢降低,白洛因的泪狂涌而出,早已脱力的腿仍旧在玩命加速着……
  大海,你的身体不能凉,如果你的手脚都凉了,我该怎么办?
  直到白洛因的双腿已经丧失知觉,才有几个医护人员冲上前,将他背上的顾海紧急抬入救护车内。
  白洛因虚脱一般地倒在车门处,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听着车内医生匆忙的脚步声和频繁挪动器械的声音,白洛因的身体不受控地发抖抽搐……
  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顾海一直都是金刚不死之身。他所谓的勇敢和无畏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之上。他之所以敢在顾威霆面前大放厥词,不是因为他不怕顾海死,而是因为他认为顾海根本不会死。
  甚至,在白洛因的意识里,顾海连生病都不会,他永远那么健康,永远不需要体贴呵护。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他在自己生病受伤时东奔西走,他在深夜为自己暖手暖脚,他在尝试着做饭、洗衣服、买早点……
  好像他永远有使不完的精神,好像他没有陪着自己熬夜,好像他的作息时间永远比自己多了N个小时……
  所以,当顾海倒在自己怀里,怎么唤都唤不醒时,某种信念在白洛因的心中跨塌了。
  原来他不是神,他也会受伤,也会示弱,也会一睡不醒。
  原来我如此惧怕他的死亡,怕到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交换他的生命,只要他能活下来。
  堵车状况没有丝毫好转,就在所有医护人员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架直升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将命悬一线的顾海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白洛因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当顾洋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面前站的就是个干枯的血人,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白洛因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转过身,顾洋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原本是想杀了我吧?”
  顾洋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宁静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沉重。
  “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你待在顾海的身边,注定会毁了他。”
  “你频频向我传达好感,就是想让我对你卸下防备之心?还是说……你早就动了除掉我的念头,但是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想在事先弥补一下?”
  顾洋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久久之后,白洛因开口说:“谢谢你在送我上路之前,还给我剪了一个这么好的发型。”
  顾洋眸底暗流涌动。
  白洛因从顾洋身边经过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T*xt小*说**天*堂
  “如果顾海醒了问起我,你就说我死了。”
  顾洋心脏骤然一缩,转过身想开口的时候,白洛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表现出的好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抱歉,那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
  白洛因第一次去菜市场,买了蔬菜和肉提回家,第一次开火炒菜炖肉,一直忙活到晚上,当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第一盘菜早已凉了。
  白洛因站在桌前静静地凝望了一分钟,然后提着东西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深夜,白洛因站在大桥上,声嘶力竭地大喊道:“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顾海,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直到哭着跪倒在冰冷的石面上。
  顾海,其实我是个胆小的人,我害怕孤独,害怕远行,害怕伤害亲人……因为遇见了你,我才变得坚强。
  所以,你要好好给我活着!
  【第一卷完】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8: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烈焰浓情

 第二卷:烈焰浓情 1颠覆性的人生!

  八年,弹指一挥间。
  八年前,那个与顾海无话不谈的发小转眼间已经成了异国人士。顾海偶然一次出国,碰到了李烁,他已经移民加拿大了,谈起在国外生活的种种,李烁无不唏嘘感叹,真想念皇城根儿的那些日子,真羡慕你过年还能串门子,真想吃一碗正宗的卤煮火烧。
  “你可以随时回去。”顾海说。
  李烁感慨,“家都没了,回去也是个北漂。”
  “家没了,人还在呢。”
  李烁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白洛因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顾海的情绪掩藏得很深,“应该也在国外吧。”
  “应该?”
  “嗯”
  ……
  这是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坐落于北京市中关村高新技术开发区,主要业务是为军工和民用电子行业提供系统集成服务,以及一系列的通讯设备。像这样的公司在中关村比比皆是,不过这个公司有他独特的经营管理模式,备受业内人士关注。
  这个公司除了总经理以外,从上面的管理层到下面的员工全是女人,而且是清一色的美女。一般在这种企业,女职工是不占优势的,可总经理有严重的性别歧视,专门歧视男性,于是该公司每年的招聘会都会引来各路美女。
  不过该公司选拔制度非常严格,前来应聘的女员工要长得漂亮,还是理科专业毕业,拥有高学历和过人的智慧。除此之外,她们必须是单身,以后的择偶方向要与本单位的经营业务挂钩,顾名思义,就是尽量和客户谈恋爱。
  在这个理科女生如此稀缺的当下,本公司的这一招聘政策无疑将京城所有竞相追捧的理科女毕业生全都网罗至此,差点儿把那些大龄理科男毕业生赶尽杀绝。
  于是,该公司每年的年会,一位总经理面对着上百位美女,那阵势就像皇太子选妃一样。
  这些大龄剩女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议论他们的总经理,并乐此不疲。
  这几天正是公司新一年度的招聘会,她们可议论的话题又多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今年招聘会的人数比去年多了一倍,那现场就和北影表演专业面试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光漂亮有什么用啊?没本事白搭!上个月新来的那个小梁,还是纪委书记给介绍来的呢,结果没几天就给辞了。”
  “她那纯粹是奔着咱总经理来的,想借这么个机会钓个金龟婿,结果咱总经理根本不鸟她!”
  “咱总经理鸟过谁啊?鸟过你么?鸟过你么?”
  “没,我都来这一年多了,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就是嘛,你说咱总经理怎么想的?千方百计招了这么多美女进来,结果瞅都不瞅一眼。原以为来这是当花瓶供着,结果尼玛是来干力气活儿的!”
  “他是在等吧,等那个能让他动心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个幸运的小妞被他钦点。”
  “我好怜悯那个小妞,你想想,咱总经理是高干子弟,又有真才实学,还经营着这么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也好啊!这是典型的高富帅啊!你想想,这种男人给你你能驾驭么?每天百十号美女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你受得了么?”
  “我还听说咱总经理一个人住,从不请保姆,而且会做一手好菜!”
  “我滴个天啊!百年难遇啊!我更加可怜那个被看上的小妞了。”
  “少来了,真要看上你,你就在被窝里偷着乐吧!”
  “嘘……别说了,总经理来了。”
  顾海面无表情地穿过销售部的工作大厅,径直地走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副总,也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
  顾海刚进去没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工作室又沸腾了。
  “看到了么?咱顾总今儿穿了一件紫色的衬衫。”
  “看到了!!看到了!!和他的气质好搭!!”
  “哎,我好羡慕咱们副总,她可以随意进出总经理的办公室。”
  “咱能和她比么?人家可是顾总高薪挖过来的,说不定就是那个被钦点的小妞,只是没当众宣布而已。”
  “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得在这熬两年呢,给我留点儿YY的空间吧!”
  闫雅静把一叠文件递到顾海手边,“签字。”
  顾海随意翻阅了一下,然后在合同书上签了自个的大名。
  每次闫雅静看到顾海签的字,都会感慨一番,“顾总你的字怎么这么漂亮啊?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顾海总是闭口不答。
  闫雅静接了一杯水,坐在顾海的对面,看着顾海那张冷-峻的面孔幽幽地说:“顾总,你干嘛要招那么一大群色女进来?你知道么?她们每天都在背后议论你,那天我上电梯的时候,听到两个员工在议论你的肌肉,说摸起来肯定很有质感。”T-xt-小,说--天.堂
  顾海不冷不热地说:“下次再听到,替我谢谢她们。”
  “你!……”闫雅静佯怒的看着顾海,“你是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吧?”
  “这是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顾海皮笑肉不笑。
  闫雅静也给顾海倒了一杯水,俩人继续闲聊。
  “对了,顾总,今儿有个人妖来应聘。”
  顾海口中的水差点儿喷出来。
  “不过她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既有男性开拓性的思维,又有女性的细致和耐心,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闫雅静表情很认真。
  “招进销售部吧。”顾海淡淡说道:“说不定哪个客户就好这一口。”
  “哎,你宁可招个人妖进来,也不接受一个正经八本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讨厌男人呢?不过这也是件好事,起码证明你不是GUY。”
  顾海抬起眼皮看了闫雅静一眼,看得她汗毛直竖,然而几秒钟之后,顾海的目光又转归正常。
  “把我电脑里面的会议记录提出来,把里面的文件精神传达下去。”
  闫雅静放下手里的杯子,麻利地打开顾海的电脑,习惯性地去找各种文件夹,结果都没看到顾海所谓的会议记录。
  “没有啊,顾总。”
  顾海微敛双目,“可能是在我的私人电脑上,昨天我开会是带着那个电脑去的。”
  “呃……那我能打开么?”闫雅静试探性地问。
  顾海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随你。”
  结果,桌面刚一显示出来,闫雅静就被眼前的巨幅照片雷翻了,随即发出欢乐的笑声。
  “顾总,我一看到你这张照片,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了。”
  顾海已经习惯了这张桌面背景,八年多了一直没换。
  “这个男孩是谁啊?”闫雅静随口问道。
  顾海朝电脑桌面看去,一张在记忆深处作恶了多年的面孔,依旧那么鲜活。
  “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
  “失散了?为什么失散了?”
  闫雅静意识到顾海并不愿说起这件事,便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这照片是在青岛拍的么?”
  顾海点点头,“是,就是在青岛碰到你的那一年拍的。”
  闫雅静又仔细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想乐。
  “这张照片拍得可真二,让我想起了佛光普照!”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
  “顾总?顾总?顾海!!”闫雅静大声喊道。
  顾海回过神来,看着闫雅静,“怎么了?”
  闫雅静一脸神秘的笑容,“我特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顾海淡淡的。
  “当初我往你身上喷的那些香水,到底发挥作用没啊?”
  顾海冷冷一笑,“明儿写一份辞职申请交上来,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聘请一位哑巴副总。”
  闫雅静立刻乖乖闭嘴,老老实实地把顾海电脑里的文件取了出来。
  清晨时分的大漠戈壁,寒意正浓,一道耀眼的橘红色尾焰划破天际。
  一位年轻英俊的空军少校目光凌厉,冷冷掷出一声,“出击!”
  一瞬间,数十架战鹰呼啸着扑向天际,北京军区空军所属航空兵远程实弹突袭攻击训练拉开帷幕。这不是一次单纯的飞行训练,他们的目标是千里之外的大漠某地。到处潜伏着地空导弹拦截、雷达电磁干扰,以及进入目标区域一次性空中格斗等诸多凶险,可谓一路荆棘,杀机四伏!
  空军少校单独架势隐形歼击机,带领整个攻击编队,直击地面导弹兵阵地。
  “加速俯冲!”
  少校的命令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每个等待命令的空军飞行员耳边炸开。
  一瞬间,少校的歼击机连同数十架战斗机以惊人的速度朝地面俯冲而去,戈壁滩上的骆驼刺在飞行员眼前急速闪过,扬起的沙尘如刀割般划过机翼。一枚枚火箭弹吐着火舌飞向目标,轰隆隆一阵巨响,目标摧毁,腾起十几米的沙柱。
  顺利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之后,少校从机舱走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英俊不羁的面孔。
  “首长,喝水。”
  少校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将水瓶甩了过去,“谢了。”
  “首长,你有几分把握能赢?”
  白洛因难得勾起嘴角,笑容颇有杀伤力。
  “十分!”
  第二卷:烈焰浓情 2可爱的小片警。
  晚上,所有参与军演的飞行员全部在野外宿营。
  白洛因单独睡一个帐篷,外面冷风呼啸,白洛因的羊绒衫却被汗水打湿了,脱下来之后发现外面沾满了杂草和倒刺,抖落不掉,只能用手慢慢择。
  刘冲掀开白洛因帐篷的帘子,看到他赤膊坐在里面,心里骤时一紧,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首长,你受伤了?”
  白洛因挑起眉毛,看到一张腼腆斯文的面孔。
  “我看起来像受伤的样儿么?”
  “这倒没。”刘冲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把衣服脱了,以为你在包扎伤口。”
  “你先把帘子撂下,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光着膀子吹冷风真是有点儿吃不消。
  刘冲只好钻进白洛因的帐篷,腋下还夹着一卷薄被。
  白洛因看到刘冲臂弯里的薄被,目露诧异之色。
  “你是害怕半夜被突袭,才跑到我帐篷里睡么?”
  “不,不是……”刘冲挺尴尬的,“我是怕你冷,特意多给你送一床被子过来。”
  白洛因扬起一个嘴角,伸出胳膊勾住刘冲的脖子,幽幽地问:“贿赂上级?”
  刘冲憨笑两声,“哪能这么说啊?咱们现在同属一个分队,你又是分队主力,明天的作战任务全指望你的指挥调度,冻着谁也不能冻着你啊!”
  白洛因哼笑一声,“算了,拿回去吧,一人就发一床被子,冻着谁都不合适。”
  “你不是比我们更不禁冻么?”刘冲笑笑。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拧起,“我怎么不禁冻了?”
  “你还记得去年春节去东北执行任务么?咱们住在一个宿舍,你晚上睡觉总往我这边扎。有一天晚上还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了,结果第二天我就拉稀了。”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我那是习惯性动作,夏天睡觉也到处钻。”
  刘冲攥了攥白洛因的手,闷闷地说:“可你的手确实很凉。”
  “那是因为我血凉,所以身体的温度比正常人低。”
  刘冲挠了挠头,“这样啊……”
  白洛因继续择衣服上的倒刺。
  “我帮你择吧。”刘冲说。
  白洛因确实有点儿没耐心干这种细活儿,于是就把衣服递给了刘冲,自个裹起一床被子,躺在地上思索明天的作战计划。
  “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白洛因的动作犹如一只野豹子,很快从地上蹿起,拽过刘冲手里的衣服,麻利地套在身上,迅速走到帐篷外边,结果发现了两架“敌机”盘旋在领地上空。
  “我X!”刘冲狠狠骂了一句,“这个点儿还搞突袭,他们都不用喘口气么?”
  白洛因迅速朝领地中心走去,刘冲也训练有素地回了自个的帐篷取装备。
  前后不到两分钟,这边所有的飞行员全部武装完毕,此时,敌方的机群已经逼近领地的上空,开始一拨拨发起猛烈的进攻。
  “兵分两路!”白洛因思路异常清晰。
  他带领两架战鹰迅速脱离机群,借助云层掩护,扑向“敌机”,掩护分队死死咬住,瞬间发射两枚中距空空导弹。
  “嘭!嘭!……”
  两声巨响,天空燃起两团火球,两发命中!
  因为事出突然,准备不足,白洛因这一方虽然攻破了敌机的突袭,但损伤很大,消耗时间过长,一直到凌晨四点多,这场拉锯战才宣告一个段落。
  结果,躺下不到一个钟头,警报声又响起了。
  白洛因刚刚眯起的眼睛再次睁开,瞳孔里散射出冷硬的光线。你大爷的!存心吧?知道我贪睡还专门捡晚上打!不在一天之内干掉你们,老子就不姓白!
  短短三天时间,演习任务圆满结束。
  因为表现出色,白洛因被上级领导特批了两天假期。刘冲驾驶着直升机送白洛因回家,白洛因靠坐在旁边的驾座上,目视前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倦色。
  “首长,你当初为什么入伍啊?”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刘冲用余光瞥了白洛因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身体斜靠在机舱的内壁上,脑勺抵着驾座,下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刘冲还记得两年前自个刚来到部队的时候,白洛因被调任到他们营队做指挥官,刚见到白洛因的第一眼,所有的新兵都被他身上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给迷住了。刘冲至今仍然记得白洛因第一次直视自己的时候,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如今已经入伍两年了,刘冲才和白洛因真正走近,他发现白洛因军事素质过硬,飞行技术水平高超,可生活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糊蛋。他的宿舍卫生评比永远都是倒数第一,他的生活用品总是忘记放哪,他的门锁隔三差五就会被他弄坏……
  可一旦到了训练基地或是演练场,他的思维却比任何人都缜密。
  看着白洛因心无杂念地睡着,刘冲忍不住后怕,幸好他亲自送白洛因回家,不然白洛因飞行途中睡着了,空军部队将遭遇多大损失啊!
  刘冲正想着,白洛因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我睡着,我也能把直升机安全地开回家。”
  刘冲募的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洛因酣睡中的嘴角翘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又是一年多没回家,白汉旗脑袋上的白头发又多了一层。
  “您怎么不染染发?”白洛因抱怨了一句,“还不到五十岁,弄得像个小老头一样。”
  邹婶无奈地笑笑,“我也说过你爸好多次了,他就是不去染,偏说白头发越多,儿子回来得就越勤。”
  尽管白汉旗一个劲的否认,白洛因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邹婶倒是穿得挺鲜亮的,自从搬到楼房住,隔三差五就下去和一群中老年人跳舞健身。相比之下,白汉旗就显得消极多了,他还有三年正式退休,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每天下班回来就扎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了,有时候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而且白洛因这次回来发现,白汉旗比以前爱唠叨了,芝麻大的小事都要和白洛因说说,以前他从不这样,也许他真的老了。
  下午,趁着白汉旗上班的工夫,白洛因去了海淀分局花园路派出所,他的“好姐们儿”杨猛就在那当片警。
  正如白洛因所料,杨猛当初军检没过,军校没去成。但是杨老爹不死心,你当不成兵,当个警察总可以吧?于是又托关系又送礼的,总算把杨猛给塞进局子里了,从此杨猛就过上了每天加班,被同事挤兑,被群众欺负的苦逼日子。
  白洛因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杨猛正在解决一场家庭纠纷。
  女主人哭诉道:“警察同志,您得为我做主啊,他偷偷摸摸找小三,还不承认。”
  男主气愤反驳:“谁找小三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找小三了?”
  女主拍桌子站起身,“还用我当众揭发你么?你那手机短信记录我都保存了!”
  男主也站起身,“你侵犯我隐权!”
  “你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呢!”
  吵到最后女主嚎啕大哭,看着杨猛问道:“警察同志,您说这事怎么办吧?”
  杨猛讷讷地看着这俩人,正了正警帽,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们来错地儿了,你们得去民政局办离婚啊!”
  “……!!!”
  白洛因到的时候,杨猛正在被一男一女骑在地上打。
  “老婆,这货挑拨离间,使劲抽丫的!”
  “老公,我早就瞅丫不顺眼了,越看越像你的那个小三!”
  白洛因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警察。
  他走进屋内,一把提起男人的脖领子,冷着脸甩出门外。女主一看他男人吃亏了,一副要和白洛因拼命的架势,结果看到白洛因的眼神和气魄,最终咽了口涂抹,骂骂咧咧地走人了。
  闹事群众走后,杨猛看着白洛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洛因既心疼又无奈,大手摘掉杨猛的警帽,手在他的脑袋上胡噜了一把。
  “得了,都当警察了,就别这么矫情了!”
  杨猛咬着牙说:“硬汉也有脆弱的一面。”
  说完,猛地抱住白洛因,手在他的后背上捶了几拳。
  “兄弟,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晚两年出来,只能瞅见我的骨灰了。”
  白洛因一阵恶寒,“不至于吧?”
  “不至于?”杨猛表情狰狞,“相当至于!!”
  说罢将白洛因拽着坐下,开始玩命倒苦水。
  闫雅静把申请书整理好递给顾海,得到顾海的点头许可之后,转身正要出门,突然被顾海叫住了。
  “你要去公安局么?”
  闫雅静点头,“是啊,这个申请书不是必须要到公安局盖章么?”
  “我和你一起去吧。”顾海说。
  闫雅静目露讶然之色,今儿总经理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知道怜香惜玉,亲自开车送我过去了?
  “前几天我委托副局帮我办点儿事,正好过去问问。”
  好吧,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份心,闫雅静神色黯然。
  第二卷:烈焰浓情 3八年后再相遇
  杨猛和白洛因聊得正欢,某个高了杨猛一头的警察走到他俩跟前,扔下一叠材料,“这是新一周的工作报告,趁早儿送到分局去。”
  杨猛悻悻地接过那份材料,叹了口气,“聊个天都不让人消停!”
  “我送你过去吧,我车就停在外边。”
  “得!”杨猛乐呵呵的,“今儿我也体验一把坐军车的感觉。”
  车子开在路上,杨猛问:“因子,你什么飞机都会开么?”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淡淡说道:“差不多吧。”
  “那你怎么没开直升机过来?”
  “我们只有紧急任务往返途中才会开,平时就没那个必要了,也不是随便找个地儿就能降落,还没有开车方便呢!”
  杨猛一副艳羡的表情,“因子,你太帅了。”
  白洛因哼笑一声,“假如你现在符合条件,可以入伍做飞行员,你愿意去么?”
  杨猛摇摇头,“不愿意。”
  “这不就得了!我还羡慕你这种安逸的工作环境呢。每天无非就是值班巡逻,写写材料,偶尔冒出个紧急任务,随便出动几个人就解决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啊?”杨猛诈唬几声,而后脸色一转,“不过和你们那种工作比起来,我这的确算安逸的了。”
  白洛因沉默不语。
  杨猛又问:“因子,在部队特别苦吧?”
  “没你说的那么血活,还成,刚开始有点儿难熬,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当初为啥突然入伍了。不过能选上飞行员的确挺不易的,一般人想当还当不了呢。尤其像你这种在部队有关系的人,表现好更容易提干,将来前途无量啊!兄弟,好好奋斗吧,我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分局门口,白洛因把车停好,跟着杨猛进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
  “往这边走。”杨猛朝白洛因说。
  白洛因正欲拐弯,突然被不远处一对身影震住了脚步,硬生生地愣在那。
  “副局不在啊?”闫雅静看着顾海,“你没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么?”
  顾海一边走一边说:“临时有个急事出去了,一个小时后赶回来。”
  “那你还等么?”闫雅静紧紧跟在顾海后面。
  “明儿再说吧。”
  顾海走路速度非常快,闫雅静跟在他身边,基本都要小跑的。结果顾海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闫雅静重心不稳,一下撞在顾海身上。
  顾海伸出胳膊稳住闫雅静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怎么突然站住了?”闫雅静站稳之后问道。
  顾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白洛因,对视的那一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不过两米的距离,谁都没有往前走一步,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
  杨猛捅捅白洛因,“那不是顾海么?”
  白洛因如梦初醒,再把目光转向顾海的时候,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真的已经八年了么?好像昨天还在梦里和这个人打打闹闹,今天再看向他,突然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了。顾海的脸部轮廓更加成熟迷人,穿着西装的他隐隐间透着沉睿稳重,眼神犀利如常,只不过内含的深意已经是白洛因看不懂的了。
  顾海眼中的白洛因,也已经褪去了青涩的皮囊,记忆中那份纯粹阳光的笑容,已经没法安在他现在这张脸上了。有些东西,你总以为还在,其实已经失去很久很久了。
  白洛因主动抬起脚走到顾海身边,伸出胳膊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放开的那一瞬间,听到顾海有意的调侃。
  “在国外待了几年,果然就是不一样,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白洛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嘴角依旧保持上扬的弧度。
  “你好像长高了。”
  听到这话,顾海冷笑一声,“断骨增高了。”
  想起八年前的那场车祸,白洛因至今心有余悸。
  顾海用手在白洛因的额头前比划了一下,“你好像也长高了不少。”
  “大概是国外的水土比较养人。”
  杨猛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的,这俩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闫雅静看了白洛因好长时间,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突然间想起来了,兴奋地拉着顾海的手,“哎,他不是就是你电脑上……”
  “是我哥!”顾海打断了闫雅静的话。
  八年前,若是能逼顾海叫一声哥,白洛因能美上三天,现在顾海主动喊出哥,白洛因的心里却透着几分凉意。
  杨猛盯着闫雅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这谁啊?”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顾海生硬地将闫雅静搂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我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弟妹。”
  白洛因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八年的军人也不是白当的,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媲美歼击机的外壳。
  “挺好,结婚那天别忘了给我一张请柬,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你哥我呢?”
  顾海幽幽一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追根溯源,我俩还是你给撮合的呢!当初要不是你闻到我身上有香水味,我还真不知道有人对我一见钟情。”
  白洛因淡淡回道:“那拍婚纱照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我弟妹掉进水里。”
  “放心吧,就算她掉下去了,我也能把她捞出来。”
  两个人凝望着彼此的双眸,谁都能看出,对方眸子里的真实情绪绝不如他们脸上表现得那般友好。
  杨猛不知怎么就瞧不惯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那你俩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吧,刚才有两口子去那离婚了,你们正好可以过去沾沾喜气。”
  顾海不动声色地瞥了杨猛一眼,“现在是高空作战,你加入是没用的。”
  杨猛起初没听懂,后来仰视着顾海,再看到他俯视自个的目光,一瞬间明白过来了。尼玛……高空……高空……
  “你呢?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么?”顾海又问。
  白洛因大方承认,“是。”
  “没人要啊?”
  白洛因还没说话,杨猛又开口了,“我们因子怎么可能没人要?他现在可是首……啊……”
  白洛因攥着杨猛胳膊的手募的一用力,愣是把杨猛后面要说的一个字给攥没了。
  “猛子,你怎么在这呢?”
  杨猛之前的一个同事调到分局这边工作了,这会瞧见杨猛,不由的一乐,有阵子没蹂躏他了。于是不由分说地将杨猛拽走,嘻嘻哈哈地在那边闹开了。
  “敢问您先在是首什么啊?”顾海刻意追问。
  白洛因顿了顿,从容不迫地说:“首席执行官!”
  “哇……”闫雅静在一旁惊叹道,“这么年轻就在国外公司当上首席执行官了?”
  白洛因厚颜一笑,又朝顾海问:“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鄙人不才,区区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
  白洛因从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谦逊的表情,虽然有点儿假,不过从一个直性子的人变得如此会包装,已经让白洛因很意外了。
  杨猛在大老远喊了一声,“因子,走不走啊?该下班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
  白洛因再次将目光看向顾海,“走了。”
  顾海示意性地点点头。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四目碰撞,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白洛因和杨猛一起出门,拽着他去马路上拦出租车。
  “咱不是开车来的么?”杨猛傻眼了,“你那车不要了啊?”
  白洛因沉着脸说:“回头再来开。”
  杨猛更糊涂了,“为啥?”
  “军车。”
  杨猛转过头,看到顾海也正好走出来,隐隐间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跟着白洛因上了出租车。上车之后,白洛因的目光始终朝着窗外,杨猛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子。”
  “嗯?”
  “你为什么不想让顾海知道你入伍了呢?”
  白洛因把目光转了回来,棱角分明的侧脸捎带着几分压抑,尽管他在努力掩饰,可杨猛还是能感觉到他前后情绪的巨大落差。
  “你怕他去找你?”
  “不是,你别问了,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
  顾海上了车之后,迟迟未启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眯缝着眼睛注视车内的某个角落,始终一言不发。
  “顾总,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未婚妻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啊?都把我听糊涂了。”
  顾海的脸骤然一黑,毫无征兆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整个车身都跟着摇晃。
  闫雅静在读大学的时候和顾海偶然重逢,到现在为止,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五年有余,她从未在顾海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变化。
  “你……你别误会……”闫雅静有些失措,“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话间顾海已经把车子启动了,掉头之后急速冲上了马路。
  闫雅静的心跳随着车速的提升越来越快,顾海一路上不停地超车、急刹、钻空子……闫雅静则一个劲地劝说,“顾总,别这么开车,很危险的……”
  正说着,车顶缓缓向后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闫雅静呼吸都困难。
  “啊啊啊……你这是干嘛啊?这是冬天啊!!顾总……顾海!!……”
  顾海甩了一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闭嘴。”
  第二卷:烈焰浓情 4缘分挡不住的。
  晚上,白洛因刚要睡觉,就接到了指导员的电话。
  “小白啊,明儿咱们营队举办庆功宴,你必须得到啊!”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问:“在部队里还是外边?”
  就在国际会展中心五层的一个宴会厅,酒席已经订好了,你别又找各种理由推脱。人家年轻人都巴不得能出去走动走动,你倒好,只要与训练无关的活动,一律不参加,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训你呢?”
  “行了,我去还不成么?”白洛因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指导员哈哈大笑,“你这个副营长就得多和新兵们交流交流感情,威信是要树立的,但也不能过了,有的新兵看到你都不敢抬头。”
  白洛因拧着眉,“有这么夸张么?”
  “你现在照照镜子去!”
  白洛因还真走到镜子前面去了。
  指导员又叮嘱,“记得要穿军装,宴会开场有领导出席,还要拍照留念的。”
  “行了,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白洛因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脸,心里默默念叨着:我这张脸有那么吓人么?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温和一些,白洛因打算洗完澡把胡子刮一刮。
  刚把喱涂上,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
  “首长,是我。”刘冲的声音。
  白洛因打开门,看到刘冲穿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外边,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霜。
  “有事么?”白洛因问。
  刘冲把衣服往白洛因怀里一塞,什么都没说,顶着寒风就走了。
  白洛因低头一瞧,是自个放在洗衣店的军装,明天要穿的,还没来得及取,就被刘冲给领回来了。免去了外出的麻烦,白洛因心里暖洋洋的。
  顾海公司盛大的年会也在今天举行,同样是会展中心五楼的宴会厅,就和白洛因营队的庆功宴隔了一面墙。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公司大龄女青年最幸福的时刻,她们不仅可以领到种种奖励,而且可以和她们的总经理近距离接触,哪怕只是有个眼神交流,都能让她们兴奋很多天。所以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这些女职工就忙着准备节目,挑选衣服,好在年会上大展风采,能够博得总经理的一番关注。
  因为这个宴会厅美女如云,而且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礼仪小姐都不敢进去,统一换成了男服务员。
  这群大龄女青年的确是太久没有接触男人了,这会儿见到一个服务员,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
  顾海示意性地做了一番总结,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闫雅静来主持,他就负责旁听和记录。偶尔高兴了,可能伸出手鼓鼓掌,大部分时间都冷着一张脸。
  颁奖和总结发言阶段过去,终于熬到了就餐时间,自助餐的形式让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很多美女也趁着这个机会和顾海套套近乎。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个美女走进大厅,异常兴奋地朝在场的姐妹们说道:“刚才我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宴会厅里面坐满了兵哥哥,而且都是空军飞行员,帅死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有个美女忍不住调侃道,“你是多久没见过那么多男人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我没骗你们,真的特帅,不信你去门口看一眼,保证回来和我一个表情。”
  这个美女偏偏不信这个邪,颐指气使地走了出去,不倒一分钟就杀回来了。
  “天啊!!我看到一个特帅的军官,就站在门口,还看了我一眼,啊啊啊……我现在心跳得特别快,不行,我还得再去看一眼。”
  此话一出,十几个人跟着这位美女一起冲了出去。
  白洛因坐在最后一排,刚才感觉后背阵阵凉风,回头一看是门没关好,于是起身去关门。哪想刚站到门口,就有个罗刹女猛盯着他看,看得他脊背发凉,赶紧把门掩上了。
  于是这十几个美女扫兴而归,还把那个“造谣”的美女海扁了一顿。
  这边宴会厅的领导几乎都撤了,摄影录像的也走了,剩下一群吃素多日的纯爷们儿对着几个礼仪小姐发/骚。屋子里正热闹,有个刚出去方便的新兵走进来,对着众人连吹了三声口哨,待到宴会厅安静下来之后,一副神秘的表情看着众人。
  “咳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
  众人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此人猛地一拍桌子,狂笑三声,“旁边的宴会厅有个公司正在举行年会,尼玛全是美女啊,看得我眼都花了!真想废了他们头儿啊,简直是暴殄天物,一个人霸占了那么多美女,还让不让咱这群光棍活了?”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都沸腾了。
  “、紧时间出去瞧两眼,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干脆抓两个进来得了,这样大家伙都能爽爽!”
  “两个哪够分啊?最少得二十个!”
  吵吵了将近五分钟,指导员终于发话了。
  “都给我坐下来,老老实实吃饭。”
  一张张兴奋的脸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叹气声此起彼伏。
  指导员清了清嗓子,“派个人过去邀请一下,看看人家有没有兴趣和咱们一起搞个联谊会。”
  此话一出,刚刚冷场的宴会厅又喧闹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咱们指导员啊,想得就是比我们周到!!”
  指导员笑得隐晦,都是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
  众人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让白洛因出面,当之无愧的空军第一帅,估摸着往门口一站,那群美女就乖乖地自个走出来了。
  这么欢乐的场合,白洛因也不好扫大家的兴,于是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旁边宴会厅的两个门全都大开着,白洛因刚要抬脚走进去,突然就瞥见了闫雅静,她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洛因的目光朝会场中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顾海,这厮正被美女团团包围着,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官二代的色情派对。
  白洛因一低头就看到了自个的肩章,心一紧,赶忙闪出了美女的视线。
  这边宴会厅里的哥们儿全都翘首以盼着。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面带歉疚之色,“人家没同意。”
  听到这个噩耗,一群硬汉抱头痛哭。
  这边的宴会厅,刚刚被众人吐槽的美女又发话了,“我好像又看到那个帅哥军官了。”
  “你得了吧?少忽悠我们了,有本事你拉进来让我们瞧瞧!”
  美女快被挤兑疯了,心一横走到顾海面前。
  “顾总,能不能允许我去旁边的宴会厅发个邀请,两边搞个联谊啊?”
  顾海这次表现得很豁达,“我没意见。”
  白洛因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和起哄声,抬起头一瞧,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罗刹女竟然进来了。
  “美女,你走错了吧?”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搭讪。
  美女颇有气质地走到白洛因面前。
  “首长,能不能邀请你的士兵和我们众位姐们办个联谊宴会呢?”
  白洛因,“……”
  结果不想而知,这些吃素多日的爷们儿全都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和那边戒荤多日的姐们一相聚,便有种相见恨晚的冲动,几乎无需调动气氛,很快就打成一片。那些准备好节目的美女们,这会儿竞相上台表演,表演完了还朝这边的兵哥哥挑衅。
  这边帅哥虽多,可擅长文娱的实在太少了,不知谁喊了句:“让咱们副营长上,咱们副营长唱歌可好听了,也给她们个下马威!”
  此话一出,所有帅哥和美女都寻觅着这位传奇的首长,结果愣是没找到。
  白洛因坐在马桶上快一个钟头了,坐得胸闷气短,遂决定直接溜,回头再和指导员解释。
  从单间走出,到洗手台洗手。
  旁边也有个人在洗手,白洛因没在意,结果抬起头看向镜子,整个人僵在那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 5二人激烈交锋!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看着他一身军装,帅气凛然地站在自己的旁边。顾海的眼睛里一阵刺痛,遏制了八年的毒瘤又开始在心底滋生蔓延,吞噬着他的每根神经和五脏六腑。
  白洛因被顾海的目光灼烧得半张脸都是麻痛的,他很想给自己圆谎,编出一个理由,告诉顾海这身军装不过是他借来穿的。可其后进来的一个空军,那一句“首长,您怎么躲这了?”,彻底将白洛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洛因将目光机械地移到那张兴冲冲的面孔上,淡淡说道:“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您快点儿,都等着您呢。”那空军临走前还催了一句。
  白洛因镇定了一下心情,眸色转归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顾海,“真巧,你也在啊?
  顾海开口就不留情面,“为什么入伍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伙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折磨人特有意思啊?”
  白洛因冷硬的视线遮盖着内心的痛楚,“我从没伙同过任何人欺骗你,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那是他们的自由,我从没在背后操纵什么,我一直过我自个的日子。”
  “过你自个的日子?”顾海冷笑,“那你过得真消停,我佩服你强大的内心承受力,佩服你运筹帷幄的能力。”
  “对,我内心特强大。”白洛因目光变得冷锐,“所以你别再尝试恶语中伤我,我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难受的是你自个。”
  “是么?”顾海咄咄逼人,“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入伍?为什么宁肯遭那份罪也不选择出国?”
  “那是我的自由,我不乐意出国,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首长,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入伍的么?”
  顾海冷洌的一声逼问,狠狠地戳击着白洛因的心口窝。
  “我凭什为你入伍?你有什么理由支撑这种可笑的猜疑?”
  “还用我点明么?当初我爸强令我入伍,我不乐意。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打消他这种念头,那就是你入伍。一旦你入伍了,他为了彻底隔离咱俩,就肯定不会让我进部队。我说的没错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声音低沉,“你真的想多了。”
  顾海一把抢过白洛因的烟头放在自个嘴里吸,“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太能装了?”
  “我有装的必要么?你去大街上随便拽个爷们儿问问,哪个被选上飞行员还有不去的?就因为你是少将的儿子,我入伍就是为了你么?再者说了,你爸那么大实力,即便我们都入伍了,他想隔离我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找的这些说辞也太牵强了吧?”
  “牵强的是你!”顾海目光沉睿,“你别忘了,你也是顾威霆名义上的儿子,你入了队,就是稳固了他的基业,他身上的担子轻了,自然会放松对我的限制。白洛因,你当初要不是这么想的,我顾海两个字倒着写!”
  “你爱倒着写正着写,你转圈写都没人管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再怎么往自个脸上贴金,也比不上您那两下子!”顾海往白洛因跟前逼近两步,“既然你堂堂正正入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首席执行官说出来倍儿有面子吧?要不您怎么连首长这个称谓都说不出口呢?”
  白洛因双拳紧握,目光中透着一股豁出一切的狠劲儿,“我为你入伍又怎么了?为你入伍你就占了多大便宜么?爷乐意!!爷混到今儿这位置,为他妈哪个孙子入伍都值了!!”
  “你们家管这叫占便宜?”顾海面孔骤黑,眸中染上一层悲愤,“白洛因,你就是个二B!!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二的了!!”
  “怎么找不到?”白洛因怒声还击,“这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面前么?”
  顾海内心极度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八年了,前几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就这么痛到麻木,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是全副武装杀回来的!!
  白洛因也被激得够呛,目光很不善,看着顾海朝自个靠近,手还未伸到眼前,就被白洛因凌空挡住了。
  “顾总,我现在是白首长,你就是来强的,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别自取其辱了。”
  “是么?”顾海眸间一抹冷厉之色,“我倒要看看,当初在爷胯下浪叫的小骚货,今儿能硬气成什么样儿!!”
  顾海这话是迎着刀刃说的,说完立刻挨了白洛因一拳,结结实实的,离手便出一团淤血。紧接着整个洗手间都躁动起来,水流声,门板叩击声,四肢缠斗撞击声,骨头咔咔作响声……声声刺耳没一会儿,两个宴会厅的大批人马全都跑出来了,事发现场一团混乱,劝架的,观战的,瞧好的,吓傻的……混作一幅精彩的人生百态图。
  那群美女全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有的人来公司三四年了,别说看顾海打架了,就是看他大吼大叫都是一件奇闻。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粗野了?担心顾海吃亏之余,心里还是暗暗惊叹的,真没想到总经理身手这么好,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YU的话题了。
  这边的士兵和军官们也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白首长也会爆粗口?也会在公众场合打架斗殴?这厮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我们万人敬仰的空中杀手惹急了?
  最后是刘冲联合几名空军外加酒店工作人员一起把白洛因和顾海拉开的,拉开之后,俩人脸上都挂了彩,即便停手了,凶悍的目光还在暗中厮杀着。
  “行啊,白首长,身手不错嘛。”顾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戏谑道,“这几年没少打飞机吧?”
  顾海这个一语双关的调侃,霎时让白洛因无地自容,尤其这边还有如此庞大的美女阵营,一个堂堂的空军少校这么被人当众羞辱,实在有点儿下不来台。
  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没恼火,还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美女团的眼神带着超凡的气度。
  “下次想讨你们总经理欢心,别浓妆艳抹地跳那些风骚的舞蹈了,你们总经理的口味很重,你们这些小情趣是满足不了他那独特的胃的。记住了,下次穿红棉袄和绿裤子,再喊他一声顾村长,你们总经理准能乐坏了。”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闫雅静,在顾海冷眸逼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弟最爱吃锅肉味的鸡巴,下次逛超市的时候别忘了多给他买几袋。”
  闫雅静当场石化了,顾海的脸色就更别提了。
  白洛因幽幽一笑,朝身后的队伍霸气一挥手,“咱们走!”
  铿锵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
  顾海回到公司之后,把手头的那点儿事一交待,就马不停蹄地飞去了香港。
  顾洋这几年在香港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正是人生得意之时,结果又被他老弟敲了一闷砖。
  顾海当着顾洋公司所有高层的面,硬生生地将他从会议室揪了出去。xiaoshuotxt。com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顾洋面色不善,“刚消停了几年,干了点儿正经事,又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吧?”
  “八年前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给我一个细节不落地交待清楚!八年了,我念在兄弟情谊上,没和你计较刹车油管被割的事,毕竟出事的是我不是他。但是你也太不人道了,白洛因入伍的事,你竟然整整瞒了我八年!”
  听到这话,顾洋的脸立刻罩上一层冰霜。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闹了半天又是当初那点儿糟事烂事。顾海,你能不能长点儿记性?能不能别把自个埋在那么一个小土坑里跳不出来?能不能让我顾洋正眼看你一次?!”
  顾海冷笑,“你是否正眼看我,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因为我压根就没拿正眼看你,甚至都没把你当个人看!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楼主| 发表于 2016-3-8 12: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烈焰浓情 6这世界真奇妙。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牲口?”顾洋冷硬的视线飚了过去,说话也是狠辣不留情面,“我做过缺德的事,你又做了几件积德的事呢?我伤了自个的亲弟弟,你还伤了你亲爹呢!你受伤那会儿是谁整天为你操心受累?你想过感恩么?……”
  “你别把话题扯开!”顾海硬生生地打断了顾洋的狡辩,“我现在就是想问你,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场车祸没有导致你失忆吧?我记得你一醒过来就恢复意识了,其后发生的一切不是每天都在你眼前上演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来之前?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对你进行抢救。”
  “你能不能别和我兜圈子了?”顾海的耐心在一点点儿被瓦解,“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在我车祸之后到苏醒这段时间,你到底和白洛因说了什么?他又和你说了什么?请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顾洋注视着顾海,“已经八年了,你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挽救回什么呢?”
  “我没想挽救回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就是要图个明白!!”
  “那好,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顾洋言归正传,“你出车祸那一阵正赶堵车,白洛因一步一步把你背到救护车前面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洛因正在病房外,医生宣布你脱离危险,他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等你醒了,就说他死了。”
  “不可能!”顾海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把他挤兑走了!”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出国的这一说辞,的确是我编纂的。我当时看你整天活得不像个人,为了给你点儿希望,才编了那么一套话。后来我找到白洛因的亲友,他们也答应配合,这就是你处处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
  顾海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八年都活在一个骗局里,他每天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到头来只是别人不痛不痒的一段陈述。
  “这事我爸知道么?”
  “你说他能不知道么?”顾洋冷笑,“当初白洛因决定入伍,一个人通知的人就是他,也是他亲口承诺不再干涉你今后的发展。”
  顾海终于明白,为何这八年来,顾威霆会对自己姑息纵容,会对自个出国寻找白洛因的荒唐行径冷眼旁观,原来他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他宁肯看着自个儿子因为一个谎言困苦挣扎,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小海。”顾洋语气柔和下来,“有些话说来俗套,可就是那么个理儿。即使当初没人干涉你,你们俩这脾气碰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走那么多歪路,还不如让你断了念想。”
  “甭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洗白你自个的罪行,我走多少歪路那是我自个的事,我吃苦受罪我认了,那毕竟是我选择的!”
  “有人干涉过你的选择么?”顾洋起身走到顾海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不过是一个消息传达者,试问我干涉你什么了?你爸又干涉你什么了?始作俑者是白洛因,说白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如果真的了解他,真的如你所说的情深意重,你怎么会找不到他,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任我们摆布你的人生?”
  顾海露出一个残破的笑容,“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当我一年之内被定为二级伤残的时候,除了你们,我还能轻信谁?”
  “这就是你的无能所在!”顾洋一语中的,“清醒点儿吧,孩子!为什么不想想自个为什么孤立无援?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合伙.骗你?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不值得让他们冒险和你讲出实情!”
  “没人生下来就有足够的本事供养自个!成熟是需要过程的,它不是人为创造的!”顾海赤红着双眸对着顾洋,“你把自个说得这么威震八方,试问你出事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的电话可以打?你的人生是谁给你规划的?你当初贪污公款是哪个亲人善意告发的?”
  顾洋一把攥住顾海的脖领,恶狠狠地提醒道:“我的关怀轻易不给人,给了就别轻易践踏!”
  顾海还未反击,就被冲进来的几名保镖强行挟持住。
  “不要动手!”顾洋的反应比顾海还要激烈。
  气氛陷入僵局,好一会儿,顾海才静静开口说道:“顾洋,我始终觉得,厚道是做人之本,你厚道就不怕有人比你更厚道,但是你阴险就总会担心有人比你更阴险,你好自为之!”
  顾海出门之后,顾洋的拳头狠狠砸向桌面,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有脸和我谈厚道?我顾洋对谁不够厚道?你除了对白洛因、对你自个厚道,你对谁厚道过?
  白洛因刚回部队就狠狠挨批了,先是教导员对其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师长的耳朵里,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白洛因还被师长请了过去,一站就是仨钟头。主动承认了错误之后,还被要求写五千字检讨,第二天一早必须交过去。
  白洛因一直忙乎到凌晨三点,才写了三千字不到,眼皮沉重地垂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没一会儿便磕到了桌面上。白洛因起身朝门外走去,打算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军区大院内一片寂静,有几盏孤灯在眼前闪动了一阵,终于和夜色融为一体。
  自从来了部队,白洛因没少熬夜,但是为了写检讨熬夜,还是第一次。
  怎么一时冲动就动手了呢?
  畅快过后,白洛因对自个的所作所为感到费解。
  “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
  白洛因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句话,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自个刚来部队的日子算生不如死么?每天机械麻木地|练,没有斗志、没有目标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孤枕难眠的生活算生不如死么?
  和他这些年的经历比起来,自个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浮云吧?
  他车祸醒来后,第一眼没看到自己,那种心情是什么样的?当他听说自个遭遇不幸,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他在医院待了大半年,每年和医疗器械打交道,伤心无处诉说,难受无处发泄的心情又是怎样的?他满世界地打听自个的消息,一次次地扫兴而归,那种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白洛因不敢想了,这八年来,每每想起,身上的每根神经就会盘根错节,拧成一股剧痛,扯裂着他的心。
  有些事情,扎根太深,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白洛因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伏案苦写,什么时候,一贯擅长的编写工夫成了弱项,他竟成了一个靠体力吃饭的人。而那个一直被自个唤作缺心眼的家伙,竟然经营了一家科技公司!!
  这个世界真奇妙。
  “白洛因,26岁,国家一级飞行员,安全飞行时间为1407时,先后飞过歼7、歼8、歼10飞机,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在部队工作时间,曾参与飞行技术理论研究,在无动力飞行理论方面取得独创成果,并提出军事理论新概念。武从生,37岁,国家一级飞行员……”
  教导员介绍完毕,征求研究所所长的意见。
  “目前为止,我们推举上来的人员就这两位,您看看哪个人更合适接手您现在拟定的这项无线电导航项目工程?”
  所长浓眉紧蹙,一副谨慎的表情看着教导员,“你心里更偏重哪一位?”
  “这俩位各有优点,从经验上来讲,当然是武丛生更为丰富,但从开拓性和前瞻性来谈,俨然是白洛因更胜一筹。从我个人角度而言,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小白的,他虽然年轻,但行事稳重,头脑灵活,多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有利于他个人发展。”
  所长点点头,“我也是优先考虑这一位。”
  教导员攥住所长的手,目光烁烁。
  “这可是我们基地第一优先发展对象!”
  所长淡淡一笑,“那就是他了!”
  第二卷:烈焰浓情 7某人寻求合作。
  刘冲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进研究室,看到白洛因和几个主要工程师在扎在一张图纸前认真地讨论些什么,他不方便上前打扰,就站到白洛因的位置等着。
  眼前有一个咬了几口的面包还有一杯早就凉了的茶水,宽大的茶叶漂浮在枯黄色的茶水里,给人一种寡淡之感。
  “想什么呢?”白洛因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刘冲一个激灵,扭过头看着白洛因,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在旁边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
  白洛因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翻了翻刘冲送过来的材料,问:“这都是你搜集来的各大军工企业的详细介绍么?”
  “不是很全,主要是一些我们合作过的,还有没合作过但具备合作条件的。”
  白洛因点点头,淡淡说道:“其实我比较倾向于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是不错,现在很多部队科研项目的合作单位都是民营军工企业。特别是在零部件和武器装备分系统上面,完全可以转交给这些企业代为研制,这样一来可以吸纳更多的人才和资本,节约研究经费,降低风险。不过民营企业也有局限性,比如管理体制不健全,资金实力不足,安全性和保密性不如国有企业。”
  白洛因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听着刘冲的意见,不时地点头默许。
  “我们这个项目分成三个攻关小组,合作单位不可能只有一个,所以更需要慎重起见。我看了看你找的材料,前面一些都是曾经合作过的企业,经验丰富,质量更有保障,但过于热门,导致成本高、拖延现象严重。”
  这一点刘冲很赞成,“我很不喜欢和那边的高层打交道,太油滑了。”
  白洛因的手翻着翻着,突然停在了某个公司的页面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
  听到白洛因嘟哝,刘冲赶忙解释道:“这家公司建立时间不长,但近两年发展非常迅速,据说它和陆军那边有过几次合作,如果你对这家公司感兴趣,我可以和陆军那边的研究员通个电话,让他们传递一些合作资料过来。”
  白洛因重点关注了一下这个公司,发现它刚注册的时候就是个生产配套元器件的小公司,发展不足五年,竟然发展到如此大的规模,而且还成功闯入军工领域,真是不简单啊!
  “关于这个公司的资料只有这么多么?”白洛因问。
  刘冲挠挠头,“好像就这么多,这个公司一直挺神秘的,它的经营管理方式在业内招惹了极大非议。不过他们公司管理层依旧我行我素,貌似这些负面影响还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效益,说不定这也是他们公关宣传的手段。”
  白洛因挺好奇的,“什么经营管理方式?”
  “我听说他们公司除了总经理是男的,剩下的领导和员工都是女的。”
  刘冲这么一说,白洛因额头冒汗,怎么越听越像顾海的公司?
  再往后翻两页,看到企业法人那一栏赫然标注着“顾海”两个大字。
  “据说这些女人都不是善茬,个个有两下子,不然他们的业务面也不会飞速拓展到这么多领域。其实我挺佩服他们总经理的,有胆识有魄力,敢于标新立异,我就不行,我走路都得走直线。”
  白洛因哼笑一声,“他以前就那个德行……”
  “啊?”刘冲表示不解。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你忙自个的事去吧,我再看看。”
  “哦。”刘冲补充了一句,“首长,忙归忙,吃饭别凑合。”
  “知道了。”
  刘冲走后,白洛因又把目光投射到纸上。
  “北京海因高科技有限公司……海因……”
  那个在年会上邀请空军部队联谊的美女小陶升职了,一下子从小组长变成了部门经理,升职原因众多纷纭,总经理给出的解释就四个字很有眼光。
  闫雅静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理由太难服众了吧?”
  顾海瞥了闫雅静一眼,“那你说个服众的理由。”
  闫雅静平缓了一下呼吸,表情略显不快。
  “要我说,就是因为她屁股大。”
  顾海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几丝玩味之色。
  “照你这么说,你的屁股应该是这个公司最大的。”
  “你!……”闫雅静羞愤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顾海言归正色,“行了,把小陶给我找过来。”
  闫雅静面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这是小陶第一次被总经理点名去办公室,一路上屁股都快扭成花了,那些勤勤恳恳的女员工,这会儿全都用一副审视妖精的目光看着他,小陶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顾总……”
  顾海抬起眼皮,看到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坐吧。”
  小陶一副娇羞状。
  “派给你一个任务。”顾海看着小陶。
  小陶眯着眼睛笑,“顾总请讲。”
  顾海对小陶赤裸裸的勾引不为所动,语气很郑重地对她说:“我们近期打算和一个空军研究所合作一个项目,这是项目负责人,你的任务就是说服这个负责人,让他答应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是我呢?”小陶故作谦虚,“我怕这事我谈不拢,您也知道,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和男人打交道。”
  “你已经成功一次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第二次的。”
  小陶一副惊讶状,“成功一次了?”
  顾海点点头,把白洛因的资料以及照片推到小陶面前,“看到了么?他就是负责人。”
  “原来是那个帅军官啊!”小陶满眼桃心,意识到自个有点失态,小陶把嘴上的笑容拢了拢,“我尽力而为。”
  顾海点点头。
  小陶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说道:“总经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您真的喜欢花棉袄和绿裤子啊?”
  顾海的眼色经历了复杂的变化之后终于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小陶不住地点头。
  “等你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任务,我再告诉你。”
  两天之后,小陶苦着一张脸再次来到了顾海的办公室。
  “总经理啊,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殷切期盼,我使用了各种方法去劝说那个首长,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顾海倒是没表现出任何失望,只是问:“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把咱们公司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重点强调了一下公司的优势,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我还把咱们公司生产过的样品全都拿过去了,一一给他们展示介绍。甚至……为了公司的利益,我还牺牲了个人的尊严,小小地施展了一下美人计。可那个首长就像个木头一样,我……”小陶欲言又止,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顾海又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
  说到这处,小陶更加难以启口了。
  “他……他说咱们条件挺优越的,就是可信度低。还说他对总经理的为人很不放心,对总经理的生活作风表示怀疑。他说……他无法和一个只招女员工的公司合作。”
  这是小陶第一次在顾海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内心惶恐不安,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刚到手的职位和“宠幸”就这么没了。
  顾海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地走了出去。
  “首长,有人找。”
  白洛因从研究室走出来,看到顾海的车停在外边,他就倚在车门处,朝白洛因招了招手,好像俩人是熟识多年的老朋友,前两天打架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白洛因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方便找个地儿聊聊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头,“成,我去开车。”
  二十分钟后,俩人去了一家安静的茶馆里喝茶。
  沉默了半晌之后,顾海先开口,“我的下属和我说,你之所以拒绝合作,是怀疑我个人的生活作风。”
  “没错。”白洛因直言不讳,“我们的研究项目是高度保密性的,除了要求公司有足够的实力,更要求公司的信誉度要好。我认为,一个只招美女的经理是不可靠的,我不敢轻易和这样的公司合作。”
  顾海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好,我今天就向你证明一下,我的作风有多端正。”
  其后的两个小时,俩人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话。白洛因一直在等,等顾海所谓的证明,结果太阳都落山了,顾海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总!”白洛因暂时打断顾海,“我觉得你有必要直接切入主题,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认为什么是主题?”
  白洛因好心提醒,“你不是想和我证明你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我已经证明完了啊!”顾海摊开手。
  白洛因眸色渐沉,“你是怎么证明的?”
  顾海幽幽一笑,“老相好,我们单独相处了三个多小时,我没做出一点儿非礼的举动,这还不够证明我的作风有多端正么?”
  第二卷:烈焰浓情 8参观某人宿舍。
  白洛因的黑眸像是两把冰刀刮蹭着顾海的心。
  “你把我叫到这,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就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对吧?”
  顾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洛因,“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因为你就是一个洋葱。”
  顾海微敛双目,“此话怎讲?”
  “你把自个包裹得圆滑丰满,让人忍不住想挖掘你内心深处的秘密,可当他含着泪一层一层剥开之后,发现洋葱根本就没心。”
  顾海不怒反笑,“没心总比烂心强。”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气,“顾总,我请你吃顿饭吧!”
  “白首长,这多不好意思。”
  白洛因挺客气,“不好意思的是我,你们拿出这么大的诚意要和我们合作,我却驳了你的面子。这顿饭就算给你赔个不是,希望顾总别往心里去。”
  得!这句话算是把顾海的合作意向一棒子打死了!
  顾海不仅没变脸,还豁达地笑笑,把手自然地搭到白洛因的肩膀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儿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白洛因感觉顾海压在自个肩膀上的那只手像是灌了铅,压得他找不到一点儿重心。
  到了酒店,服务员呈上菜单,白洛因直接递到顾海面前。
  “甭客气,想吃什么就点。”
  顾海假惺惺地说了句,“那咱就来点儿家常菜吧!”
  “别介!”白洛因挺大方,“家常菜就没必要来这吃了,你自个的手艺都不比这的大厨差,还是点些平常吃不到的吧。”
  “那多不好意思。”
  说完这话,顾海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名菜,而且每样菜都要了两份,点完之后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完了,我把这当成早点摊了,以为咱俩还是以前那个饭量,吃什么都得来双份。要不,我再让服务员把重复的那几道菜撤下去?”
  白洛因笑着说不用了,其实心里特想骂人,顾海,你他浪的绝对是故意的!!
  菜上齐后,顾海刚要动筷,突然又顿住了。
  “白首长,万一我吃完这顿饭,你又突然改主意,想和我们合作,你不就赔大了么?”
  “绝对不可能!”白洛因阴测测的眼神瞄着顾海,“你就踏踏实实吃吧!”
  吃过饭,白洛因去结账。
  “先生,一共是4512,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顾海在旁边假模假式地问了句,“你的钱够么?要不刷我的吧?”
  白洛因直接把卡递了过去,这一顿饭吃得真肉疼。
  出了酒店,白洛因停住脚看着顾海,“我回部队了,你也早点儿回去,省得弟妹担心。”
  顾海心里募的一紧,“你不请我去你那坐坐么?”
  白洛因回过头,顾海的眼神在深夜里看不清晰。
  “我那就是部队的宿舍,没什么好看的。”
  顾海的笑容越发不真切,“找了你那么多年,起码让我看看你的藏身之处吧!”
  白洛因没说什么,径直地钻进了车。
  顾海一路尾随白洛因到了部队,而后又跟着他回了单人宿舍,很普通的三居室,对于一般男人而言,房间还算整洁,但是对于顾海这种经常出入军队宿舍的人而言,这种房间就算不堪入目了。
  “你好歹是个副营长,房间脏成这样,怎么不找几个勤务兵给你打扫打扫?”顾海环顾四周,一副嫌恶的表情。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顾海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很空,就摆了几瓶饮料,还有一罐腐乳。顾海把那罐腐乳拿出来,拧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臭豆腐都吃!”
  “不是臭豆腐,是酱豆腐。”
  白洛因说着自个拿了过来,结果差点儿被熏一个跟头,再一瞧里面都发霉了。
  “放在冰箱里,忘了吃了。”
  白洛因直接把罐头扔到垃圾桶里,悻悻地说:“你真不该来。”
  “嘿,我说,白首长,您的内裤怎么到处扔啊?”
  白洛因转过身,瞧见顾海正提着他的一条内裤跟那晃荡,面露奚落之色。白洛因沉着脸把自个内裤抢过来,一副反感的表情,“少碰我东西!”
  “穷讲究什么啊?以前你哪条内裤不是我给你洗的?”
  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陷入片刻的死寂,两个人的目光从无意地相撞到刻意地避开,谁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洛因把内裤连同积攒的袜子、衬衫一类的脏衣服通通扔进洗衣机里,没一会儿,洗衣机转动的声响从卫生间传出。
  顾海的目光朝白洛因的写字桌下方看去,一箱桶装方便面,已经吃掉小半箱了。桌上还有两包没开袋的饼干,一罐八宝粥……
  顾海心里特想骂人,白洛因,你他妈吃的这都什么玩意啊?你他妈盖的这是什么破被子啊?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去饭馆吃?你就不能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你丫八年白活了,都没学会照顾自个,没见过比你更废物的了!!
  白洛因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顾海正在摆弄他的枕头。
  “你给我放下!!”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顾海还没来得及拆下枕套,就被冲过来的白洛因一把推下了床。
  “你至于么?”顾海冷哼一声,“我是看这枕套太脏了,想拆下来给你扔到洗衣机里,话说你天天枕着它不恶心啊?”
  白洛因从嘴里挤出三个字,“爷乐意!”
  顾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故作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站到白洛因面前,幽幽地说:“说实话,瞧你过成这样,我心里特解恨!”
  白洛因表情冷冷的,“爽够了赶紧走人吧。”
  “没爽够呢,还想再爽爽。”
  说罢又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白洛因懒得搭理他,自个去洗手间刷鞋去了。
  顾海刚溜达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看了下表,九点五十了,这个点儿还有人到访,白洛因的私生活不简单啊!
  “首……”
  看到顾海,刘冲嘴里的“长”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那天打我们首长那个人么?”刘冲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顾海扬起一个嘴角,“正是在下!”
  “你!……”刘冲怒吼,“你把我们首长怎么样了?”
  “你听你说这话多给你们首长跌份儿,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把我怎么样了?”
  白洛因听到说话声走出来,瞧见刘冲站在门口,愣了半晌,问:“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刘冲见白洛因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略显拘谨地说:“首长,我看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所以从外边给你捎点儿饺子回来了。还热乎的呢,你趁热吃几个吧。”
  “今儿你不是有任务要执行么?”白洛因问。
  刘冲局促地解释,“是,刚回来,怕你还没吃东西,就……”
  “他吃了。”顾海突然插口说道,“你给我吧!”
  刘冲自然不会傻到把自个的心意送到敌人的手里,于是攥得更紧了,完全没搭理顾海这一茬,继续朝白洛因说:“首长,你先把鞋放下,我给你刷,你先吃饺子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茴香馅儿的。”
  “你们首长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顾海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强调意味。
  “谁说我不爱吃?”白洛因擦了擦手走过来,“我口味儿早就变了。”
  说罢将刘冲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打开饭盒,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着朝刘冲说:“真香。”
  顾海没想到,过了八年,他看到这一幕,还是有种想把饭盒扣在地上的冲动。
  其实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只是更能装了而已。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刘冲一眼。
  顾海走了没一会儿,刘冲就走了。
  白洛因嘴里的饺子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其实他的口味根本没变,他不爱吃茴香馅儿的,他就爱吃西葫芦鸡蛋馅儿的,只是没人给他做了而已。
  那个被顾海无意间碰过的枕套,里面静静地躺着顾海的那件校服。八年前白洛因从家里离开,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这么一件洗褪色的校服。每天枕在脑袋下边,就好像枕着顾海的胸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会让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卷:烈焰浓情 9顾海倒打一耙。
  第二天刘冲才知道,原来昨晚上针锋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什么?他就是顾海?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企业家?”
  白洛因淡淡一笑,“是,他还是顾首长的儿子。”
  刘冲目露惊诧之色,“顾威霆么?我的天啊!他已经是副大区了,用不了两年就能晋升为中将了。怪不得他能涉足军工领域,原来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啊!幸好我昨天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他应该不会报复我吧?”
  白洛因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冲,“那可不一定。”
  刘冲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是吧?他连那么点儿小事都记仇?”
  “他这人心眼特小,你想想那天在我俩在酒店打架的事,其实就因为我开门的时候撞了他一下,他就朝我下黑手。”
  白洛因说得和真的似的,刘冲听得也和真的似的。
  “完了,我那天劝架的时候貌似还给了他两拳,他一定是记住我了。不然昨晚上不会和我要饺子,早知道我就给他了!!”
  白洛因扶额,你丫立场真坚定!
  “行了,不逗你了,他不会和你计较这种小事的。”
  刘冲顺顺胸脯,又问:“那他昨晚找你来是什么事?”
  “他想和咱们这个项目合作,昨晚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说这个事。”
  “原来是这样啊。”刘冲挠挠头,“那你答应他了么?”
  “没。”
  刘冲不解,“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公司条件很优越啊,又是主动抛出橄榄枝,干嘛不答应啊?你就不怕伤了他?”
  “我早就把他伤得渣都不剩了……”
  白洛因甩下一句让刘冲不明所以的话,就大步走出了研究室。
  三天之后,白洛因去所长那里汇报项目进展情况。
  “这些是选入攻关小组的人名单,有的已经签合同了,这些是选择的合作企业,里面有协商好的合作条件。如果您没什么意见,我就派人去和那边签字了。”
  所长仔细翻阅着,眉头一直紧锁。说实话,白洛因心里挺紧张的,有些入选的企业是具备一定冒险性的,他又是第一次接管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
  没想到,所长全部看完之后,对白洛因大加赞赏。
  “不错,计划安排很周密,条理清晰。该稳的地方很稳,又不乏一些突破性。还是年轻人有头脑啊,我们这群老古董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顶多能给点儿意见,真要拿主意的时候,还得靠你们这群中坚力量。”
  白洛因释然地笑笑,“我们现在就是摸黑前行,没您这盏指路灯是不行的。”
  “哈哈哈……对了,这个海因科技公司是第一次和我们合作吧?”
  白洛因的心又提了起来,“是的,不过他们和陆军、二炮那边都有过合作,而且价位定得比较低,我是看中这点才把它入选的。”
  “不错不错。”所长拍拍白洛因的肩膀,“本来我还想和你提提这个公司,让你考虑一下,没想到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白洛因挺高兴地从所长的办公室出来,立刻派人去各大公司商榷合作细则。
  结果,下午传过消息来,海因科技公司那边不同意合作了。
  白洛因遭到当头一棒。
  “为什么?”
  “他们说咱们定的条件太苛刻了,完全没考虑到他们公司的利益。”
  白洛因立刻黑脸了,件是咱们定的么?明明是他们派人恰谈协商的时候自个提出来的,现在竟然把矛头指向咱们,也忒他妈的不地道了!”
  老子合作是给你丫面子,还敢给我蹬鼻子上脸!
  白洛因怒气冲冲地给所长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后又找到研究部部长,说明了来意,部长一听白洛因的决定,当即驳回。
  “你不能和所长说这件事。”
  白洛因脸色凝重,“为什么?”
  部长叹了口气,“你当初如果不和他念叨这件事还好,你一念叨,他就把这事搁心里了。要是别的公司还好,偏偏是顾首长儿子的公司,所长和顾首长交情又好,万一他已经把这事和顾首长念叨了,你还怎么把话收回来?”
  白洛因心中暗暗咬牙。
  部长又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改变主意了。”白洛因恨恨的,“是他那边不守信用,之前把价位压得很低,我们已经把预算拨出去了,他们那边又突然要加价,而且提出很多苛刻条件,之前一直都没说明,您觉得这样的公司有合作的必要么?”
  部长无奈地笑笑,“商界和官场是一样的,你得势时你压我,我得势时我压你。再未定合约之前,一切变化都有可能,关键看你的应变能力了。这样吧,你再派人去那边协商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松口。”
  白洛因紧紧抿着嘴唇没吭声。
  部长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好别意气用事。必要时候走走别的门道也可以,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听到这句话,白洛因算是看透了,他是彻底钻进顾海下的套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顾海,你丫真狠!你这八年没白活,竟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无奈之下,第二天只好找人去那边协商,结果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告诉白洛因协商未果,那边根本不让他进,说必须要负责人亲自来才肯接待。
  思虑了整整一夜,白洛因决定忍辱负重,亲自上阵。
  刚迈进顾海公司的一楼大厅,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鼻而来。白洛因突然感觉自个不是进了一家公司,而是进了一家窑子;他不是来找老板的,他是来找老鸨的。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白洛因越发怀疑顾海经营的正当性了。
  坐电梯直达六楼,一路穿过各个部门,在无数色女的目光追逐下,白洛因终于到了会议厅,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进这家公司的男性。
  “先生,请坐。”
  一个粗嗓门,大高个的美女给白洛因倒了一杯茶,白洛因只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就瞥到了那浓密的腿毛,白洛因喉咙不由的一紧,再往上看,此女骨架很粗壮,胳膊上还有肌肉,面部轮廓越看越像男的。
  不会是招聘条件太苛刻,让一些易装的男人混杂到这里了吧?
  美女心思敏锐,看到白洛因的眼神,立刻猜出他心里所想。
  “我是女的。”美女开口强调了一下。
  白洛因吝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顾海推门而入,看到白洛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笔挺的军装包裹着威武挺拔的身材,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犀利的目光从顾海进门开始一路尾随到他坐下,唇线绷得紧紧的,完全不像是来洽谈的,倒像是来宣战的。
  美女俯下身,贴到顾海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顾海点点头,美女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白洛因和顾海两个人。
  “刚才那个不是女人,是人妖。”顾海轻描淡写地陈述。
  白洛因朝顾海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你来之前我就在想,该怎么招待你才不算失礼呢?本想给你安排几个美女,后来一想不妥,你在军队里禁欲了这么久,突然见到美女会不会吃不消?所以就先给你上了盘开胃菜,让你的胃慢慢适应一下。”
  白洛因黑亮的眸子闪动着,嘴角机械性地往外咧。
  “谢谢您嘞!”
  顾海笑得很开心,“你今儿找我什么事?”
  白洛因言归正色,“项目合作的事。”
  顾海点了一颗烟,不动声色地抽着。
  于是,前两天对话的角色又反了回来,这次是顾海百般刁难,白洛因耐着性子为其讲解合作的各种好处。
  “这是一块肥肉,很多企业都在抢,你不做的话,很快就会有人顶替上来。”
  顾海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白洛因心里暗骂,明白你丫还不麻利地接过去?想是这么想,白洛因还是调整了自个的语气,很平和地朝顾海说:“所以,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该考虑的是你们。”顾海摊开手,“我们从没说过要停止合作,只要你们同意抬价,我们这边马上签合同。”
  白洛因硬着脸,“价位在这摆着,同意就签,不同意就拉倒。”
  顾海直直地看着白洛因,让你说句服软的话就这么难么?
  白洛因心一横猛地起身,老子宁肯不干了,也不在这瞧你的脸色!
  “孰轻孰重,你自个掂量掂量……”
  白洛因的脑袋里突然闪出部长的这句话。
  他的脚步一转,以惊人的耐受力走到了顾海的面前。
  “我同意提高价位,签合同吧!”
  顾海幽幽一笑,“我又改主意了,不想和你们合作了。”
  白洛因面孔骤黑,一把扯住顾海的领带。
  “顾海,你丫成心的是吧?”
  “从一开始我就是成心的。”顾海用手臂勾住白洛因的脖子,“你会看不出来么?”
  白洛因用手肘狠狠戳向顾海的小腹,怒道:“顾海,你丫甭给我蹬鼻子上脸!我为什么和你合作,你丫心里明镜似的,少给我装孙子!今儿我就把话撂这了,还是原来的价位,一毛不多给。你签了咱俩就多多联系,不签我就当不认识你!!”
  一股清新的风顺着白洛因的嘴一直刮到顾海的心窝里。
  “你要早说这么一句痛快话,咱俩还至于浪费那么长时间么?”顾海乐呵呵地拍了拍白洛因的后脑勺,一下从奸险的商人变成了好说话的邻家大哥。
  白洛因暗暗磨牙,为了国家的伟大复兴,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我忍了!
  顾海吸了一口烟,吐到白洛因的脸上,声音里夹带着一股冷飕飕的气流。
  “那天的饺子,好吃吧?”
  第二卷:烈焰浓情 10参观某人婚房。
  白洛因冷哼一声,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饺子了。”
  顾海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侧脸,那硬朗的线条流畅地在脸上勾勾画画,将熟悉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成熟俊美。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张倔强的嘴,八年如一日地翘起那样一个傲然的弧度,淡淡的红色褪去了青春时代浓烈的色彩,染上了一层年华沉淀出的凛然和大气。
  顾海真想在上面咬一口,尝尝八年前的甜润换成了怎样一番味道。
  香烟混杂着顾海的鼻息一层层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发烫,白洛因的脑袋下意识地挪了下位置,让顾海扑了个空。
  “我走了。”白洛因抬起腿。
  顾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笑容在嘴角溢开,“今儿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必了。”白洛因不动声色地推掉顾海热情邀请的手,“又不是做买卖,没必要把帐算得这么清。”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咱俩还不是亲的。”
  白洛因依旧梗着脖子,“我今儿……”
  “你不想去我那看看么?”顾海打断了白洛因的拒绝。
  白洛因的表情变了变,半分玩笑半分真地朝顾海问:“你是想让我看你的住处还是你的婚房?
  “有什么不一样么?”顾海目光幽幽。
  白洛因心里一沉,“的确没什么区别,走吧。”
  顾海的新房在西城区,一百多平米,相比其他的房子算是小的了,但是一个人住也足够了。最大的空间还是让给了健身房,卧室只有一个,顾海特意领着白洛因去参观了一下,果然比白洛因的房间整齐多了,白洛因下意识地朝床上瞄了两眼,发现被子和枕头什么的都是两套。
  “什么时候结婚?”白洛因问。
  没听到任何回应,白洛因转过头,发现顾海已经不在身后了。
  他又去工作室转了转,看到顾海的电脑是开着的,屏保不停地闪着俩人在海边的合影。白洛因忽的一下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说不清楚的滋味。他晃动了一下鼠标,企图避开那张照片,结果发现桌面背景也是它。
  白洛因恍恍惚惚地坐到电脑前,鬼使神差地将桌面背景和屏保全都更换了。
  顾海正在厨房里做饭。
  白洛因倚在厨房门口,叼着烟,静静地看着顾海忙碌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冷峻潇洒的外表,温柔细腻的内心,偶尔凶恶奸诈,偶尔直爽豁达。他可以对厌恶的人冷漠无情,也可以对心爱的人百般呵护。这样的一个男人,威风凛凛、事业有成、疼惜爱人……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
  他也曾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顾海把菜放入锅中,哗啦啦的响声伴随着他熟练的动作。
  白洛因突然冒出一句,“极品高富帅。”
  顾海把头扭向白洛因,边炒边问,“说什么呢?”
  白洛因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海,“上次你派来恰谈的美女员工,一个劲地向我夸你,她说我们老板风流倜傥、才貌双全、为人正直、感情专一、责任心强……又能赚大钱,又会做家务,你考虑一下吧。”
  顾海刻意问了句,“那你动心了么?”
  白洛因直接扭头走人。
  几碟小菜上桌,还有两盘饺子,都是顾海亲手包的。
  白洛因看着满桌的菜,心里莫名的感慨,刚想抒发一下感情,就听到顾海在对面说。
  “这顿饭就当我可怜你的,白光棍!”
  白洛因满腔的热血被这一瓢凉水稀释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白洛因忍不住夹了一个,本以为会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结果咬开之后发现是茴香猪肉的,白洛因心里有少许的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顾海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个饺子给白洛因,白洛因咬开一看,竟然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眼中透出几分欣喜,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清香淡口,里面还放了虾仁,鲜味十足,七八年没吃过这个馅儿的饺子了。
  白洛因吃完之后还想再夹,结果筷子刚要伸过去,突然又顿住了。
  这可如何下筷啊?!
  夹茴香的不至于栽面儿,可不爱吃啊!西葫芦鸡蛋的爱吃不能夹啊,夹了肯定得露馅啊!
  草,吃个饭还给我设道陷阱。
  最后,白洛因想出一个辄,反正他得把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吃了,至于茴香的,就当是配菜吧。于是,左边夹一个,右边夹一个,两盘都不得罪。
  这下我看你说啥。
  其实在白洛因吃前两个饺子的时候,顾海就看出了他的所好,只是没挑明而已。这会儿看到白洛因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连话都顾不得和自个说,心里没有任何得意感,只是有些心疼。尤其当他看到白洛因硬把不爱吃的饺子往嘴里塞的时候,心里特不是滋味,他不该做这盘饺子来挤兑白洛因,他明明知道他爱吃什么馅儿的。
  白洛因正要夹起一个茴香馅儿的饺子,突然发现盘子不见了。
  “行了,甭装了,知道你丫就是个没人疼的东西!”
  盘子已经被顾海拿到自个面前,一口一个,没一会儿就把那盘饺子吃了。
  这顿饭吃的时候有太多的心情和感慨,以至于白洛因几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扫光了,却想不起来自个吃过什么,只记得那些菜都很好吃,一如既往的好吃。
  吃过饭,顾海去洗碗,白洛因坐在客厅等着他,等顾海全部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白洛因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海静静地走到白洛因身边,垂目端详着他,突然有种错觉,他感觉他们还待在八年前的家里,他们还是八年前的彼此,这一身陌生的装扮只不过是角色扮演的需要,他们仅仅是在玩游戏,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白洛因平日里睡在宿舍的时候很警觉,可到了这里,不知是因为房间太暖和还是什么,他睡得很沉,即便有人碰他的身体他都没有察觉到。
  顾海蹲下身,轻轻拽过白洛因的手。
  早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只骨节分明、白净清爽的大手,每根手指上都有老茧,有两根手指的指甲盖还扭曲着,像是受过什么伤,顾海并不知道这是白洛因当年撬钢板留下的疤痕。
  当然,比起顾海额头和后背的伤,这些伤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它仍旧能轻易地挑起顾海的某种情绪。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酣睡中的白洛因。
  白洛因睁开眼,顾海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凝滞了片刻,很快从顾海脸上移开,迅速起身去接电话。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
  顾海站在不远处看着白洛因,“有紧急任务?”
  白洛因一边换鞋一边忙不迭地回道,“是,有点儿急事。”
  说话间鞋已经换好了,白洛因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出了门,整套动作十分麻利,前前后后不足三十秒,白洛因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顾海记得,以前他叫白洛因起床的时候,白洛因从睁开眼到坐起身起码要磨蹭十分钟,现在的他从困顿到精神仅需十秒钟,是什么样的训练把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改得如此彻底?
  又是谁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如此尽心尽力地替我报复他?
  白洛因急匆匆赶到部队医院的时候,刘冲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Txt?小?说?天堂
  “怎么回事?”白洛因问。
  和刘冲在一起训练的队友红着眼圈说:“今儿下午我们训练的时候,他的飞机出现了特殊情况,他迫不得已选择跳伞,结果高度不够,坠落到半山腰的一个乱石堆上,幸好当地的村民及时发现报了警,不然他现在就没命了。
  白洛因脸色有些凝重,“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全身多处骨折,下巴碎了,好在大脑没受损。不过流血过多,身体很虚弱,现在还在昏迷中。首长,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洛因淡淡说道,“不用了,等他好点儿我再来看他。”
  说完,白洛因转过身,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病房。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现在极其怕血,别说进病房探视病人,就是站在走廊里看到急救室一闪一闪的灯光,都会无端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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